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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梅说完就被舟赓安打断：“接人。”
舟言没正经两秒，就变得吊儿郎当起来：“谁值得我亲自去接啊。”
舟赓安看了他一眼，从口袋上拿下一串钥匙，打开最下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相册，翻到最后一页。
他用手指把照片往前一推，敲了敲桌子：“拿去吧。”
舟言眯起眼睛，两根手指夹起照片，是个女孩的正面照。
皮肤苍白，及耳短发，能看得出是女孩是因为她穿着碎花白衬衫。
李裕文上前在一旁看，舟言顺手把照片给了他。
“这是？”李裕文看了看照片，又看向舟赓安。
“林可人，我战友的孙女。”舟赓安说，“接到她后立马赶回来，不许延误。”
“是。”舟言刚要回嘴，李裕文就迅速回答，拽着舟言走出了房间。
上午出发，隔天下午直升机在远处的高塔上降落。深山老宅中尸横遍野，堵住大门。
舟言要从墙上爬过去，刚翻上去救踩到了陷阱，弩箭飞来，要不是被舟言抓住抓住往后拽，差点儿一命呜呼。
低头一看没脑袋的僵尸成堆，舟言忍着恶心，在门外大叫林可人的名字，让李裕文进去找。
舟言靠在墙上叫了林可人的名字整两分钟，中气很足，拖长声音平均六秒钟叫一次。
声音渐渐弱下去的时候，山中唯一一条小道上出现了一个身影。
从身形上来看确实是祖父让他带回去的女孩，但与来人在照片上看到过的很不同。
女孩干瘪的发型和破破烂烂的斗篷比起人类，更像是找了好久食物没找到的僵尸。
女孩也察觉到他的存在，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彼此，舟言先说话：“你……是人还是僵尸？”
女孩没有回答。
半个月，莫不是被咬了……舟言想了想，与墙的距离更亲密了一些。
他垂下双手，一只脚的脚尖往一旁挪了挪，摆好了随时跑路的预备姿势，大声说道:“你不说话我可喊人了。”
女孩还是没说话。
舟言顿了顿，摸了摸脑袋：“可人？”
女孩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点头幅度不可察觉，踩着步子朝他走了过来。
舟言才注意到女孩拖着一把刀。
这把刀对于孩子来说偏长，刀上沾着黑色液体，层层凝固，刀尖上的则刚沾上不久，是极为新鲜的蓝色。
不仅刀上，女孩披在外面的黑色斗篷被僵尸的鲜血浸染了大半，头发会贴在脑袋上也是因为沾满了蓝色的液体后背太阳晒干，变得僵硬。
她昂头看向舟言，脸上脏兮兮的，眼睛则无比清明，竟让舟言心中一动，升起了一股可定义为怜爱的情感。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舟言也垂眼看着林可人，喉结上下滚动，竟说不出话。
林可人和照片上的相同之处只有那双眼睛。
多年以后，舟言再次想到他第一次看到那双眼睛时的情景，一切都已经走到了尽头，而那双眼睛仿佛是在这混沌的世界当中存在着的唯一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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