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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冯氏伸手点了点头她的额头,唇畔是无可奈何的笑意:“分明是皇帝再问你的话,你却来找孤求情,真是拿准了孤不愿意难为于你了?”
云白对上冯氏看过来的神色,敏锐地察觉到后者眼眸晃过的冷意,心头不禁颤了一颤。
耳边又传来冯氏温和的声音:“既然她不想说,皇帝也甭在为难她了,如此强人所难,倒是平白教孤从中当了回恶人。”
孝文帝轻飘飘的眸光瞥过云白沉静的脸,面无表情地点了头。
……
夕阳西下,傍晚前的日光落在地面上,染红了一方恢弘气派的皇宫。
云白拾阶而下,行走在火红色的光晕里,面上还是一副安然淡定的神情,心底却一片纷杂苦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云白几经猜想,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入宫多年,冯氏莫说是生气,便是一个冷脸都未曾给过自己,眼下这一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怒气,倒是叫人愈发觉得扑朔迷离了。
今日明华宫中和另外两人之间的对话在脑海里反复出现,左不过是孝文帝再三要求自己为旱灾之事献计献策,她推拒不成,这才求到了冷眼旁观的冯氏身上。
冯氏向来不是小气之人,也从来不会无故对人发脾气,今天既然情绪外露,那必然是自己当时的言行有所不妥才惹得她心生不悦。
可是不悦的原因呢?
是因为自己一再推拒落了孝文帝的颜面?还是因为自己对孝文帝不再亲近让冯氏生出了芥蒂之心?
“哟,云姐姐你想什么呢?再往前就要撞墙上了!”
略显尖细的男声忽然响起,云白怔了怔,倏然停住了脚步,这才发现自己前方两步正是朱红色的宫墙,当真是差点走路撞到墙上去了。
“难得见云姐姐你也有这样马虎的时候,怎么?是有什么心事吗?”
云白转过头,对上正向自己走来的红衣小太监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只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嘿嘿,我常听陆云说,女孩子家心事多,遇见了喜欢的男子最容易胡思乱想了,云姐姐现在也这样,莫不是有了恋慕的郎君?”
云白狠狠瞪他:“胡说八道!有事说事,没事就赶紧回永安殿伺候,被皇上发现了你打懒,仔细你的脑袋。”
那人缩了缩脖子:“云姐姐又吓唬奴才,奴才上次屁股上还没好全呢。”
此人姓赵名黑,是孝文帝身边除却李玉之外的另一名常随太监,先前因为贪玩贻误正事而被冯氏命人打了二十板子,这一个月里一直在养伤,直到前两天伤口痊愈才重新回到孝文帝身边伺候。
“知道怕就好,在皇上身边警醒些,免得再犯下什么错事,平白叫皇上跟着为难。”
“云姐姐不是跟皇上吵架了吗?我怎么瞧着,您现在还是挺关心皇上的?”赵黑嬉笑着凑上前打笑道,话音落下就又被云白重重瞪了一眼,他默默地瘪了瘪嘴,老老实实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前两天奴才的同乡出宫采办,有人让他帮您把这封信捎了进来,奴才瞧着,好像还是上次那个人的笔迹……云姐姐,这就是传说中你的那个未婚夫?字还挺好看的嘛。”
赵黑的话音渐渐远去,走远的时候,小腿上一个黑乎乎的脚印格外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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