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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早上，社英又在门口晒被子，一个胖胖矮矮妇女从马路上走过来。社英打招呼道:“贵兰，去三队给你妈拜年了。“贵兰道:“是啊，我在那吃个早饭就回来了，小煤球还在他外婆家玩。″贵兰笑道:“俊秀又尿床了？看你们家的被子世界地图都画满了。“社英摇摇头道:“被子被尿泡了，这尿印子怎么洗都洗不掉，我身上都是尿臊味。“贵兰大声道:“童子尿可厉害了。“社英叹道:“可怜我俊秀有这味，没人跟他玩。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看书。″贵兰道:“他哪来这么多书整天看的？″社英道:“都是他表姐暑假过来玩的时候带过来。“贵兰好奇道:“俊秀能看董那些书吗“社英道:“我也不知道，应该能看懂了吧！看他入迷的样子。“贵兰道:“没人教他吗″。社英道:“我也不认识几个字，和祥也没耐心教。都是他舅妈和他表姐教的，我嫂子是市里的一级小学语文教师。″。贵兰点点头就走了，没走几步又返回来。贵兰道:“哦，对了，差点忘了，吴场长叫我给你们家捎个话，说今天上午十一点，你家有个电话，叫你们去场部办公室接。″社英道:“应该是我哥的电话，我叫和祥去接。“
过了中午，和祥骑车从场部回来。社英责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还喝了酒。“和祥笑道:“在场部碰到大俠，他也在那等电话，接完你哥的电话就被他拉到他家吃饭去。“社英笑道:“皮大俠经常找人听他吹牛，管饭又管酒“。和祥道:“说正事，明天你哥一家子会过来。“社英道:“我就知道是他打的电话，他们每年下来，先去我妈那里过个年，初三再来我们家玩二三天，然后返回市里″。和祥道:“我们要准备些什么“社英反问道:“我们要去镇上接他们吗？“和祥道:“明天他们会搭顺风车过来。“社英道:“这就好，他们看我们这买菜不方便每次都会带些菜过来。那你下午把竹床子搬到井边洗干净了，再带俊杰、俊秀到后面竹林挖些冬笋，明天好用。“和祥道:“俊杰带弟弟出来跟爸爸干活去，明天你们舅舅会来。“俊杰兴奋地跑过来道:“舅舅会带烤鸭过了吗？“和祥道:“臭小子，就知道吃，明天你表姐会带很多书过来。“俊杰道:“我才不要呢！又不能吃。“爸爸擦了擦眼睛道:“肯定又是给俊秀的，怕他一个人孤独。这姑娘为了俊秀也算是呕心沥血，让我们做父母的都觉惭愧。“俊杰道:“表姐为什么对俊秀这么好呢？“和祥道:“我也不清楚，也许是缘分，也许他们心灵相通。你表姐从小就喜欢俊秀，每个暑假都吵着要下来玩。到了我们家里，她却天天呆在家里教俊秀读书。读累了，就拿着一本科普书去树林玩，这是什么植物，那是什么昆虫。俊秀生病后，你表姐非常伤心，非要把俊秀带走。“俊杰道:″爸爸，这里有棵冬笋，你看这大土包的土都裂开了。“和祥赞到:“俊杰，你好眼光，这棵冬笋一定很大。“不一会儿，和祥用锄头挖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冬笋，俊杰高兴地跳了起来。俊秀静静地看着，长长睫毛下眼睛泛着泪花，自言自语道:“它，它会疼吗？！“，说着用手把挖上来的土又填回去。和祥道:“回家了，挖了半蓝子，够炒几盘子了。″
