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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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默默的消化着夹过来的菜肴，他以为这奇怪的神仙是杨戬说的草头神，没想到杨戬也称他大圣，他又叫杨戬小圣，想必也是个厉害的神仙，只是听他刚才的话似乎和上次那个沉香相熟，“神仙可是那个叫沉香的神仙的师父？”

“嗨，那是俺老孙师弟的徒弟，不过因为杨小圣俺老孙才指点他一二。”孙悟空一想到能拐到杨戬家的小娃娃就觉得好玩。

“多谢上仙的好意，只是展某已经有了师父，恐怕要辜负上仙的美意了。”展昭拒绝，他不想和那个少年师出同门。

展昭说完就低头沉默吃饭，虽然杨戬会救白玉堂，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轻易的从心里抹去。或许这些神仙法力高强，就如刚刚还碎了一地的东西，他们只要轻轻一挥手就可以复原，可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恢复如初的。

孙悟空不明白，这人刚刚看表情应该也是乐意的，怎么一提沉香他就拒绝了。

杨戬夹菜的手也是一滞，沉香是他一路看着走过来的，他不希望这两个人像仇人一般相处，“当日沉香确实有错，但是他也是年轻气盛，历练不够，等救活白玉堂我让他亲自向你们赔礼道歉，但是仇恨最能蒙蔽人的双眼，我不希望你带着仇恨活下去，那样很痛苦。”当初他就是因为仇恨，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他不希望展昭带着仇恨活下去，那种感觉有多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展昭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饭菜都是他爱吃的，却味同嚼蜡，艰难的咽下饭菜，听完杨戬的话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噎着了。杨戬急忙端起茶水起身递给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顺气。展昭咳得满脸通红，可能是因为呛的太难受，眼里还有些水雾，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水，觉得反胃不已，刚吃的饭菜也欲呕吐出来，展昭起身冲出外面呕吐起来。

杨戬也不管孙悟空一脸不解的表情，拿起帕子和茶水走到展昭身边，示意他先漱口，又把帕子递给展昭。看着展昭难受的样子，杨戬心里也不好受，郁结于心，纵然他法力高强又如何？三妹是他在这世上的亲人，他不想刘沉香有任何事情，如此三妹必定会伤心，可是他欠展昭许多，也欠寸心一条命，他本该尽自己所能给展昭一个喜乐无忧的环境，最后却差点成为仇人。

稍好些了展昭转身，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杨戬似乎挥手施了什么法，就觉得眼皮很重，眼前一黑就睡了过去。杨戬扶住要倒下的人，将他抱回内室休息。再不睡觉，就算自己渡多少元气给他也撑不住。

安顿好了展昭，出来厅内却看见孙悟空还悠然的在啃着鸡腿，杨戬生气的一挥手把桌上的饭菜变走。

“我说杨小圣，你这儿子好像不是很喜欢你啊，连你的饭菜都吃不下。”孙悟空也不恼，将鸡腿一扔随意擦了擦手。

杨戬白了眼孙悟空，他真的没心情跟这臭猴子吵架。

“你离他远点，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想了想还是警告这猴子。

“俺老孙不过是想教你儿子本领，你还不领情！”猴子控诉。

“以后我自会亲自教他，不劳你操心。”让这猴子教还不知道会把展昭教成什么样！

“他愿不愿意跟你学还是一回事呢！”猴子总是心直口快。

杨戬沉默了，这猴子说的也不无道理。

“我说杨戬，你倒是跟俺老孙说说看，俺老孙给你出出主意！”孙悟空也不是没眼神，他们之间要是没什么事情这杨戬也不会如此烦恼。

杨戬也不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只是心里实在憋闷，索性将来龙去脉说了。

“也就是说你外甥以为你儿子是人龙私通，所以想抓拿他回天庭，不料把你儿子喜欢的人打死了，所以你现在要救活你儿子的老情人，然后再让你儿子原谅沉香，再然后你们一家团圆。”猴子在听完一大段事情之后总结，一句话就能说完的事情这杨戬硬是说了半个时辰。

杨戬无奈，这猴子的脑回路真的是.....“你觉得凡人的魂魄散了聚魂幡还能找到吗？”

“这个俺老孙可不在行了，不过像你儿子的老情人这种情况，我看悬，俺老孙觉得那三个老头应该有办法，你不是阐教三代首席弟子吗，你们那些个老头又那么护短，我就不信你回去求助他们不出手。”孙悟空其实真的是一个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人。

杨戬已经习惯这猴子的说话方式，“我已经让师父和哮天犬回去借聚魂幡了，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孙悟空笑了两声才说：“我说杨戬，你要是带着你儿子走一趟昆仑山，把事情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么一说，我看那元始天尊想不管都难。”一想到那场面，孙悟空就觉得这热闹非看不可。

就知道这猴子不靠谱，杨戬懒得管他的调侃，“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可以走了，昭儿的身份你保密就行。”

“杨小圣，你这就不地道了，怎么还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你儿子不就是我侄儿吗，怎么能不管他。”孙悟空起了拐人的心思哪有那么容易放弃。

“........”

