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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舅舅……和俞克寒,是不是……”江承影磕磕巴巴地问,“你们……”
陆离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的面色原本就偏白,也看不出很明显的情绪:“少爷,我想这些事和你应该没有关系。”
“和我没关系?怎么和我没关系?!”江承影暴躁地喊了两嗓子,才想起自己把带来的资料都落在车上了,当下说,“你不要被俞克寒骗了!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不是生叶筠的气吗?她就是俞克寒找来,故意来拆散我们的!”
“少爷……”
江承影急声说:“我有证据!你等等,我去车上拿一一”
陆离一手拉住了他湿透的衣袖,咬字清晰地说:“少爷,这样有什么意思呢?我没有生叶小姐的气,这件事也和俞先生不相干。”
江承影不相信,明明就是因为俞克寒找了叶筠回国,他们两人才闹翻脸的。要是没有俞克寒的挑拨,没有叶筠捣乱,他们一定还在甜甜蜜蜜你侬我侬。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叶筠回国就是他一手操作的!”江承影吼道,“他就是看上了你,才想尽办法要把你弄到手!”
陆离定定地看着他,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中流露出疲惫和伤感。
江承影就是这样,从来只看得见别人的过错和失误,不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他觉得他们吵架了,闹翻了,冷战了,是因为俞克寒的破坏,叶筠的推波助澜,甚至会觉得是因为他太敏感,不够体贴,永远不会明白他自己有什么错。
陆离没觉得这样的江承影不好,只是他没有力气再去包容对方。
江承影着急地按住了他的肩膀,双手在干燥洁净的西装上留下两个湿漉漉的手印:“你怎么了?说话呀。”
陆离摇了摇头,把脆弱的想法甩开,开口说:“少爷,你不该在背后这么议论俞先生,他是你的长辈。”
“呸!”
哪个长辈会睡了他的男朋友,还当着他的面警告和炫耀?江承影心底满是怒火,却不能在陆离面前诉说。
陆离对他这样幼稚的反应很是失望,顿了顿,解释说:“我和俞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分手,也和他没关系。”
整句话里江承影只听到了“分手”两个字。
这两个字就像是晴天霹雳,一下把他劈晕了。他双手如钩紧紧握住陆离的肩膀,厉声道:“分手?谁说的分手?我同意了吗?你凭什么和我一一”
“凭我喜欢你。”陆离平静地说,“凭……当初是我说的喜欢。”
“是我一直在努力地想要和你在一起。”
“我认过错,低过头,为了离你近一些,什么都愿意做。”
“就凭这些,我能和您提一句分手吗,少爷?”
江承影愣了愣,才反驳道:“不行。”他看着陆离苍白的脸庞,心里有许多话想说,他想说既然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怎么可能舍得说分手就分手。既然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为什么不继续坚持下去呢?明明那么喜欢他……
陆离笑了笑,笑容转瞬消失后抿住了嘴角:“您不同意也不行了。我累了。”
“温陵。”
俞克寒站在公司大厅门口,对着雨幕中的两人招了招手。
江承影看着陆离带着些疏远和歉意的笑容,像是瞬间明白了一些事。他用力按住对方肩头,用这辈子最诚恳的语气说:“很多事我都不懂,你说,你告诉我,我可以学,做错了可以改。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给过了。”离开江家后,和对方在公司的电梯里重逢,他就给过江承影一个机会。他选择相信了江承影对他的感情,把江父江母的养育之恩和内心的愧疚惶恐都抛在脑后。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想一直和他在一起。那个时候,他觉得江承影哪怕有很多不好,只要他喜欢他,就能接受。
陆离把手中的雨伞递给江承影,江承影下意识地接住。他伸手接伞的时候,陆离已经快步走开,闯过雨幕,走进公司大楼,走到俞克寒的身边。
江承影愣愣的握着还留有对方体温的伞柄,看着俞克寒扶住陆离的肩膀,替他擦去肩上的水渍;看着两人姿态亲密地走进大楼;看着俞克寒半转过身,似是示威般看了他一眼,嘴唇正好擦过陆离的发丝,在那些沾了水汽微微潮湿的黑发上落了一吻。
他用力攥紧伞柄,却依旧觉得两手空空。
他感到失落,难过,绝望,还有嫉妒。
他想自己也许体会到了温陵看见叶筠时的情绪,他的嫉妒比温陵还要强上一百倍一千倍。他愿意用上任何手段,只要能把温陵从俞克寒身边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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