第二天半上午，突突地开过了一辆拖拉机，在门口的马路上停了下来，打了几声啦叭。和祥，社英快速走了过去，俊杰也跟在后面一路小跑。这时，从车上七八个人中下来二个中年人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男中年人瘦高个，长脸，倒挂须，嘴里抽着烟。女中年人个子不高，圆脸，微胖。女孩长着小圆脸，高脑门，头上盘着丸子头，素花袄，青色裤，黑色皮鞋，眼睛非常像俊秀，不大不小眼睛上长着长长的睫毛，但眼神多了坚定和自信。社英叫道:“哥哥，嫂子，文謦“。俊杰也乖巧地叫到:“舅舅，舅妈，表姐。“女孩也上前一步叫道:“姑妈，姑父、俊杰。“车上有人叫到:“你们车上还有东西，我提下来你们接着″。和祥连忙走过去，把一个大袋子扛在身上。大家边走边说，问长问短。社英道:“你们每次来都带一大袋东西，这一路上够辛苦的了。“舅妈道:“也没什么，都是文罄看完的一些书和她穿不了的衣服。“社英道:“要是咱俊秀是个女孩就好了，衣服都不用买了“。舅妈道:“我买衣服，故意挑素一点的，最好女孩男孩都可以穿。她爸总讲，花花丽丽的衣服文罄穿小了没人接旧，扔了可惜，文罄也不喜欢穿大红大紫的衣服。“文罄急切问道:“俊秀呢？“社英叹道:“他还能去哪，不是在屋子里看书，就是在画画。″文罄一路小跑，边叫道:″俊秀，俊秀″冲进了屋子。俊秀端坐在桌子旁安安静静看着书。文罄半蹲在地上抱着俊秀温柔道:“俊秀，我是表姐啊。“俊秀慢慢道:“文罄。“文罄连连道:“我是文罄，我是文罄。“俊秀慢慢道:“你，你怎么才来。“文罄道:“对不起，对不起。“这时，其它人也走了进来，舅妈看到文罄和俊秀脸上都淌着泪，惊讶道:“嘿嘿！姐弟俩怎么抱头痛哭呢，也没分开多久啊，暑假还在这玩了两个月。″舅舅小声叹道:“我们就应该给她生个弟弟“。社英道:“和祥，你把袋子的东西拿出来，我去做饭。“又转头对俊杰说:“俊杰，帮妈妈烧火去。“和祥打开大袋，里又有三个袋。舅妈道:“书，衣服，还有一些吃的。“舅舅把吃的拿去厨房。舅妈把衣服放进旁边衣柜，道:“都是洗过，晒过的，回头叫社英再理理。“和祥道:“好，好。“和祥把书搬到桌上，一本一本读了起来:“《茶花女》，《战争与和平》，《老人与海》，文罄，你这次带的怎么都是外国人写的。“文罄道:“中国一些好书，我都看的差不多了，俊秀能看懂的上次我也都带过来了。这半年我都在看国外的一些书籍，这次来挑了些给俊秀看。“和祥道:“这么厚的书，俊秀能看懂吗？“文罄道:“这些书我都做了批注，一遍看不懂，多读几遍。今天看不懂，明天也许就看懂了。俊秀有时间，也能静的心来看，心无杂念。“舅母道:“文罄为了让俊秀能看懂，写了大量批注，用红色圆珠笔写的，字写的方方正正。圆珠笔芯都写了一大盒，右手写累了，又用左手写，两只手都磨出厚厚的茧子，象发了魔似的。″说到这，舅母用手擦了擦眼睛。和祥也叹道:“俊秀得这病，也没人跟他玩，还不是靠这些书打发时间。“说着又拿起一本书，道:“《钢铁是怎么炼成的》，还有这样的书，这本书俊秀就不用看，有时间我教他″。文罄惊讶道:″姑父，你看过这本书？“。和祥道:“书我没看过，但我知道钢铁是怎么练成的。“文罄好奇地问:“姑父，那你说说钢铁是怎么炼成的。“和祥道:“在我们县郊区有个钢铁厂，我叔叔在那上班。他是小工头，带我去钢铁厂玩过，也给我讲过炼钢的工序，先把铁矿石和焦煤放进高炉烧结成铁水，铁水再进入转炉连铸成钢，然后冷扎，热卷生成不同钢材“。文罄和舅母笑了起来，和祥一头雾水道:“我说错了吗？这外国人写的还不一样？″。文罄笑道:“姑父说的一点没错，这书里也是这样写的。要把钢铁炼成，需要很多道工序，要经过高温煅烧，冷水脆火，碾压成型。但这本书讲的是怎么把人磨练成钢铁，一个柔弱的小孩经过战争的洗礼，变成钢铁战士，保卫国家，创设家园。后来患了重病，眼睛瞎了，他在顽强意志下，进行文学创作“。和祥道:“那这书给俊秀看就对了。“俊秀静静地听他们讲着，突然慢慢地问道:“文罄，什么是战争。“文罄看着俊秀道:“战争是国家、集团之间，为了各自利益，使用暴力手段互相争斗。“俊秀道:“什么是国家“。文罄道:“一个民族为了生存占剧了一块地方，就形成了国家。而为了生存的更好，它就要侵犯另外一个国家。而其它被侵犯的国家，誓死保护家园，这样就会发生战争，这只一方面。还有国家内部之争，党派之争。争战很复杂，古今中外很多著作都有对战争描写。“俊秀又道:“是不是没有了国家，也就没有了战争？“文罄、舅母二个人惊讶地互相看了看，和祥道:“这怎么可能呢！有人就有家，就有更大的家。“俊秀道:“毛毛虫就没有家。″和祥笑道:“我们又不是毛毛虫。