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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了青红后,闵幼株在回程的路上掂了掂那些账册,便陷入了深思。她在徐府的时候,曾经学过管家。彼时她正要嫁去裕国公府,闵瑶为了显现出自己的贤良,便手把手的教过她。估计她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有用到的一天吧……
绿枝见闵幼株沉思不语,以为她担心自己不能胜任,便关心的凑上前道:“这管家什么的,小姐也没学过。要不……”绿枝抿了抿唇道:“我去请教一下大母?”
“薛嬷嬷?”管家之初,若有熟悉的人指点,自然事半功倍。但是薛嬷嬷是廖氏的心腹,闵幼株并不相信她。轻轻摇了摇头,闵幼株淡淡道:“中馈中馈,总越不过吃穿用度,田宅营收。”闵幼株抖了抖手中的账册道:“这种事与其让别人指手画脚,不如自己钻研。兴许还能清楚些。”绿枝本来也不想求人,见闵幼株这么说,便笑着点了点头道:“那我也跟着小姐一起看,一起学。以后小姐要管着整个国公府,我是您的大丫鬟,自然不能什么都不懂。”
绿枝话里话外都觉得闵幼株以后能一直接管裕国公府,但只有闵幼株自己知道,她这个接管只是暂时的。闵琨刚刚已经对她明言,她只是一个空壳,后面还有德顺,以及德顺未来的妻子。
对于这个想法,闵幼株觉得有些好笑。男人果然不了解女人。青红对这桩婚事如此抗拒,难道他们以为她嫁了人后,就能千依百顺吗?若真是如此,也不会有个廖氏让闵琨这么头疼了。若她是闵琨,绝不会把青红指给德顺,除非连青红都只是暂时的……
手中的账册一紧,闵幼株联想到廖氏一日不如一日的身体,突然福至心灵道:难道他是想弄死廖氏,然后续娶一个妻子来接管裕国公府?若真是如此,我倒是小看他了。不过这东西既然到了我手里,我又怎么会轻易将它吐出来?
闵琨啊闵琨,任你机关算尽也绝想不到是你亲手将这国公府交到了仇人手里。
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账册和钥匙,闵幼株眯起眼道:“我们回去吧。”
绿枝点了点头,快步跟上了闵幼株。
回了凌雪阁后,一清和延陵子华已经等在了堂屋。一清整个人还有些愣愣的,倒是延陵子华正安然的泡了一杯茶,慢慢的品了起来。闵幼株好奇的走上前道:“一切可顺利?”
延陵子华看向了一清,一清呆呆的点着头道:“顺利…太顺利了。”事实上已经不能用顺利这两个字来形容了。彼时,一清和延陵子华正走出凌雪阁,延陵子华让一清蹲下身,接着便在她脑门上轻点了一下。一清也没在意,便继续拉着他走了起来。
与下人们擦身而过时,一清发现总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她觉得奇怪,便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延陵子华。
这一看之下,却惊讶的发现原本面目精致的延陵子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一个鼻涕直流、憨头憨脑的孩童。而她……
一清快步走向旁边的小湖,微微探出了头。
今日晨起时略微修整过的清秀脸庞竟变成了一张大饼脸。而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也变成了扫帚眉绿豆眼厚嘴唇。当真是哪个角度看上去都丑的很。
延陵子华见一清好似快哭出来了,便走上前道:“只是个障眼法,回了凌雪阁,就会恢复原样了。”一清咬着唇点了点头,便沉默的拉着延陵子华继续走了起来。
到了德顺那后,德顺也嫌弃这姐弟俩的长相,为了怕他们靠近自己,他直接让身边的一个小子去给他们摁了指印,随后就打发他们走了。那原本想好的问话是一句都没有问出,可见嫌丑爱美真是人的天性。
听着一清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闵幼株挑了挑眉,朝延陵子华笑道:“国师好手法,我还在想你们的长相出众,恐怕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倒是我多虑了。”
延陵子华看着杯中清澈的茶水,缓缓道:“只是障眼法罢了,若换作以前的我,并不屑于用这个。”听到这话,一清汗颜的低下了头。
想当初她在国师府中看流月施法,那人不但要挑选时日,还要准备诸多器皿,哪像这位,点一点额头就能做到。与道术上来说,当真到了举重若轻的地步。也难怪他能生出让人死而复生的想法……
闵幼株对此不予置否,而是将那叠账册重重的抛在桌上道:“好了,我要开始看账本了,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意的各干各的吧。”
绿枝听了赶忙坐到了闵幼株旁边。一清眨了眨眼,也坐了过来。延陵子华继续盯着杯子里的茶水,不知在想些什么。闵幼株见他们都没走,便自顾自坐下看了起来。
这一看便一晃眼到了午时。期间绿枝和一清问了很多这方面的问题,闵幼株竟能丝毫不差的答上。末了,她还会加一些自己的看法和解释,让绿枝和一清受益匪浅。延陵子华已经将一壶茶饮毕,待他再要去冲泡时,闵幼株却摁住了他。“延陵国师已经到了辟谷的阶段吗?”
延陵子华愣了愣道:“不曾。”
“那您还是别喝了吧。”延陵子华觉得奇怪,闵幼株便指了指他的身体。
延陵子华恍然大悟,接着摇头失笑。他怎么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体只有六岁,若真再饮一壶,恐怕之后就有的受了。
“你很细心。以后一定会是个好母亲。”
闵幼株正支着下巴看延陵子华的笑话,听到他这么说,原本笑眯眯的眼眸便收了起来。母亲……她这辈子恐怕没机会去做一个孩子的母亲了。然而理智这么告诉自己,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起了那个梦。
梦里那个叫念哥儿的孩子挂在她的胳膊上,亲昵的靠在她怀里。虽然只是个梦,但那种温暖柔软的感觉她至今还记得,不曾忘记。闵幼株难得的叹了口道:“延陵国师,你觉不觉得我们以前曾经见过?”闵幼株指的自然是梦里那回。但延陵子华并不知晓。他摇了摇头道:“我离开代国的时候,你才刚出生不久。即便见过,也记不得了。”
“是啊,那时候闵幼株才刚出生不久呢……”这话让边上的延陵子华觉得有点奇怪。哪有人用自己的名字这样称呼自己,仿佛她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
闵幼株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而是又继续埋头陷入了账本中。不得不说廖氏在管家上真是一把好手。账目中虽有出入,却都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既让下人们捞了油水,又不会脱离自己的掌控。只是铺子和庄子的营收上,似乎有些不对。闵幼株将那几家有问题的铺子和庄子划了出来,赫然发现其中一家有些眼熟。
小谷庄,那不就是闵幼株从小待着的那个庄子吗?
不待她细想下去,院子的门突然被扣响。闵幼株对绿枝使了个眼色,绿枝赶忙站起身要去开门,而边上延陵子华见此,右手一展一送,一滴清水滴入一清的额头,她立马变成了早晨那般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