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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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亲回来时整个人气质已经完全变了，但对于那里发生的事丝毫没有提及，我也是后来花了好大力气调查才得知。那家族还是被灭掉了，你母亲的义妹被发现惨死在自己家中，全身赤裸，被人凌辱至死。她独自调查了三个月，直至后来的某一天，她带着一众投靠我们的游侠客卿突然间消失，然后回来时只剩下她和一个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客卿，她自己也身负重伤。之后就一直在床上躺了两年多。”
纪奉眼镜变得通红，强忍着眼泪，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能从他的神色中感到一种强烈的感情波动。
“当时我为寻找给她治病的药方时得知，要想治好你娘，必须要一种极为珍贵的药材\蓟蜈\，但是这种药材我偶然得到之时便给肖府送过去了，一时又难找到同样的药材，于是我派人到将军府去商量要回药材。可是”
他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沉着，像是沉浸在往事中，一时间露出懊悔的表情，又突然间露出悲伤的表情，最后用恨恨的目光盯着我们。
“可是我派去的人连门都没进去就被赶了出来，甚至于想要强行进入的时候被打成了重伤，回到纪府时很快就死去了。这！就是你们肖家做过的事！露儿的死，你们肖家要负一半责！”
这时，天空中突然间飘起了飞雪。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人在意这场初雪，所有人都在这飞雪之中沉默着。
我头有些晕，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我难以接受。我们肖家居然是杀害纪氏大夫人的帮凶，我们肖家居然会为了一种药材成为帮凶。
我心中难以相信，但是现状却不断地告诉我这就是事实。
纪木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了动作，低着头立在前方。我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的表情，体会不到他的伤痛。
想来也是，知道自己一直在保护的人却是害死自己母亲的帮凶，他心中一定很自责吧！一定会充满了悲伤吧！也一定会充满了恨意吧！即便他在这里向我举起屠刀，我也不会恨他！
因为
我是他的仇人啊
纪木，转过身来，看着我！他面上两道泪痕像两把利剑插进我的心脏，见面以来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即便是那一天
但是，很快地，他又转过身去，然后
他摆起了架势
我再也没有忍住，眼泪像是突破了堤坝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
“木公子已经够了，已经足够了！你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我受不起！”
真是的，一个个的都像傻瓜一样！我身边，怎么都是些这样的傻瓜呢？
“你！事到如今，你还要坚持么唉！”
纪奉看着纪木，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不住地闪烁着。
“大哥，你干什么呢！事到如今你还莫非你”
纪森见到纪木仍没有退缩，也一副想劝说的样子。但看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止住了嘴。
在场的人或许也都发现了吧。
“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罢了！从小到大我都想着能有一天可以按照自己的内心行动，但是没想到到了今天才实现。我相信，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会支持我的，因为我不过是在做跟她一样的事！”
他装作平静的样子，用像是释怀了的语气说道。但恐怕无论是谁，都能从这话语中感受到他心中激烈的矛盾。
我身旁的秦大哥，不，应该说是肖大哥，他却叹了一口气，然后感叹道。
“将军，你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今日的局面啊！”
我没有来得及细思他话中的真意，他就站了出去，随后对纪奉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求你们能原谅肖家。但是，我还是想说出来，希望你听后能再斟酌一二也为了你的儿子。我那年进入纪府那年不过六岁，一直跟在将军身边学习武艺;您夫人仙逝那年我也才十一岁，却已跟纪府的人有过接触。那一年整个肖府早已经有了变化，常伴将军左右的我感觉到将军正不断地斩断与身周的联系。所有都城外的来客，无论什么事，全都一概不见。”
他顿了顿，像是在整理语言。纪奉也稍微平静了下来，等着他的后文。
“现在想来，将军恐怕早就预感到了今天的事了吧！他之所以不见你派去的人，只是不想让肖家的战火烧到你们纪氏呀！但是将军再怎么计划又怎会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悲剧，这一切全都是命运的安排啊！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了！接下来要拼死一战还是要握手言和，全在您的一念之间。只是你也要想好了，这些人未必能挡得住我们”
肖大哥说的这些我全然不知，原来父亲早就已经猜到今天的局面了么
为什么？我不理解父亲的行动。他已经料到有人会陷害自己了么？到底是什么人陷害的父亲？他为什么没有阻止？我对父亲还是了解太少了！
纪奉听了这番话也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想必他内心十分纠结吧，救了他们的是我父亲，害了他们的也是我的父亲。是选择将我们拿下，还是选择与我们共同反抗。
不过他是一个商人，想必会以利益来衡量这场抉择吧！
我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我不会恨他，他有他的立场，我有我的坚持，本来就无关于对错。
风呼啸着，雪飘飞着，似在感叹往事的无奈，也似在述说着当前的哀怨。房屋上的幡旗招摇得愈发剧烈，最后竟折成两段，掉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老爷！不好了！我听老爷吩咐守在后门。果然跟老爷说的一样，苟安那小子去城主府告密。我追上去杀了他，却不想被城主府的人发现了。他们虽然没认出我，但却认出了那小子，现在百向风已经带着不少人手朝着纪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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