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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向他招了招手，示意约克凑近了说话，随之他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笑缓缓上扬。
“不用你打，跟我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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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陵以北三千米外，空地上摆着十几个体形巨大的集装箱，里面锁着的东西自不必多说，尽是已调整至全副武装的神机。
此处由剑风小队的二分队受命看守，分队队长是格兰特·希纶，执行部的王牌之一，剑风中实力仅次于罗杰的高手。
命他镇守神机的原因，除了实力较为强劲以外，他的“禁忌”亦是重要因素，地狱统领给予了格兰特识破虚假的能力，不论是隐藏的敌人还是致命的武器，在他眼中都无处遁形，这种能力用来守营简直再方便不过，堪称是剑风小队的移动人肉雷达。
pm 11:39 —行动开始
盘腿坐在集装箱前的格兰特，终于拄着膝盖站起来，一丝不苟地按计划进行对时后，他拿出怀里的钥匙卡，划开了集装箱的磁力锁，可里面却空无一物。
见此他反而松了口气，注视着一览无遗的空箱，缓缓合上铁门，然后恢复之前的姿势，继续在集装箱前打坐。
好了，到这里他的任务就结束了，尽管没有与修行者交上手有些可惜，但如果是那个人的命令，那么格兰特就算死，也必须老老实实执行。
乾陵的神道，才是他们真正交锋的战场。
“三号至六号，左翼火力压制，掩护一号去收拾七号的神机遗骸，千万要小心脚下，这里到处都是天师道的地爆符咒，碰上就麻烦了！”
的驾驶室内，模拟场景的全息投影下的罗杰，脸黑的像一潭死水，虽然他在行动前就已经预估到，天师道余孽的临死反扑会很猛烈，可战斗开始十五分钟就报废了两台神机的先例，在剑风小队的辉煌历史上根本不曾有过。
“小队回来，你们太靠前了，山地的火力侦察可以暂停，对方似乎能够改变地势，使情况变得对他们更有利，熟不熟悉战场已经不重要了，个体身处的方位具有差异性，现在允许所有人自由作战，最优目标以歼灭所有敌军为主。”
“明白，队长！”
耳蜗的通讯晶片传来一片整齐的回答，罗杰紧张的眉宇才放松些，冷静的大脑飞快运转，同时抬起左臂，通过驾驶室壁上的感应器，带动的三棱短刀，架起对面黄烟力士的劈斧，另一只右手则反腕转动长刀，从侧面横扫过去，将与等同大小的怒目力士连腰斩为两段，随之消散为一缕黄烟。
“目标躲在8点钟方向的石头后面，集火！”
一个工蜂队员发现了操纵黄烟力士的修行者，即刻在通讯频道里喊道。
几名在他身边的工蜂呈包围状，驾驶着神机缓缓朝石头后靠近，边走边启动架在两肩的移动炮台，炮口逐渐加热变红，死亡的炮火集射在那片锁定区域，石头炸裂的粉碎，余波使他们脚下变为毁灭的焦土。
炮火停歇，工蜂们缩回肩上还在冒烟的炮台，右眼的探测器上下转动，扫描那片区域的每一寸焦土，确认无生命迹象后，他们敏捷地移动着足有三层楼高的神机，跑向那些尚未变为焦土的山地。
“狗日的镜界走狗，老子干你妈！”
几台工蜂刚刚转身，黑色的焦土下便窜射出一魁梧大汉，他的左小臂已经被炸没了，全身百分之八十都遭到了严重的烧伤，浑身上下焦黑一片，但他连吭都没坑一声，仅剩的右手里抓着把热到变形的板斧，直直地朝最近的那台工蜂砍去。
这一斧的威力不容小觑，在驾驶员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甚至连外部的防护力场都没来得及张开，便被切断了神机的小腿，重力失衡下倒向那名独臂大汉。
那名大汉显然也没少跟神机打交道，轻车熟路地找到工蜂驾驶舱的位置，高高地举起板斧，将外壳连同里面的驾驶员一同狂砍成废铁，边砍边歇斯底里地喊道。
“啊，来啊！杂种们！你们来啊！噗”
一柄两米长的合金长刀，从断臂大汉的后背刺入，洞穿了他的心脏，刚刚离开他身体的温热血液，顺着胸口露出的刀壁划落，直至没入他面前的焦土，使本就黑涩的大地染上了更深的颜色，抹不去的血红。
罗杰站在远处的山坡上，看着那名杀死断臂大汉的工蜂，抽出长刀踢开大汉的尸体，咒骂着启动近战手炮，想要让这个使他失去战友的修行者，死无全尸。
见此，他调到私人频道，皱着眉头说：
“工蜂十三号，收起你的手炮！不要在无谓的事上浪费弹药！”
工蜂十三号的手炮悬在半空，过了半响，罗杰通讯频道的另一边，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疲惫声音。
“队长，凯瑟琳她才二十三岁呀，家里有个还在上高中的妹妹，现在她死了，谁来照顾她妹妹，我吗？可惜我没资格，因为是我向公司举荐的她姐姐，是我把她培养成个在战场上优柔寡断的战士，其他人都恨不得离修行者远点。只有她！竟然会蠢到回身拯救敌人，最后沦为了善意的牺牲品。”
相隔近百米，与里的两人，透过探测器相互对视着，工蜂的手炮对准断臂修行者冰凉的尸体，虽然悬在半空中，但也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罗杰罕见地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数秒的沉默后，通讯频道那边再次传来中年男人颤抖的声音。
“前天我收到了凯瑟琳的调职申请书，她跟指挥部的中尉尼尔订婚了，准备去后勤部作文职，小两口好好过日子，这次是她最后出外勤的机会了，其实来不来都无所谓的，凯瑟琳知道抓捕行动很危险，但她放心不下我还是跟来”
“够了。”
罗杰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怕再听下去被说服的就是自己，仅仅是故事的话并不能动摇他的信念，但对于一个今早还递给他咖啡，活力满满对罗杰说早上好的女孩，他很眼睁睁地看着她鲜活生命的逝去，而内心无动于衷。
或许是为了坚定信念，罗杰情急下甚至叫出了工蜂十三号的真名，粗声呵斥道：
“奈德，放下你的手炮！你想违抗命令吗！”
“罗杰队长，如果必要的话！我会的。”
“我们是战士，马革裹尸是宿命，你我早晚也会有这天。”
“我们都杀过人，我们是该死，说是下地狱也不为过，但凯瑟琳又做了什么，在公司内反对屠杀修行者，认为禁忌者和修行者两派可以相互共存，永远抱着最大的善意去揣摩别人，可结果呢，她死在了善意手里！既然这样的话，那报复又有什么错！”
与的私人通讯频道，伴随着一声轰鸣的炮响，切断了链接，罗杰直勾勾地望着屏幕上已经变得漆黑的通讯窗口，过了很久也没有任何动作。
他重新切换到剑风小队的公共频道，听到的却是更为嘈杂的吵闹声，死人，死人，到处都在死人，修行者死得多，禁忌者死得少，可这样毫无意义的杀戮，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然后，罗杰想到了在被自己用远程脉冲炮击毁前，驾驶舱里奈德发出的最后呐喊。
禁忌者和修行者，真的能够共存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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