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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万牧之，她没来由地头痛，两人间那些所谓的矛盾不曾激化，却也无法缓解，见面总是冷眼相对，然后无语。几次三番，她有种怪异的感觉，万牧之对她的态度不像是怨恨，倒像是小孩子闹别扭，这种想法，让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叶轻舟看向窗外，隔着雨帘，依稀瞧见对面棋牌室的招牌在风雨中飘摇。记得前天，她买水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问小黑，阿牧在里边吗？小黑摇摇头，没有，好几天没见到人了。诚如万伯年所说，老二又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
“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万杞悦看她心不在焉，不满地嘟起嘴。
“有，我在听。”叶轻舟看向对面怀春的少女，此刻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于是胡诌说，“杞悦，不用担心，像池墨这种无拘无束、天马行空的摄影家，又怎么会为天气所累？你不知道，搞艺术的人往往最不喜欢风平浪静、春暖花开，因为索然无味嘛，所以不要用平常人的视角去看待艺术家，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万杞悦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顿时眉开眼笑，一把握住她的手，如遇知己，“对对对，姐，你说得太对了，他和我们不一样，他一定会风雨无阻的。”
叶轻舟笑，眼神又不自觉地瞥向窗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的棋牌室和往常有些不一样。时不时地总会有一、两个身穿黑衣黑裤的男人走出来观望，一次、两次、三次……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字眼：望风。
电视上经常有这样的镜头，几个黑帮在某某地方聚集商讨如何分配地盘，就派跟班小弟轮流在外把守放风，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从后门撤退。现在的情形何其相似，想起上次阿牧拿房契做的那场豪赌，心有余悸。此刻，看似风平浪静的棋牌室，不知道里边是不是斗得你死我活。
阿牧，在里边吗？
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密密匝匝，越下越烈。
不知何时，棋牌室外停了几辆白色越野车，她看不大清楚车身上的字，却募然瞧见车顶有个亮点不停闪烁，那是－－
警车！
叶轻舟没来由地一阵紧张，万杞悦好一会儿听不到她的声音，一抬头，才发现她脸色难堪，“怎么了？”沿着她的视线，她也看到了对面停着的警车，秀眉一皱，“看来要出事了。”
对，要出事了，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只见警车上呼呼啦啦跳下一队人，领头的一脚踹开棋牌室的门，蜂拥而入。
雨声太大，偶尔听到对面“扑扑通通”一阵嘈杂，间或几声尖叫和呵斥，直到一声冲破云霄的枪响，整个世界，安静了。
冷饮店里，两个女孩谁都没有说话，有些呆愣地注视着对面。
这声枪响打破了云西镇的宁静，四邻八舍的乡亲都探出头来看热闹，更有胆大者，穿着雨衣，打上雨伞凑到棋牌室外，往里观望。
“杞悦，”叶轻舟突然出声，“你乖乖坐在这里，我去买瓶水。”
万杞悦刚想问她吃着冷饮还买什么水，话还在嘴边，见她已钻进雨里径直往对面走，惊愕的同时禁不住好笑，“原来是想去看热闹，还骗我说去买水。”
越靠近棋牌室，越能闻到淡淡的火药味，甚至咸咸的血腥味，她告诉自己，那只是错觉，可心头隐隐的焦躁和不安，却是为什么。
“让开，让开，大家都往外让一让。”
“靠边站！靠边站！不要围在这里。”
……
叶轻舟还未靠近，就被人群推搡到一边，踮起脚尖，勉强看到警察押着一个个被蒙了头套的嫌疑人往警车里送。
她的眼睛一下也不敢眨，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又希望永远也看不到自己熟悉的身影。就在她几乎要松一口气的同时，她的心募得跳到嗓子眼。
白色背心，条纹短裤……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她希望是自己看错了，眨眨眼，影像犹在，清晰的让她忘了呼吸。
眼看熟悉的身影就要被扭送到警车上，她心里一急，往前疾走几步，轻唤，“阿牧……”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呼唤，那人顿了一下，很快被推进了车里。
“阿……”叶轻舟试图再往前，手腕却被人一把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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