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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影说：“既然没看到，等下回去，你就看一眼。看完记得给我回信。”
他说的理所当然，像是两人之间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陆离一直愿意忍受甚至纵容着他家少爷的骄傲和任性，这时欲言又止：“少爷，这样不……”
江承影听到一个“不”字，就挑起了眉头，说：“不行？不好？你什么时候也会耍小脾气了？”
“不是的，少爷。”陆离平静地反驳，“是我们不适合再联系了。”
这句话他在脑海里想过无数遍，才能以淡然的口吻说出来。早在近一个月前，他离开江家的那天，他就应该当着江承影的面把这句话交代清楚。
他喜欢江承影，江承影不喜欢他。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呆在对方身边，给两人造成困扰。
他现在离开，江承影也许会有一段时间感到不适应，没法习惯，但时间久了也就会把他忘了，重新找到一个称心的小跟班、小仆人，还会组成圆满的家庭。总好过留下他，让他的感情在人心不足中变得面目可憎。
“为什么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江承影暴跳如雷，大声呵斥。
陆离的声音本来就不大，被他这一吼更显得低如蚊呐：“不适合……就是不合适，少爷，你知道的，我……”
江承影听到电梯到达楼层的提示音，反手拨下底楼的按键，按着陆离的双肩将他逼到了电梯间的角落：“你不是喜欢我吗？那还能有什么不合适？！”
眼前人的表情不说如闻晴天霹雳，也能称得上悄然色变了。江承影看到他的面色刹那间变得雪白，心疼地压低了声音，说：“不是你自己说的，你喜欢我吗？难道你现在不认了？”
“你、你怎么……”怎么会知道？他从来没把这件事宣诸于口，只除了在江父江母面前承认的那一次。江父江母恨不得他根本没在江承影身边出现过，怎么会把他的话如实转达给他家少爷听？
江承影咬牙说：“那天你在书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他不等陆离接话，抢声道：“我妈拦着我，不让我去找你，等我赶到房间，你已经走了。”他不愿意回忆自己那天的狼狈和失落，手掌在对方肩头重重一压，想要借由这个动作让对方也感受他的心情。
陆离沉默了一会儿，颤声说：“既然听见了，为什么还……我没有少爷想得那么好，如果以后少爷的身边出现了其他人，我……我不知道自己……”
原本他也以为自己可以一直陪在江承影身边。但酒吧的那个意外亲吻让他发现，他也是会贪心的。
他不只是想要留在江承影身边，他还想要江承影亲吻他，最好只亲吻他。他为此期待，战栗，惶恐，失落，甚至变得不像自己。他也没法再保证，能够忍受有人占据了江承影身边最亲密的位子，而那个人不是他。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嫉妒……”陆离低下头，捂着双颊，自暴自弃地说了实话。
江承影松开按在他肩上的双手，在陆离以为他被自己的话吓退的时候，翻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和他十指交握。
“为什么要嫉妒？”江承影攥紧了和他相比格外纤细的手指，“你要嫉妒自己吗？”
他迫使陆离抬起头，回视自己。在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陆离喃喃道：“少爷？”
“好，没错，我承认了。”江承影非要说上几句废话，好像这样才不会让自己显得尴尬，能酝酿出些气势，“给你发的邮件说的也是这件事，你不用看了！”
陆离：“可……”
江承影怒目而视：“你难道不乐意吗？！”
陆离的神情有些怯怯的，他听清了江承影说的每一个字，可是他不敢相信对方想说的真的是他猜测的那个意思。
“喂。”江承影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给个反应啊。”
他说的蛮横，眼底的担忧和试探却没能完全藏好。陆离手指略一缩回，就被江承影牢牢扣住，微微发麻的热意给了他些许勇气，他回握住对方的双手，抬头问：“少爷，你想说的是一一”
江承影瞪了他几秒钟，猛地低下头，在他额头上轻快地落下一个吻：“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吻上他的眼帘：“这个。”
吻上他的脸颊：“这个。”
捧住他的脸侧，和他交换了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还有这个。你明白我想说的是什么了吗？”
陆离羞红了脸，轻轻点头。
江承影无赖道：“那你说给我听。”
陆离只知道他家少爷骄气、任性，没想过对方也有厚颜无耻的时候。他不看对方，小声说：“你……你喜欢我。”
“那你答应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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