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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彦青冷笑一声：“你自己不是我的对手想要开溜可别为自己找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你们霍家是些什么人自己清楚。”他看向瘫坐在一旁的季权辉：“避世什么的，你们霍家自己说着玩玩，我们当玩笑听听也就算了。你今天在这儿的事要是传出去，怕是你们霍家也无法在古武界立足了。”
霍臣脸色一变：“林彦青，你别给脸不要脸。”
“呵，论起不要脸谁能比得上你们霍家。”
“你！”霍臣强忍着喉咙里那一口心头血，看了林彦青和洛清瓷一眼，拂袖而去。全程看都没看季权辉一眼。
季权辉一怔：“霍长老……”话还没出口，门口已不见了人影。失了最后的依仗，季权辉目光惊惧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那副样子，彻底失了季家家主的威严。
然而，除了洛老爷子刚刚看了他一眼，再没有一个人把他这个家主放在眼里。
“走吧，你们师兄妹还打算留在这吃早茶？”林彦青没好气道。
“等一下。”洛清瓷眼中的血红已经退下，寒凉似水的目光落在季权辉身上：“纪平，还有他的东西，我要带走。”她不相信他死了，他的人，他的东西，放在这儿也是一种玷污。
半晌，洛清瓷平静无波的看着面前一身血红已经看不出原样的人：“能走吗？”
纪平稳了稳身子，勉强看清面前的人影，扯了扯嘴角：“能。”
洛清瓷点了点头：“他有什么东西是要带走的？”
纪平模糊的视线定在面前不及他胸口的少女身上，嘴角牵起一抹虚弱的笑：“唯一重要的，已经被主子带走了。”除了那个相框还有什么重要的呢？主子一颗心都给了面前这个人。
纪平没让伊诺扶，自己跌跌撞撞的跟在洛清瓷身后，走出季宅之前，回望了整栋死寂的房子一眼，突然笑了。
伊诺纳闷的看着他：“笑什么？”
“没什么。”洛清瓷已经走远，纪平跟了上去。大概是在笑自己不用沦为这大家族下的一具无名枯骨。
待黎明破晓，黑暗终会退居一隅。
……
“看清楚了吗？”三楼阴影处，有人低语，却无人答话。
“明天我派人送你去霍家。”
季渊摸着纱布包裹着的脖颈，低垂着眉眼道：“是。”
“回屋吧。”暗处伸出一只手来，扶着季老爷子离开。季渊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僵直了多久，他看到自己眼中高大威严的父亲，像个随手可杀的小鸡一样被人捏在手里，毫无反手之力。看到他的卑微、懦弱和眼中的臣服与惊恐。像一面完整的镜子摔落在地上，粉碎的面目全非。他扯了扯嘴角，却发现那笑是多么的嘲讽。转身，回屋，关门。
“季深，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季老爷子脸上晦涩不明。那日霍漷当着他的面对季疏白动手他没有阻止，一是想挫一挫季疏白身上的锐意，二是想看看这个孙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究竟成长到了何种地步。万万没想到，最后竟是霍漷四人联手才将季疏白压制下。
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满意。这个孙子，平时从不显山露水，但实际上却在暗地里增长自己的力量，韬光养晦。
刚才听到他失踪甚至有可能已经死了的消息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感觉。季疏白，无疑是最佳的继承人的人选，比之他那个早就被权利和酒色掏空了心思的父亲和那个空有野心却只有满肚子算计的弟弟好上太多，让他在他身上久违的看到了一种希望。
“主子不用担心，就算大少爷没了，小少爷还小，可以教的东西还很多。”
听了这话，季老爷子看了季深一眼，倏而陷入了沉思。半晌后，他突然笑了：“你说得对，在季家长大的人总不至于拿不出手。”
“以往那些糊涂事，一次就够了。”
……
洛清瓷一行人回到洛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五点了。洛清瓷和伊诺一夜没睡，脸上丝毫不见倦态，倒是洛老爷子和林彦青跟着他们折腾了一宿，两个老人家有点受不住了，在林彦青丢下一句“回头跟你们算账”后，纷纷回房休息。
伊诺留下来给纪平处理伤口，时间越长眉头就皱得越紧，不是没见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只是以前接手的都是一些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人，但纪平和他算是半个朋友，他们暗地里还联系了那么长时间，看着他身上那些遍布的狰狞的伤口，伊诺只恨刚才为什么没在那什么狗屁家主身上戳两个窟窿眼。
“不行，得去医院。”身上十多道伤口需要缝针，右手骨折，两只脚脚趾处初步怀疑骨裂，应该是被人用重物敲打所致。四条肋骨断裂，还要检查其他内脏器官是否受损。
纪平将衣服穿上：“我自己可以去。”
刚站起身，就被身旁的一个力道拉得坐了下去。
他转头，不解地看向洛清瓷：“洛小姐……”
洛清瓷冷冷抬眼：“能不能先闭嘴。”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下，洛清瓷的右手覆了上去：“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慢慢把身体养好。我也很怕麻烦，最讨厌血腥味，所以以后你跟在我身边最好不要受伤。”停顿了下，她清眸半敛，“当然如果你能早点找到你主人，也不用在听我的。”
纪平愣愣的看着她。他在季家暗狱里的每一天都是生不如死，从来没想过除了主子以外的人能够把他从那鬼地方带出来。他知道洛清瓷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更知道自己不够资格能够让洛清瓷以这种方式给他疗伤，但现在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而能够让洛清瓷对他这么特殊的原因只有一个。
原来，不是毫无所动，而是寸寸失守。
他想到主子曾对他说过的，如果这世上最幸运的是以心换心，那他愿意以命去换，以他的所有去换。
值得吗……
不值得……但是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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