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一回战陇山安丙失机 空营计关鹏退敌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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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赤盏合喜分兵来救弓门寨、秦亭，杨干烈率五万军破了天水，生擒巩锲。干烈道：“宋将不早降，更待何时！”锲正色道：“断头将，勇也。受吾皇厚恩，唯有一死以报天下百姓。”干烈见其心坚，也不多言，命斩讫报来。命完颜文忠、吴廷美各率五千铁骑奔清水关。清水关守将刘世贤见金兵势大，不战而降。金兵入城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城中百姓不堪其辱，聚起百人，号杀寇团，趁夜烧了七八座军营，投秦亭宋营而来。 程信等正攻秦亭甚急，忽报有清水关败军来投，张明接着，询问情由。为首一人命唤杨乃贵，上前奏明：“大将军有所不知，金兵沿瓦亭川南下，直逼天水关。巩将军死战不退，不想麾下戴义安心怀不轨，开城献降。金人生执巩将军，斩了首级示众。又起兵来取清水关，刘世贤开城投降。我等不堪金兵凌辱，冒死杀出城来，报知将军。”明听罢大惊，急急将攻城之事交于程、张二将，带了杨乃贵及民团数十人来见邓圭。圭闻张明报清水、天水俱失，笑道：“无稽之谈，清水刘世贤、天水巩锲麾下各有五千精兵，金人如何突袭？”明曰：“将军若不信，帐外现有清水城中百姓来见。”圭召百姓入帐，杨乃贵将前事奏明。圭仍不信：“瓦亭川水流湍急，金兵不善乘舟，如何到的天水？”张明疾道：“将军，如今我军连失二城，腹背受敌，如何是好？”圭曰：“秦亭指日可下，一旦撤军，前功尽弃！传命张威、程信，限他二人五日内攻陷二城，如若不然，提头来见。汝再调本部一万人马前去。”张明领命去了。又报诸葛逵、汤博率军三万前来，圭大喜，令分攻秦亭、弓门寨。 邓圭见金兵取道瓦亭川来，料陇山无虞，即刻传信平凉王，令他撤走陇山兵马，又调陇山寨中罗郊、扈再兴引军还营。完颜显镇守金兵大营，日夜打探陇山消息，这时闻宋军撤军，大喜：“邓圭中元帅计矣！”遂命完颜达、薛伟为先锋，率三万铁骑为先锋突袭陇山大寨，再命本部大将宗可望、苏得月、萧环三人率七万狼骑随后赶上。亲率两万狼骑来取庄浪。 再说杨干烈兵至清水，距弓门寨甚近。干烈命完颜文忠、吴廷美为先行官，率军两万突破宋军南寨。命杨仁、松希、许骧各率五千军攻打北寨、东寨。陇山寨中，关鹏、罗郊、扈再兴三将得了邓圭书信，相继将兵马撤回陇州，麾下十二万人马已不足三万。忽有探马蓝旗报金兵兵分几路朝大寨杀来，三将大惊。扈再兴道：“寨中人马所剩无几，万万不是金兵对手。”关鹏道：“休要着忙，我等即刻将兵出寨，半路截杀，或可一战。”罗郊道：“我军本部人马止三万余人，虽是精兵，却也寡不敌众。我意焚毁山寨，投邓将军去了。”关鹏道：“陇山大寨乃陇、秦关系要紧之地，不容有失。也罢，如今只有此计可行了。”遂与罗、扈二将耳语一阵，二人大喜。鹏乃点帐下五千兵马，伏于山口必经之处。命三千弓弩手备下强弓硬弩，两千步兵搜集滚木雷石，以阻金人。罗郊、扈再兴在寨中安放引火之物，装作粮车打扮。各率一万大军弃了山寨，伏于大寨两厢。寨楼上留下五百弓弩手，俟关鹏退兵时放箭击敌。 完颜达、薛伟引军在前，看看距陇山大寨不足五十里，忽听前方鼓声大作，飞沙走石。完颜达大惊：“三军小心了！”话音刚落，只见几声炮响，一员大将手持金背乌龙刀杀上前来，正是关鹏。达忙催马舞锤来迎，照面不及三合，鹏使个转马刀，斩达于马下。薛伟大怒：“伤吾大将，今日还想哪里去！”一催战骑也来厮杀。鹏道：“鞑子番儿有何本领，快快使出来！”挥刀冲入金兵阵中，摆动大刀，劈砍削剁，杀得金兵阵脚大乱。伟忙撤回稳住后军，复引人马前来拦阻宋军。两下大战一场，关鹏兵少，不敢力敌，匆匆率军走了。薛伟恼他伤了完颜达，道声：“宋将休走！”策马便追。直追至陇山寨前，关鹏引军退入寨中。薛伟见寨门大开，营中空无一人，大惊，忙收住后军人马。 番儿道：“将爷，何不杀入寨中，擒了那宋将，为完颜将军报仇！”伟曰：“不可！陇山寨立于平原之上，四面开阔，独此一处险要。