“俊秀道:“我，我们是穿着衣服的毛毛虫，家是我，我们织的茧“。文罄、舅母又互相看了看，舅母道:″傻孩子，茧是封闭，家是开放的。你可以去别人家，别人也可以来你家。“文馨叹道:“是啊，家就是我们织的茧，等破茧出去了，发现没有变成蝴蝶，又去织另外一个茧。“舅妈道:“文馨，你怎么也这么悲观了，你还不幸福吗？“和祥道:“肯定是书看多了，像我这种大老粗有饭吃，有烟抽就满足了。“文罄看着舅妈道:“幸福就是幸运加福气，我是很幸运，很有福气，成为您的女儿。但天下又有多少不幸的孩子，承受着痛苦，甚至恰好是家带给他的痛苦。″这时，俊杰从厨房里跑了过了，手里拿着一只卤鸭掌，嘴里还在吃着。嘟嘟囔囔道:“吃饭了。“
下午，社英和舅母在屋子里整理衣服和铺床，俊秀和文罄在旁边书桌上看书，俊秀不时问文罄问题，文罄耐心回答着。社英道:“还是俊秀和文馨有话说，他都好久没这样说话了，问题也问个没完。“舅妈道:“会问问题的，都是聪明的孩子，证明他在探索这个世界。“文罄翻了翻俊秀画的画，赞叹道:“妈，你看俊秀画的画，和小人书里画的一模一样。“社英道:“他还会对着我们的像片画呢，他就是画几根线条，也不涂，你还别说，还真有几分象。“舅母道:“俊秀还有这天份。“社英道:“谈不上天份，他一个人无聊画着玩。″文罄道:“我和俊秀出去玩一会儿，去看看我们去年暑假栽的栀子草活了没有。“舅母道:“去吧，别走远了。″他们出了门，文罄看见她爸和和祥在坐在门口抽烟聊天，道:“爸，我们出玩一会儿。“她爸点点头。舅舅看着上面房子问道:“和祥，一队有几户人家？“和祥道:“前年有八户，去年有两家搬走，现在这只有六户，上面四户，下面两户。“舅舅道:“他们为什么搬走呢？″。和祥道:“搬场部去了，他们嫌这太清静，没场部热闹，我就喜欢呆在这安静的地方。林场的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各种人都有，为了多争点工分，也是闹的你死我活，勾心斗角。“和祥抽了口烟道:“就拿我们一队来说吧，上面斜对角最边上那家姓叶，坐牢去了，家里有个女儿，比俊秀小一岁。挨着他家的是在林场隔壁矿上挖煤的，有个和俊秀一样大的儿，顽皮的很。再过来这家是个上海知青，在这安了家，两个女儿，大女儿和俊秀一样大。再过来是个单身汉，会木匠，还有个哑巴娘，俊秀给她带过几年。“。和祥吸了口烟，继续道:“下面这排住着两家人，隔壁的也是在矿上上班，当个区长，有一儿一女都比俊秀小。″舅舅看着和祥的手道:“你的白癜风扩大了，记得你和社英结婚的时候就是两个手的中指指尖是白色的″。和祥道:″就十来年的时间，两个手差不多都变白了，现在嘴唇这也变白了。“舅舅道:“这东西会遗传吗？。“和祥道:“会遗传，俊杰没有，俊秀腹肌沟这有一个硬币大小的白斑。他生下来的时候也就豆子大小。“舅舅道:“还好没长在脸上。“和祥道:“谁知道长大了会不会跑到脸上去。“舅舅道:“白癜风我们单位也有人得，去上海也没治好。医生建议少喝酒，少抽烟。“和祥笑道:“我还指望把手上的白斑用烟熏黄呢。“舅舅道:“你的白癜风也是遗传的？″
和祥回忆道:“不是，从我这开始的。我们这有个叫麻山的地方，以前是乱葬岗，李自成在那打过仗，死了很多人。我在民兵团的时候，有一次去那野练，不小心踩到人骨头，把脚扎穿了。后来得了一场大病，好了之后留下这白癜风。“
晚上大家早早吃完饭，和祥带着舅舅去散步去。三个孩子在家打打闹闹，舅妈笑道:“文罄在家像淑女一样，在这变回了孩子。“社英也道:“俊秀也活泼多了。“舅妈看他们瞎玩便道:“要不你们玩古诗接龙吧。″文罄道:“好啊，好啊。″俊秀也开心点点头。俊杰摸着后脑勺道:“这个怎么玩啊？“舅妈道:“前一句古诗最后一个字是后一句古诗的最前一个字。比如，比如。“文罄道:“比如，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下一句应接成，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舅妈道:“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文罄道:“妈，这有点难度。