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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几不可闻，从天帝创立仙位进阶制度之后，除了环琅、苍梧二位帝君，根本没有仙人成功渡过仙劫！”竹玥的目光微微颤抖，“渡劫失败的不是降为至仙，而是被打回原形。”竹玥的声音因为微微激动的情绪而变得嘶哑。
夜灵似乎没想到竹玥会如此激动，微微一愣，不再看他，道：“仙各有志。竹玥，我已经决定了。我决定明日就去环琅仙都。”
在销声壑时，她就知道夜灵此生的愿望。看多了族里的人，一个一个老去，一个一个死去，他的父母，凤婆……他觉得人族之言说的何其贴切：生老病死，人生无常。他不想老，更不想死。于是就选择了修仙这条看似风光实则凄寒的路途。他也知道夜灵的性子，他认定的事情，绝不会因为任何去更改。别看他平时浊酒一蛊纵横仙域，洒洒脱脱的样子，其实只不过是他的伪装，只是竹玥至今搞不懂他到底在逃避什么。
“不跟怀容告别吗？”竹玥的声音已经有点涩然。
“时间不允许，百年一度的‘争渡仙会’就在近几日。况且你也知道他的性格，要是被他知道，还不吵着要去跳诛仙台了。”
“那他来了，让我如何交代。”
竹玥记得夜灵第一次将怀容介绍给自己的时候，这只面容清秀的狐狸就开始像孩子似的缠着夜灵了。他天性好动爱惹事，每次闯完祸，都是夜灵给他去收拾。他一直依赖着夜灵，乐此不彼。夜灵呢？骂归骂，也从未赶过他离开。销声壑一百年，三人的友情也是日久弥坚。而怀容与夜灵之间似乎更有一种特殊情愫，竹玥说不上来这种情愫是什么，但是却让他羡慕已久。看着他们，竹玥总是忍不住想到孤岚。不管此次渡劫失败与否，对他们来说就意味分别……
“……”
那一晚，竹玥与夜灵坐了一夜。孤寂而单调的虚空之浪卷舒了一夜。看门外星辰乍起又乍落，直至充满雾气的屋宇晨光渐渐点亮。
“竹玥，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夜灵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雾水。
竹玥知道留不住，在他心里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祷，愿他竞逐失败，他也是以这样的眼神看着夜灵，作为知交的夜灵也马上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想法，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竟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看着一袭雪白上仙衣裳的夜灵渐渐消逝在天际，竹玥忽然感到一丝说不出的滋味。
晌午时分，怀容毫无悬念地出现在极海仙屿的“倬云居”。
他瞪了竹玥一眼，显然当日余气未消，然后一语不发地坐在夜灵坐了一夜的蒲团上。
竹玥淡淡一笑。三百年来，怀容来他的“倬云居”不会超过三次，每次停留不会超过一盏茶时间，竹玥知道他不是不愿来，而是怕浮石下无极海里的煞气会影响他修仙进阶。
不用揣度，竹玥也已知晓了他的来意，怀容十次来找他，十二次是为了夜灵。于此，他已斟酌了两个时辰，心里亦早有打算。其实不论在怀容，还是在他，都不愿意夜灵出事，所以他是在等他一起去环琅仙都。竹玥见怀容这会儿一声不吭，定是介怀那句誓言，于是先开了口：“这身至仙衣裳倒十分合你的身。”
竹玥见他本已怒焰高涨，却又生生压制下来，怒着眼，道：“夜灵呢？”
“学你的样去了。”
“什么叫学我的样？难道他也闯星云阵去了不成？”
“比之更甚。”
“……”
“他去了环琅仙都，参加‘争渡仙会’的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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