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回 巧逢少女脱牢狱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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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且说沈轻舞为救回柳随风,夜探映月宫,却不料亲眼见侍剑宫主惨死,不但凶手是谁都不知道,更被师妹误指为弑师之人,为追寻真凶,受莫汐颜之邀,终于决意重入冥狱。心中暗下决心:“我定要找出杀害师父的真凶,手刃此人,将他挫骨扬灰,方能消我心头之恨!”又暗想:“不知风儿现在怎么样了,看来他并不在映月宫中,如今又该上哪儿去救人才是?”
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柳随风,此时此刻,正在距离碎云渊千里之外的一处黑牢之中,悠悠醒来。
那一日他在小树林中练剑,正苦思虚素秋所说以慢打快的法门,渐至心无旁鹜,物我两忘之地,正自得趣,不料忽觉身后微风飒然,跟着眼前一黑,竟自就此人事不知。
待得悠悠醒转,已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脑袋痛得犹如已裂了开来,耳中仍如雷霆大作,轰轰声不绝。睁眼漆黑一团,不知身在何处,支撑着想要站起,便只这么一动,竟发出一声呛啷轻响,同时觉得手上有甚么冰冷的东西缚住,伸左手去摸时,也发出呛啷一响,左手竟也有物缚住,原来竟是两根铁链。不由得又惊又怕,心道:“难道我……我竟被人关在了牢中?”不由得大叫:“喂!喂!外头有没有人?你们为什么关我在这里?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可是除了自己的叫喊之外,始终没听到半点别的声息。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了自己一人,用力挣了挣,他此时身俱无名数十年的内力,这一挣的力道之强,少说也有几百斤力道,哪知只听得嗡的一声,铁链震动作响,却崩它不断。这一下更是惊惧不已,吸口真气,再加劲力,仍是奈何不得这铁链半分。不由得心中暗想:“我能出这黑牢么?我能出这黑牢么?难道此后一生便给囚于这不见天日黑牢之中?”霎时间心中充满了绝望,不由得全身毛发皆竖,他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当此绝境之中,哪里还能忍耐得住?不由得大哭了起来。
如此哭了好一会子,柳随风终于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开始考虑起眼下的处境。
他头一个想到的便是:“我在小树林中好端端的练剑,却不知遭了什么人的暗算,被囚于此。娘必定在到处找我。唉,也不知娘急得怎样了……”想到伤心之处,不觉鼻子一酸,忙又忍住了,心念一转,又想道:“娘找我不到,必定会去请师父帮忙,师父神通广大,说不定此时他们已在设法救我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下略定。
可话虽如此,他左等右等,非但没有人来救他,便连送饭送水的狱卒也不曾见过一个,仿佛关他之人存心将他丢在此间,便任其自生自灭了一般。黑牢之中不知天日,他不知等了多久,只觉腹中饥饿,几乎要发疯了。终于又忍不住大声叫唤,吵闹了起来。但不论他如何闹将,甚至将头在墙上碰撞,但始终没有一个人来。
如此又过了许久,他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变成一句话也不说。只觉口干舌燥,肚中饥饿,仿佛全身都没有了力气,心中暗思:“看来这些人是铁了心要将我饿死在这里了。哼,我却偏要活下去给他们瞧瞧。嗯……我得想法子找些东西来吃。”
想到这里,便伸手在地下乱摸,好在这黑牢中虽是不见天日,蚊虫鼠蚁倒是不少,柳随风摸得一阵,便逮到了一只大老鼠,此时肚子干瘪,干渴更是难忍,不及细想,微一踌躇,张口便咬了下去,只觉入口腥臭难当,只欲作呕,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如此饱餐了一顿,渐觉肚饿略平,昏昏睡去,一觉醒来时,睁眼漆黑,也不知已是何时,暗想:“凭我自己,看来无论如何是不能脱困的。我不知已昏晕了多少时候,怎地师父还不来救?”又想:“师父乃是冥狱大祭司,武功之高,料事之能,而机智阅历,绝非等闲所及。哎哟不好,难道囚我之人武功极高,连师父也不是对手?所以一直未能救我出去?”
一念及此,不由得又暗暗为虚素秋担忧。心中怦怦乱跳,但旋即又安慰自己:“此处一点声音也无,半个人影不见,师父便是要救我,只怕也寻我不易。我须得耐心静待。”又发狠想道:“待我出了牢狱之日,定要想法子找到那些囚我之人,和师父一道,暴打他们一顿出气!”遂又在地上乱摸,欲抓几只老鼠填肚子,自思:“我可得吃得饱饱的,否则只怕师父找到我的时候,我早已饿的头晕眼花了,哪还有力气和他们动手?”
