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 1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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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战闻言，抿了抿殷红的薄唇，掩去眼中的寒光，漠然颔首。

看着轩辕战离开的背影，耿原心下疑惑，总觉得这孩子气质卓然，贵不可言，不像是小门小户养出的孩子，又来自皇城，此次应召回朝应能查个水落石出。

高头大马上，轩辕战一身软铠，墨发高高束起，虽穿着简单平凡与一般将士无二但周身气质在进入皇城愈发显得贵不可言。面容虽稚嫩但因着那双冷意十足的眸子显得冷酷无情又疏离。

天子诞辰，普天同庆。是夜，轩辕策在灵霄殿内大宴群臣。华灯初上，灯火缱绻一路铺就柔和光泽，通向那金碧辉煌的大殿。轩辕战穿着金线滚边的暗黑锦袍，腰间挂着一枚玉质上佳的和田玉，脚踩一双绣着苍云暗纹的白色靴子，墨发被一支簪子轻轻挽起，眉眼间萦绕着一丝化不开的戾气。

耿原今日进宫前特意修了面，换下了他一身厚重的铠甲穿着一袭暗竹纹藏青色锦袍，腰间束着三指宽的漆线收边银色腰带，黑色纹暗梅官靴。两道墨眉方正端庄，眉宇间正气凛然，目光炯炯，鼻梁高挺，不怒而威。

坐在耿原身边的轩辕战对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从广袖中掏出一方玉质横笛，通体清凉，触手生温。细细的用锦帕擦拭着笛身，那般呵护的模样仿佛他眼中只有那一方横笛。大臣心下疑惑彼此交换着眼神，这个小公子定然就是耿原身边的那个智谋过人的小军师了，只是这小公子和当今圣上……长得有那么点像。

不怪那些大臣，轩辕战六岁便携破云出宫游历，六年过去，轩辕战的样貌变了不少，鲜少有人能将他与当初的小皇子再联系起来。再者，没人会想到身份尊贵的皇子会隐姓埋名的前往边境战事迭起的地方受苦。

轩辕战冷眼打量着这个熟悉的地方，这个令他深恶痛绝却逃离不开的地方，他的目光落在上方那把金灿灿的龙椅上，眸光中暗流汹涌，这是他的宿命，他无法挣脱。

轻歌曼舞，丝竹缠绕，橘色的灯光在大厅投下暧昧的光影，宫女的曼妙舞姿让人眼花缭乱。

不多时，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携一道窈窕的身影登上高位，轩辕战毫不避讳的望向首座，那女子面上覆着一层薄纱遮住了半方容颜，隐隐可见她眉间的花钿妆，穿着专属于皇后的正红绣金凤宫装，配着华丽的金线织就的暗纹绣凤凰披肩，雍容华贵，尊贵无匹。

轩辕策正满眼柔情地握住她的柔荑将她牵到身边。那样温柔缱绻的父皇，是他从未在母亲面前见到的，父皇对母妃永远都是冷冰冰的、不假辞色模样，而眼前这人，那双往日威严的凤目中的温柔满的都要溢出来。

几乎是在瞬间，那些黑暗的他苦苦压抑刻意遗忘的回忆从他心底深处慢慢地渗透出来，暴虐与恨意一点点地滋生蔓延，牢牢席卷住他整个人，重重将他抛入深渊。对那女子的厌恶如滔天巨浪般争先恐后的奔涌而来，携雷霆万钧之势，无法阻挡。

正在思虑间，便感觉到一道探寻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上首那他本应唤作父皇的人，在看清他的模样后眼中写满了错愕和意外。轩辕战移开视线，在心底冷笑，他是不是该庆幸他亲爱的父皇一眼就认出了他，他亲爱的父皇没有忘记他？

美酒入喉他却尝不出半分味道，只觉寡淡无味。多年的漂泊，他喝惯了烈酒，习惯了那一碗浊酒下肚喉头有如火烧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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