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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巴陵处多山泽大川,沟壑嶙峋,湿地连绵。平时鲜少有人去,段琼和五个随从手持防身的家伙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巴陵一处坡地,汗水浸透衣衫,他们坐在石头上用袖子扇风,脸上的热汗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有个体格比较壮的拿起水壶咕咚咕咚地喝个没完,段琼望着将要沉没山岗的落日发起愁来。
尖嘴猴腮的瘦高个,绰号“穷三”,看到他一脸愁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坐到他身边,“段当家的,你看我们要不找个山洞住一宿,来的路上,我发现一个巨大的洞口,我们先进去避避。”
这里可是巴陵,万一在巨大的洞里有什么野兽,那不是羊入虎口?再者三日之期说到就到,今晚上能不能睡觉还是一码事,还找什么山洞,还是趁着体力好的时候多看看,说不定,能遇到巴蛇。
段琼沉思了一会儿,对其他几个随从喊道:“我们继续往前走,点燃火把,往沼泽那边走,大伙都打起精神来,早点找到早点收工!”
随从们只好撑着疲惫的身体继续赶路,段琼走在最前面,他清楚地看到周围草丛里有一双明晃晃的眼睛在盯着他们,就加快了步伐,等到了巴陵的一条小溪处,他招呼大伙沿河岸休息,嘱咐随从们把篝火点燃,越旺越好。
“穷三,快来,快来,这水里的鱼怎么长这样,一个头十个身子,肥的很,咱们哥几个捞条尝尝?”
“等下,段当家的,你见识广博,你瞧瞧,这是什么鱼?”
段琼在一旁给篝火添着树枝,火苗窜起,火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装作没听见,拿出身上的酒壶,仰头吞了几口。
“你别叫了,我们捞起来再说。”
“给你这个!”
穷三将自己的武器旋刀罗递给站在水里的壮汉,便走去火堆旁,取盛放干粮的草篓子。
旋刀罗带长铜链子,中间一个圆盘,盘下是十二把弧形金刀,围成一圈。
壮汉抛出旋刀罗,溪水面溅起水花,听到如耗子般“吱吱”的叫声,一条蓝色一头十身的怪鱼被卡在旋刀罗里。
“鱼也会叫?好家伙,让爷爷我也开眼了!穷三,拿篓子!”
穷三麻利地跑过去,蹲在壮汉身边,“弄上岸哪!快,别让它跑了!”
几个随从见真的逮到怪鱼,都围过来,吆喝着加餐。
段琼瞥了一眼那群咋咋呼呼的贪吃鬼,眼睛盯着身边的草丛。这一双眼睛跟了他一路,莫非是遇到大巴蛇了?
“这一条够咱们一伙人吃的了,炖鱼汤还是烤着吃?”齐刷刷地吞咽口水的声音如此的默契!
“你们这些懒人,就知道白吃!”
“不吃白不吃!”
随从们互相打趣,爽朗地笑声响彻墨蓝色的山谷。
他们把怪鱼搬到段琼的眼前,询问有没有毒,可不可以食用。
“赶紧放了!这可是河神,你们这群混祸,吃了它,河水一涨,我们就得淹死在这里。”
段琼哪知什么河神,他其实也没见过这种怪鱼,只是不想在下人面前有失颜面,就编个瞎话,企图蒙混过关。
“河神?老大,这么条小溪怎么会住着河神呢?”
“就是,河神在这里面估计都渴死了!哈哈哈!”
随从们都是些庄稼汉,平日里摸河摸多了,什么大河没见过,也没有遇到过河神,敢情在这浅到大腿的小流水里还有什么神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