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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夕点点头，“是。”
缓缓起身，将落在身上的落叶拂去，向屋里走去。
卫姮儿依旧一身华服加身，雍容华贵，只是容貌消瘦了不少。
一水屈膝给她行礼，“参见皇后。”
卫姮儿走近将她搀起，“听说你近日身子不好，本宫过来瞧瞧。”
一水浅笑，“我的身子皇后一向是知道的，只是旧疾又犯了罢了，调养几天就好了，皇后不必挂心。”
卫姮儿不置可否的一笑，朝后面的俾子一招手，示意她们退下，“十一，可否陪我聊聊。”
看着她点了点头，她走至不远处树下的石桌跟前，拿出手帕将石凳上的树叶挥掉，缓缓的坐下。
“表姐，对不起……”
卫姮儿却无所谓的一笑，“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一水看着她消瘦的容颜，“表姐，十一就不该跟着你来东齐……”
卫姮儿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锦帕，“十一怎么会这么想呢？这都是命……”
“表姐不要灰心，十一就算倾尽所有，也会让你好起来，重新……怀上陛下的孩子……”
“呵呵……孩子……”
卫姮儿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水，一水一惊，“表姐……”
她猛的站起来，恨恨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他付出那么多，他都不爱我？我卫姮儿哪里差，哪里比不上你？”
一水一愣，“表姐你在说什么？”
“呵呵，十一有没有觉得内力恢复的感觉不错啊？”
一水只觉得眼前一黑，不可置信的道：“是、是你下的赤蘅？”
卫姮儿底下头，绞着手里的帕子，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是你们逼我的！十一你可知道，龙大哥他，一直爱的人，是你……”
一水彻底怔住，一时只觉天旋地转。
卫姮儿继续道：“你可知他有多爱你？在大楚时他知道梅伯因你而死，他不但没有恨你，伤你，反而通过决斗的方式让你远离他！他不想让你因他的事受到牵连。你可知道梅伯是看着他长大的，虽是个奴仆，实际在他心里更是个长辈！他死了，还是因你而死，你可知道当时他是多么的难受，他在梅伯的坟前站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不论我怎么劝他，他依旧纹丝未动，回去后便大病一场，也是在那时，我第一次在心里怨你！简家灭门那次，是赫连暮尘派人传信给他，说你有危险，刚被封为太子的他不顾任何风险赶来大楚，说是为了迎我为妃，可他的眼中在看见我的时候只有担心，但在看见的你的时候，虽然只有一眼，却让我如置冰窟，他眼中是掩不住的心痛，担忧，还有自责…迎亲那天，他第一个看向的是你；他给你下残香断回是怕你一去不回；在东宫，他对你不闻不问，把你安排在破落的掇幽宫，只因为你是简家的人，他在前面为你挡住了朝堂上的一切矛头；后来，你要离开东宫，他知留不住你，他便将城门的侍卫撤去，只想成全你；再后来，都传言他杀了你的师父暝河大人，却不知他那几日一直住在谷底，只为帮你找回疼你的师父；你眼睛看不见，他茶不思饭不想，到处找大夫，只让你能早点看见他。去年的年宴你还记得吗？你期间出去过一次，其实你出去没多久，他也出去了，等他回来时，只有坐在他身边的我知道，他的身子在发抖，在大楚的时候，他受尽磨难，我没见过他如此，与刺客刀剑相向是也没见他如此失态，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那天发生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
一水已经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只自言自语，“原来他什么也知道……原来，他也……”
嘴角露出一抹笑，泪缓缓落下。
“后来我才知道，你为了给你师父报仇，要杀了他，我跟在他身边那么久，是知道他的酒力的，但他却宿醉躺在你面前，你应该想到他是为了什么！他那日叫了你去紫竹林，本是想寻个机会将你安顿在其他地方，不想我动了歪心思，却正好和了他的意，便将你罚去慈灵庵，他只是不想让你在上元这天为难，不想让你涉险；他被你派来的刺客刺成重伤，却没想要他们的性命，因为他知道那个领头的是你身边一位重要的人，没想他一念之仁，却差点要了他的命，那刺客竟然用了暗器，亏得流年在场，了结了那刺客，不然都不知道他死了几回了！”
“你说那个领头的刺客死了？”
几个月前还看见离中，那这个领头的只能是……晓来？怎么会，晓来怎么会死？怪不得离中会成那个模样，她本想着等事情一了解，让他二人归隐的，终归……是自己错了……
“怎么，很难过吗？是不是又要恨他杀了你身边的人？简十一，你为何总是那么自私，自私的总以为他欠你的，自私的他快要死了，还要我跪在地上求你救他！”
一水靠在身后的一棵树上，缓缓的蹲在地上，眼睛木讷的飘在一处角落。
“呵呵，还有孩子！我哪来的孩子，他都从没招我侍寝，我哪会有孩子？新婚之夜，他对我说，他有公务要处理，叫我早些睡，但其实他在掇幽宫陪了你一晚上！他之所以对我好，是因为他觉得欠我的，他一直以为他身上的残香断回是我解的，他对我的好，只是像对一个妹妹，一个恩人……在东宫，他从没有让任何女子侍过寝，一个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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