展昭被杨戬施法睡了过去，却见床上似乎有金光，展昭竟然一会是人形，一会龙尾就若隐若现，慢慢的又变回人形。

本尊对这些变化却一无所知，他刚进入梦境就又梦到一身血的白玉堂，恍惚间又看到一片火海。展昭木然的看着这一切，他知道，他阻止不了。似乎走到了刚刚放白玉堂的内室，他看见那个叫沉香的少年忽然在白玉堂床边，抱起白玉堂就走。展昭一看见白玉堂被那少年抱走，急急的追上去，“把泽琰放下，不许带走他！”展昭边追边喊，沉香却似乎没听见，越走越远，展昭怎么也追不上，直到那沉香的背影消失不见。

“不，不要把泽琰带走！”展昭已经从梦里醒来，他什么也顾不得，掀开被子连鞋也来不及穿就朝养心阁冲去，他要确认泽琰还在。

杨戬和孙悟空听得动静赶紧起身走回内室，却碰到只穿里衣的展昭鞋也没穿朝外面冲，杨戬急忙伸手抱住他。

“放开我，我要去看看泽琰，他要把泽琰带走，我不准，我不准，不准......”展昭挣扎间使起拳脚拍打抱住他的杨戬。

杨戬也懒得管展昭的拍打，他本来就有九转玄功护身，听清楚展昭的话，杨戬安慰：“你别激动，白玉堂他还在养心阁，谁也没带走他，我不会让人把他带走的。”

展昭已经有些口不择言，眼神也没有什么焦距，“我要去看看，你让我去看看，为什么泽琰要承受这些，为什么死的是他，我想他活着，我只想他活着。”

孙悟空蹲下身，按住展昭挥打的双手，“小娃娃，无论是神仙还是凡人都有自己要承担的事情，你要是心里实在难受得紧也别憋着，哭一场就好了，哭完抹干眼泪还是男子汉大丈夫！”跟着师父久了，孙猴子劝人也一套一套的。

杨戬关切的抱紧还有些颤抖的展昭，温声说：“莫怕，无论如何我都会救活白玉堂，让你们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自从白玉堂断了气息后，展昭就强忍着自己的情绪，被杨戬抱着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心感。其实人就是这样，苦苦强撑着，却在梦回惊醒时特别脆弱，加上有人温柔的呵护着，心里的难过委屈会放大无数倍。得到肯定白玉堂没事的话，展昭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面冲，展昭想起他们的许多过往。

“都是因为我泽琰才会这样，他曾说自己有如孤鹰翔天，是我让他折了双翼，冲霄楼该去的人是我，沉香要杀的人也是我，该死的是我，为什么最后死的却是他。”声音带着哭腔，有些抽噎，心里的压抑隐忍让他把自己逼到了一个死角。他不愿意包大人担心，也不想让师父看见他这样子，连在婆婆和四鼠面前面上都不敢表现的太悲伤，因为他知道，他们心里比他还要难过伤心。他一直忍着，让自己冷静，忍得自己都觉得不难过，却在每个深夜觉得痛入骨髓。

杨戬小心翼翼的给他拍背，这个满脸泪痕的人，平日里总会温润如玉的笑对许多事情，遇上开心的事情如星的黑眸像会发光一样黑亮，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然后笑起来，煞是好看，现在怕是再也难看见他笑了。

孙悟空眼神示意杨戬把安静下来的展昭抱回床上，轻手放开按住他的手，孙悟空一个变身到了大厅。杨戬看展昭脸上还有泪痕，眼睛已经闭上睡过去了，知道他情绪稳定下来了，把他抱回床上为他盖好被子，温柔的拭去脸上未干的泪痕，“昭儿，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你放心，只要我在就不会让白玉堂死，我一定让他活过来。”杨戬看着展昭的睡颜，想起刚刚展昭跟个小孩子丢了心爱的玩具一样又觉得好笑，再怎么沉稳有序也只是个孩子啊。

杨戬轻轻将门关好，走到庭院处，孙悟空正挂在桃树上摘叶子玩，看见杨戬走过来，孙悟空从树上跳下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桃子咬了起来。

“你现在还不打算把身世告诉他？”

“现在他这个样子要怎么说？”

“俺老孙却觉得你在人间的时候就应该告诉他，如今也是宜早不宜迟，你平时可不是这般磨磨唧唧的人，怎么一对上感情这种事就犯糊涂。”

“前段日子是因为他在开封府过得不错我不想打扰他，我也不知道说了他是什么态度，总想着能多相处些时日，现在白玉堂又出了事，我再说岂不是要把他逼疯？”

“这弯弯绕绕的真是麻烦，依俺老孙看自己的亲儿子不带回家养着有啥快活！”

“是啊，自己的孩子不带回家能有什么快活。”

“俺老孙看他身上虽然有封印，但是他小龙的封印早就冲破，刚刚他就已经有了化龙的迹象，他早晚会知道的，你要是实在有顾虑俺老孙帮你去说。”

“这倒不必。”

孙悟空还想说什么，峨眉山道场似乎是师父到了，“杨小圣，俺老孙先告辞了，得空了再来看你儿子。”话刚说完就驾起筋斗云走了。

杨戬摇头，这猴子性子真的是风风火火的，就连入了佛门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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