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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万家主宅大厅内，盛怒的万伯年看到双双进门的一对儿女，二话不说，将手中的青花瓷杯摔个粉碎。
“爸。”万杞然一怔，很快恢复平静，淡而有礼地喊了一声便站在左侧椅前静静等候，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在接到文渊电话时就知道这场风暴不可避免，只是没想到，老爷子先来了个下马威，看来已是气极。
叶轻舟吓了一跳，看着满地碎片不知所措，印象中万伯年总是极尽讨好，这样怒气冲天还是头一回，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甚至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去看万杞然的表情，见他站在一侧，犹豫着要不要和他站在一起，就听万伯年严厉地说：“你站到这边来。”只得乖乖站到另一侧，隔着一条无形的银河，与之遥遥相望。
“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
万杞然眼角微抬，瞥了眼被他甩在地上的报纸，“何必为了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动怒？报纸杂志总是会捏造不实的新闻作为吸引大众眼球的噱头，不予理会便可。”
“子虚乌有？”万伯年压抑的声音提高，拐杖狠狠捣在那张清晰的照片上，“你敢说这个人不是你？就算我的眼睛瞎了，亲朋好友的眼睛都跟着一块瞎了？”大清早他还没有起床，就接二连三的接到电话，都在问他是怎么一回事，他迫不及待地看了报纸，差点没气死过去。
“那是我不假。”万杞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敢说这个女孩子不是轻舟？”
自始至终，万伯年都没有看站在一旁的她，声声责问都是针对万杞然，这让叶轻舟很是不解，她不明白万杞然为什么承认的那么干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而此时此刻他又会作何回答？
她屏息以待，屋内的气氛压抑地让她呼吸困难，很短暂的沉默，万杞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她没错。”她愕然地睁大眼睛看向对面的他。
“畜生！”万伯年激动地起身，又支撑不住地跌坐回去，连连骂道，“畜生……畜生……”
就这样承认了，难道一点都不在乎后果吗？叶轻舟看着对面平静无波的男人，无法琢磨到他的心思。她的心中百转千回，一方面为他的坦白和担当而感动，另一方面也为他的坦白胆战心惊。
万伯年浑身颤抖，激烈的情绪不曾退去，整个人颓然地斜挂在靠背上，终究隐忍不住老泪纵横，“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孽子？一个牧之已经让我伤透了心，连你也做出这种有悖伦常的事，你是存心想气死我！我死了倒无所谓，这一把老骨头早该入土了，只是万家……我万家数百年的名誉居然葬送在你的手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万杞然眉梢抖动，眼底浮现一抹愧色，沉吟片刻，对着主位上风烛残年的老人开口解释，“爸，你听我把话说完。照片上的男人是我，那女孩是轻舟也没错，不过，”他停顿，对上叶轻舟询问的眼眸，一字一顿道，“那是电脑合成的照片。”
“电脑合成？”万伯年吃了一惊，他不太懂电脑，但是对“电脑合成”这个名词还是略有耳闻，狐疑的目光落在报纸上的照片，脸色再度阴沉，“你当我真是老糊涂了，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楚？”
“如果轻易就能区分，这则新闻还有什么价值？”
万伯年沉默，将信将疑。
“哦？这么天衣无缝，我一定得见识见识。”门外传来一个不甚和谐的调侃声，音落，万牧之带着一贯的嬉笑缓步入内，只是那笑意未曾到达眼眸，眸色中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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