还是稍改一下，后一句古诗包括前一句古诗最后一个字。“舅妈道:“好好，这个建议好，回答的时候要把手举起来，我给你们启个头，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俊秀把手举起来，慢慢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文罄和俊杰都把手举起来，文罄道:“俊杰，你说“。俊杰嘿嘿笑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去年刚学过。″舅妈赞道:“俊秀，俊杰你们好棒哦。“大家笑了起来，文罄举手道:“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大家默默喃喃道:“惊，惊“。俊秀举手道:“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文罄和俊杰又都把手举，文罄道:“俊杰你为什么总跟我抢，好，你说。“俊杰又嘿嘿笑道:“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文罄道:“这不是我说过的吗!“。俊杰道:“你接的是鸟字，我接的是人字，舅妈又没说不能重复。“文罄道:“鸟人“。舅妈笑道:“俊杰接的没错，好，从现在开始不能重复。“俊杰道:“那我跟舅妈一边“。
房子里充满欢声笑语，煤油灯光随风摇曳着，好像也是个快乐孩子。过了许久，舅妈道:“他们怎么还没回来。“社英道:“他们肯定是去了四队，他们爷爷家玩了。两个大男人，又没喝多少酒，不会有事的。“俊杰道:“爸爸说这里有狼。“社英道:“瞎说，那是很早以前的事，狼在这早就没有了。“社英又道:“今天晚上俊杰睡这里，把俊杰的床留给他们。“舅妈道:“好，好。孩子们，睡觉了。″文罄道:“我要和俊秀一起睡。“社英为难道:“俊秀晚上会做恶梦，手会抓人。晚上还有可能会尿床。“文罄道:“我不怕，我让他抓。“舅妈道:“小孩子没事，让他们一起睡，等他们睡着了，你在把俊秀抱过去。“半夜，社英起床，看俊杰床还是空的。“她回头去抱俊秀，轻轻揭开被子，俊秀把手放在文罄的小背心里。社英小声道:“臭小子，表姐的**你也抓。“舅妈也醒了，小声问到:“他们还没有回来？“社英道:“肯定又去他们爷爷家喝酒去了，喝醉了就在那睡了。“舅妈道:“两个大男人也不叫人省心。″
天刚蒙蒙亮，听见外面房门开了，社英起床过去看。和祥扶着舅舅，社英道:“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喝醉了？“和祥道:“我没喝多少，你哥被我爸灌醉了。昨天晚上他们聊的开心，谈大跃进，谈红卫兵，谈到知青。又谈到你爸爸很早怎么去世的。″社英道:“都过去的事，谈那个干嘛。你扶我哥在俊杰床上再睡会儿，你去担些水，顺便把早饭做了，我晚点起床。″和祥道:“好，你睡吧。“大家吃过早饭，社英和舅妈带着三个孩子去水库边的池塘洗衣服，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又到了下午，社英在厨房洗碗，和祥在烧火。社英对和详说:“我哥明天就要走了。“和祥道:“他们通常都要在这住三天。″社英道:“我哥单位有事，急着要回去。“这时舅舅走了进来道:“和祥带我去挖冬笋去，你们这的冬笋又甜又脆，市里买不到这么好的冬笋，挖几棵带回去吃。“和祥道:“好，好，带上俊杰，他很会找冬笋。″。舅妈在屋子里收拾东西，俊秀在旁边书桌上看书。这时文罄哭着从厕所跑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张纸。社英纳闷:“这大冬天的，厕所里又没有苍蝇，又没有蛆，也没有蛇，不会被吓到。“文罄拿着纸道:“妈，你看俊秀写的一首诗。″舅妈惊讶地接过纸念道:“竹，一棵小草长成树，青青本色叶无秋。有谁知道我心愁，无花无香无蝶留。“文罄抱着俊秀擦着眼泪道:“我要把俊秀带走，在这没人了解他。“舅妈道:“你这孩子，怎么又提这茬了。“文罄大声道:“俊秀在这会死的。“舅妈道:“没这么严重吧。“文罄道:“我们班隔壁去年就有一个同学得了抑郁症，跳楼摔死了。“舅妈道:“这样吧，晚上我跟你姑姑，姑父商量商量。“
