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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新闭上眼，不过片刻，悉索声又起，她听得真切，是从客厅传过来的。万杞然回来了吗？为什么不开灯？
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如果是万杞然，他半夜三更不睡觉，黑灯瞎火在客厅做什么，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东院一项很少有人来，更何况三更半夜，难道是小偷光顾？
叶轻舟一个激灵，豁然坐起身，蹑手蹑脚走到门后，贴在门板上听着外边的动静，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身来，抄起一只网球拍，悄无声息打开房门。
黑暗中，她极力屏住呼吸，很清晰地听到另一个不属于她的呼吸声，她忽然有些害怕，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豁出去了，一咬牙，循着声音，高举的拍子重重砸下。
谁知那贼像是早有防备一样，一个闪身轻易躲过，顺势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夹在腋下，叶轻舟一惊，一边挥舞着网球拍，一边大叫，“来人，抓贼！”
那贼看情形不妙，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吼，“是我。”
是谁？
叶轻舟倏地住口，“啪”的一声室内大亮，眼前站着的贼，赫然是白天被送上警车的万牧之。
“自不量力！”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万牧之不屑地骂出口，“你是抓贼还是被贼抓？”
“那你要我怎样？做缩头乌龟？”
话未完被他狠狠地戳戳脑袋，“要智取不要硬拼。”
“我不是在紧要关头喊救命了吗？”
“动动脑子。”他又戳，却被叶轻舟躲过，“外面雨声那么大，谁能听到你的喊声？”
“那……”叶轻舟词穷，忽然想起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不是被警察抓走了吗？怎么跑回来了？”
万牧之抓抓湿漉漉的头发，“听小黑说，你很担心我？”
呃？叶轻舟一时没反应过来，眨眨眼，又眨眨眼，在他炯炯目光注视下无所遁形，尴尬一笑，“呵呵……当然会担心啊，你……是我二哥嘛。”
万牧之不置可否，指指被雨水淋湿的衣服，“去给我找套衣服换。”
“我去哪给你找……”她话说了一半就看到万牧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无奈地耸耸肩，“好好好，我动动脑子。”说完，进了万杞然房间，等她从衣柜中找出一件睡衣时，万牧之已经堂而皇之进到她的房间，大摇大摆进了她刚刚修好的浴室。
听到浴室哗哗的水声，叶轻舟有片刻的不自在，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转而一笑，他们是兄妹不是吗？她该庆幸，二少爷今天受到刺激转了性，不再拿冷眼瞪她。
等万牧之穿上她递进去的睡衣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她才发现他俊脸上的点点淤青，无声地走到客厅，转回来时，手上多了些棉签和酒精。
没有语言交流，一个小心翼翼擦拭伤口，一个闭着眼睛享受温柔，默契地令人心生悸动。
窗外的雨依然下个不停，夜，还很漫长。
叶轻舟处理掉那些垃圾，转过头时，万牧之已经合上眼睛，歪倒在她的大床上。她哑然失笑，上一刻，他还拽拽地说，有妹妹似乎还不错，下一刻，就去见了周公。
折腾了一个晚上，她还没弄明白，整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有人告密还是警察早有所警觉？为什么他会在其中？为什么他又能全身而退？为什么他不回西院而跑到她的房间来？为什么……
所有的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都终结在他均匀的呼吸中。
看着他柔和的睡颜，叶轻舟没来由地心生怜惜，他游手好闲，他不务正业，他本该遭受唾弃的，不是吗？
为他盖好被子，捧了本书坐到沙发里，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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