如此吃了便睡,睡醒便吃,不知多久,这一次正吃完第九只老鼠、昏昏欲睡之时,额上忽然感到一阵凉意,鼻又闻到隐隐香气,柳随风慢慢睁开眼来,首先看到的是一根点燃着的火折,折上火光微微跳动,跟着听得一个清脆柔和的声音低声说道:“你还活着?”
柳随风久已不见光亮,这一下乍现光明,眼睛竟自睁不开,那声音见他闭目不答,便又道:“你若是死人呢?我可就不管你了。我现在数一二三,你若不应我,我就走啦。一……”
“二”字还未出口,那柳随风听得她说要走,他久已不见人声,此刻哪里还忍得住?忙转过头来,道:“你……你别走……”微微睁眼,已渐感适应了光亮,遂向声音来处瞧去,只见说话的是个十八岁少女,身穿淡绿衫子,一张瓜子脸儿,秀丽美艳,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他,嘴角边微含笑容,轻声问道:“你呆呆地看着我做什么?”
那柳随风心心念念了许多时候,原本满以为见到的会是师父前来搭救,却怎么也没想到此时见着的竟是如此一位美貌少女,见她顾盼神飞,犹似身入梦境,看着火光中俊眼修眉、秀美无俦的容颜,恰又似如在仙境中一般,不觉看的呆了,口中喃喃只道:“姑……姑……你……”
话未说完,只听那少女“扑哧”一笑,道:“你叫我姑姑作甚?也罢,本姑娘最是心软,便认下你这侄子吧。乖侄子,你在这里,没得锁着这劳什子做甚,很好玩么?”说着撩了撩柳随风身上的铁链,叮当、叮当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柳随风脸上一红,这才发觉自己的语病,不过此际倒也顾不得这个了,没好气地道:“谁……谁又喜欢戴着这东西了?你没看到我是被人锁在这里的么?”顿了顿,道:“姑娘,你是来救我的么?”
那少女笑道:“要我救你呢,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只救我侄子,你是不是我侄子?”
柳随风茫然道:“我又怎是你的侄子?”
那少女闻言,俏脸一板,道:“你不是我侄子,那你叫我姑姑作甚?”话虽如此,眼眸中却满满的尽是狡黠之意。
柳随风困顿多日,此时本没功夫和她扯这些有的没的,想来她既到此,应该不会见死不救,见这少女明明年纪不大,却偏偏要做自己长辈,忍不住辩道:“我哪有叫你姑姑?我那是……那是……那是叫姑娘。一时……一时……”
那少女格格一笑,却又随即噘了嘴,道:“那可不成,你既叫了姑姑,就不能改口啦。你若不做我侄子,我便不救你了,你细想吧。”
柳随风道:“哼,想的美,你最多比我大一点罢了。”
那少女“哼”了一声,道:“好吧,你不爱叫,那也由得你,我可得走了。”说着,作势转身便要离去。
柳随风见她当真要走,终究怕她就此撇下自己不管,忙一把拉住了,道:“别别,要不……要不……我叫你姐姐可好?”
那少女这才转怒为喜,回过头来,道:“也罢,就冲你这一声姐姐,我便救你一救。”说着,手腕一翻,纤纤玉手中便多了一把亮晶晶的钥匙,三下五除二,便把铁链打开了,呛啷啷跌在地下。
柳随风甫脱束缚,不觉欣喜难当,却见那少女又招了招手,道:“跟我来。”说罢当先而行。
柳随风紧随其后,从黑牢之中出来,这才发现竟然置身在一座极为富丽堂皇的花园之中,低头一看,原来那黑牢的入口是在一处井中。不免大感诧异,心道:“不知这处庄园的主人是谁?为何要和我过不去?”
一面想着,一面跟着那少女疾步而走,那花园构造极为复杂,穿栏画栋曲曲折折、亭台楼阁遍布其中。柳随风只走了一会儿,便迷失了方向,只得紧紧跟随着那少女,生怕跟丢了人。
但见她左一晃,右一绕,不论何处岔道回廊、月门水榭,都是毫不迟疑,不由得心下暗思:“这姑娘又是何人?为何会对这里这般熟悉?”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这地方你来过么?”
那少女回过头来,脸色一变,气呼呼地道:“你叫我什么?”
柳随风茫然不解,道:“叫你……叫你姑娘啊……怎么了?”
那少女他不自辩解,更加恼了,一跺脚,嗔道:“好哇,刚刚还认了人家姐姐,这转眼就忘了?我真是白救得你了。”
柳随风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却没想这少女对这一声“姐姐”的称呼这般看重,片刻前还好好的,转眼便如此凶巴巴地,不觉微微有些害怕,但见着她满脸娇嗔的模样,又闻到她身上一阵阵的少女芬芳,不觉又有些心醉,低了头,低声道:“姐姐……是我错啦,你别生气了。”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还没告诉我呢。”
那少女这才转怒为喜,巴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哟,这才刚脱了险,就学会和女孩子搭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