到了晚，俊杰俊秀玩累了，早早地睡觉去了。舅舅对文罄道:“你怎么还不去睡，明天我们要起大早赶汽车呢！“文馨道:“我要跟姑姑，姑夫商量一件事。“社英惊讶道:“什么事呀？”舅妈忙把话接过来:“是这样的，今天文馨发现俊秀写了一首诗，知道他在这里过得很孤独，没有人了解他的内心世界。怕加重他的病情，甚至发展到自闭症。她建议给俊秀换个环境，看是否会有所改善。“舅舅道:“什么诗啊。“舅妈又读一遍道:“自古以来，诗人都是咏竹，颂竹的多，悲竹的诗我还真没见过。虽然俊秀写的诗比较稚嫩，但诗的意境表达的很好，想象力很丰富。他用竹来比喻自己，俊秀本来非常爱干净，却整日受尿臊味困扰。本来思维敏捷，却口齿笨拙，不能表达。因为这些，也没有小朋和他玩，他感到非常孤独“。和祥道:“这样的诗俊秀写了很多首，有写日，写月，写雪的，我一直认为他是在哪抄的。“文馨忙道:“那诗呢，我怎么没找到。″社英道:“都拿去擦屁股了。“文罄生气道:“你看你们，我要把俊秀带走。“舅母道:“如果，我们把俊秀带市里去，先让俊秀读一年幼儿园，适应一下环境，顺便把数学知识补上。然后，直接让他读三年级，应该没有问题。″。舅舅道:“我没问题，这样文馨也有个伴，还是看和祥和社英的意思。“和祥看舅舅一家人都表态了，考虑了许久，答道:“我同意你们把俊秀带走，这也是为他好。″社英惊讶道:“和祥，你？!我不同意，我舍不得。哥哥在这也不是外人。“说着站了起来，把袄子脱了，然后把右边**露出来，只见社英白白的**布满抓痕，有的结了壳，有的成了疤。社英哭泣道:“你们受不了他的，俊秀溺水的头二年天天做恶梦，哪次不是把我**抓的出血。有一次他癫痫病发作，怕他咬了舌头，我一急就把手指塞他口里，差点把我手指头咬断了。是我做妈妈的对不起孩子，这些我应该承受。俊秀是我含辛茹苦带大的，我真舍不得他离开我。″文馨跑过来抱着社英哭着道:“姑妈，对不起″。社英擦着眼泪道:”俊秀这二年好多了，癫痫病再也没有发作过，一个月偶尔做一两次恶梦，只是尿床没有好转。″舅舅道:“俊秀今年也该读书了，要不先让他在这读两年看看情况。如果他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到时再给他换个生活学习环境，我们就把他带市里去读书。另外，俊秀抓**睡觉的坏习惯要戒除掉，你们这是溺爱他，他完全可以和俊杰一起睡。俊秀这孩子聪明，学了不少字，听他舅妈说他的语文读写能力可能达到初中水平。这样文馨和俊秀可以书信来往，谈谈心，尽量去输导俊秀的情绪″。大家都点头同意了，和祥赞道:“还是当官想法好，一下就把问题解决了。“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临走前文馨走到房间，看俊秀还在睡着，就轻轻吻了一下俊秀，小声道:“俊秀，我走了。“和祥借来了一辆自行车，舅舅载着舅妈，和祥载着文罄勿勿去赶汽车。和祥回来时候，天已大亮，社英道:“他们赶上汽车了吧？“和祥道:“赶上了，刚好。“社英道:“他们来这一趟也真不容易。“和祥道:“你哥说明年春节叫我们去他那。“社英笑道:“可以啊，也带两个土八路见见世面。“这时俊秀穿着睡衣，打着赤脚跑了出来，问道:“文罄呢？“社英道:“你表姐他们回家了。″俊秀流着泪道:“你，你怎么又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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