若是寨中埋伏人马，我军休矣。”正言间，忽见寨楼上现出数百弓弩手，纷纷放箭，射退金兵。罗郊、扈再兴听得弓弦响声，亦率军杀出。薛伟见势不好：“不好！中了南人之计了，快走！”哪里走的脱？两万余大军封住寨门，寨内关鹏又引兵马杀出，大破金兵。薛伟身中一枪两箭，负伤而走。金兵死于阵前者不计其数。罗郊问道：“关将军，寨中余粮和引火之物，如何处置！”鹏曰：“无妨，快些取火将他烧了，也可阻金兵南下。”话音未落，报有数万金兵直奔陇山大寨而来。鹏曰：“此地不宜久留，带走粮草，焚烧山寨！”当下宋军手持火把，点燃火油、焦炭、柴草、硫磺等物，退兵而走。 宗可望、苏得月、萧环率军赶至陇山时，只见宋营火起，绵延数十里，红光冲天。可望道：“宋人可恶，烧毁此寨，连山路都断了，如何过去？”苏得月道：“以此看来宋人兵少，故毁弃大寨，必投秦亭大营去了。”萧环道：“完颜将军已引兵去了庄浪，我等也回师前去罢。”三人这才收住人马，径往庄浪而来。庄浪本是宋夏之边，昔日杨景戍边，筑通边寨、水洛城。后杨宗保元帅殉命雄关，狄武襄公与杨家计议，葬之于此，自此保障一方百姓，时时显灵，百姓集资建淬忠庙，供奉杨宗保及其父、叔、伯、祖等，及边庭二十四虎将，塑像设牌位，香火不绝。 完颜显率狼骑杀到，正遇宋将陈昱。昱乃一文人，不习武艺，只顾坚营防守，再不出战。显谓众人道：“彼军怯懦不堪，若妇人耳。吾军虽远来，锐气不减，一战可擒也。”次日攻寨，陈昱抵挡不住，万余人马折损过半。昱手提钢刀，力敌众人。不想完颜显杀到，一枪挑落刀来，走马生擒陈昱。昱见部下离散，自身被擒，便归降金人。完颜显大喜，问道：“邓圭麾下多少人马？”陈昱道：“他帐下不下十万大军，多是骁勇善战之辈。”显命左右服侍陈昱退下，当即点起帐下人马，又传信杨干烈，相约共破宋军。后闻有杨家庙宇，大怒，命一百军士尽数拆毁，以火焚之。 再说杨干烈前者命吴廷美、完颜文忠等率军猛攻宋营。不想邓圭帐下兵精将勇，死守营寨，大败金兵数万。干烈正愁邓圭难破，忽见完颜显书信至，相约共取邓圭。干烈大喜，命完颜文忠、吴廷美率军取南寨，松希、杨仁、许骧引两万军攻东寨，誓擒邓圭。果然，金兵狠似虎狼，从黎明起杀至午后，锐气不减，斗志高昂。邓圭命程信守南寨，张明守东寨，张威看护西营粮草，诸葛逵大战北营，汤博率北营铁骑迎战秦亭、弓门寨人马，一时之间秦亭关下杀声四起，不绝于耳。邓圭督军苦战一日一夜，损兵折将，不得突围。正在此时，汤博浑身血污，闯入中军帐道：“五弟，吾完颜显帅狼骑杀到，将我两万铁骑杀得片甲无还。吾进寨时，见南寨被破，程将军战死，东寨两次失守，杨乃贵率数百民兵皆提刀血战，好容易夺回。请快走！”圭怒道：“吾乃主帅，大难来时，将士用命，吾自当奋力杀敌，岂能独生？”正在此时，忽见中军官来报：“邓帅，不好了！赤盏合喜率十万大军赶到，现已破了中军营，张威将军率千余人正在血战，帅爷快些上马走罢！”圭大怒：“气煞我也！吾必杀此狗贼！”无奈之下，出帐来上了坐骑，手持混天戟率数百甲士杀出营去。营中诸葛逵、张威等众将渐渐退至中军，被三路金兵赶得走投无路，身负重伤。眼看命在旦夕，罗郊、关鹏、扈再兴帅本部人马杀来，五将死战得脱，败退数十里。完颜显等穷追不舍，合盏道：“莫追了，宋兵数万人葬身于此，足以使之胆寒。当使其还陇州，动摇军心。”令完颜显、杨干烈等鼓声大作，却不许近百步之内，只管开弓射杀后军。 邓圭率三百甲士狼狈出逃，奔出百余里方收住人马，见麾下从者不足百人，嗟叹不已。不一时，关鹏等兵至，所将人马不足千人。邓圭叹道：“吾无能致累三军，何颜苟活于世？”拔刀欲自裁。诸葛逵一把抱住道：“五弟不可轻生！陇右未定，中原尚在蛮夷之手，伤损有用之躯，亲者痛，仇者快！”众将皆来劝慰，邓圭道：“吾用兵十余载，未尝有此败。”罗郊道：“我军大败，却未见金兵死追，不知使得甚么诡计？”汤博道：“金人狼骑甚是骁勇，真乃劲敌也。吾军两万铁骑，在他面前多是无用的。弓不能开，枪不能刺。遇敌则乱，兵无斗志，实乃取败之道。”邓圭道：“此处已近陇州，我等且回大营去，见了元帅再做计较。”说罢，整了整人马，缓缓撤入陇州。安丙闻秦亭大败，惊疑不定，疾召诸将进帐议事。欲知邓圭等如何说辞，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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