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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潞王突然倾吐出这三个字，让练凝霜很是错愕。
练凝霜没有说话，只听见潞王带着一脸难得的歉意说下去。
“没有本王的刻意安排，郑氏也不会来这么一出。本王实在太小看她了。”
练凝霜露出一丝极僵硬的笑容，“潞王爷不必说抱歉，兴许，这就是命吧。”
这个姑娘，越来越让他难以捉摸了。
他以为，自己一手促成，练凝霜肯定恨之入骨，没料到她居然会说“兴许是命。”
他的内心一阵酸楚。
本应该依偎在母妃身边的公主，本应该叫唤他一声“皇叔”的公主，应该享受着一切至高无上的宠爱的公主，命运却如此多桀。他不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长大的，还让他阴差阳错的从别人那里找来做棋子。差一步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以为母女相见，或许会唤醒郑氏的一点点母性，谁料到那个女人竟是如此丧心病狂。
难怪她一心想要出宫去，一心想要自己找来那本书。她向往着那个书上记载着的世界么？
潞王把书塞给了她。
练凝霜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还好字不是特别古老。
她一页一页地认真看着，心豁然开朗起来。
原来这一本书，占到全篇的一半以上全是关于“异域”的记载。不论是地形，盛产，各地居民风俗，都一一记录，堪称百科。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一定是神之领域，但练凝霜的心里肯定，那个地方不一般。
里面提到了长生不老一说。说异域的下沙岭上生长着一种可以让人还阳的“芸草”，以及用芸草提炼仙丹的方法，无疑对那些追求长生的人是一剂强心针。
潞王看着她此刻明艳的脸，淡淡地道，“皇兄正打算差冯道平一起赴那个地方，寻找长生不老的方法。”
练凝霜合上了书卷，抬头讶然地注视着他。
“下南海去异域寻找长生不老的方法？”她不敢相信。
潞王颔首。
练凝霜心想，万历帝多年不上朝，久病初愈，再加上冯道平这么做，肯定是对长生不老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潞王接着告诉练凝霜，密旨已下，选拔一支由800人组成的航海船员奔赴南海，寻找异域，准备三日后启程。
练凝霜突然心生一个想法。
她可否借这次机会，踏上那片异域！
芊询是不是在那里？！
潞王走之前撂下一句话，“如若你很想出宫，何不借这次机会。去了，就别回来了。还有，御药局那个是非之地，明儿起你不用去了。”
对，如果有机会出去，谁还会回来寻死！
她这次，真真正正下定决心了！
伪装了那么久的太监，真心好累。
魏忠贤一来看到她手捧着一本书竟吃吃地傻笑个不停，赶紧伸出一只手探到她的额头，“练兄弟，你没事儿吧。”
练凝霜道，“没事儿。明儿我不用去御药局了。”
见她神情如初，魏忠贤当即放下心来。“不用去也好。省得那帮混蛋欺负你。”
“进忠兄，谢谢这些日子以来你对小弟的关照。”练凝霜由衷地道。
魏忠贤耸耸肩，“你跟咱还客气个甚。对了，你告诉咱，怎么不用去御药局了。”
练凝霜方才还开朗着的脸一下子愁云密布。“贵妃娘娘突然跑去御药局找小弟的麻烦。”
“什么？！”魏忠贤瞪着双眼，然后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那个祸水，找你作甚。”
练凝霜沉声道，“她认为我是潞王派来的细作。”嗯，这个理由，够牵强！
魏忠贤摇摇头叹息着，“练兄弟怎么可能是细作。潞王爷不是一心和你过不去么。”
“不过说真的，他对我也还好。”练凝霜扬起手里的书，“这是他从冯道平那儿给我借来的。”
魏忠贤竖起了大拇指，“不错。”然后锐利的眼睛转了转，“练兄弟，你要这本书干嘛。你该不会是也对啥长生不老的着迷吧。”
练凝霜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进忠兄，你知道么，潞王爷答应放我出宫了。这次皇上选拔一支由800船员组成的队伍，远赴南海去寻找长生不老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