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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佛界,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站在佛祖的面前,我却觉得和从前的感觉并不相同了。
“妙音,此番六界之行,你可有什么感触?”佛祖问我。
我抬头看向佛祖,却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过了许久才开口:“您早就知道,六界将遭受劫难,所以才会让我下界游历的是么?可妙音并不明白,为何是我?”
佛祖看着我,眼中是普度众生的慈悲:“这是天命,亦是宿命。你与离渊两人,注定要阻止这一切。”
尹真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我,神情复杂,却始终未发一言。
阿明上前,对佛祖行礼后问道:“如今三界玄冰已被夺,佛祖是否早有预料?既然如此,那究竟有什么方法可以阻止这一切?”
佛祖点了点头说:“玄冰之力,意在天道,然,天道之力又岂能用一块小小的玄冰来衡量?这六界秩序,必然会衰败。玄冰之所以被邪力侵蚀,并非外因,而是它的内部已经开始魔化。”
“这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如茗问。
“若是玄冰之力完全被邪力所侵蚀,届时六界必将被邪魔控制,凡是邪魔歪道,都会拥有强大的力量,如此,六界秩序必然不复存在,变成炼狱。”
“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吗?还请佛祖明示,我们究竟该如何做?”离玉上前问道。
“我说过,一切的关键,都在离渊和妙音身上。等到最后一刻,你们自然会明白。如今我可将打败慕月离澜的方法告诉你们,你们可去仙界与离渊汇合。”
“离渊在仙界?”我激动的问,终于能和离渊重逢,我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不错,如今仙界亦危在旦夕,仙界的安危,就要拜托你们了。”佛祖点头道。
“佛祖,那您呢?难道您要一个人守护佛界?让我留下来吧!”尹真急忙问。
佛祖摇了摇头说:“佛门之地,不可杀生。若是佛界注定遭此一劫,那便是佛界的命数。尹真,你随我来,有些事,我须与你交代清楚。”
说罢,佛祖化为一道金光而去,尹真亦跟随佛祖远去。
“阿音,我们出发去仙界吧。如今六界大难在即,我们也要争取时间。”如茗说。
我点了点头,就在我们转身准备离去之时,一个阴冷的声音由远及近。
“你们若是想去仙界,恐怕得过我这一关。”说着,离澜的身影从云层中缓缓浮现。
“离澜,你竟敢私闯佛门禁地。若再敢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离玉说着,已拔剑直指离澜。
离澜不屑的冷笑一声:“二哥,别白费力气了,如今我已将玄冰炼化,你们都不会是我的对手。”说着,随手一挥,一道黑气直直的逼退了我们。
“慢着。”此时,佛祖的声音突然传来,挡在了我们面前。
“事到如今,佛祖还想阻拦吗?虽然都说佛祖法力无边,但如今天道受损,想必佛祖的法力已到了油灯枯竭的时候了。”离澜丝毫不惧的看着佛祖。
“阿弥陀佛,善恶皆在一念之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自古邪不压正,你终究会失败的。纵然今日我身归混沌,也无法扭转你注定失败的结局。”佛祖闭眼,神色间丝毫不显慌乱。
“住口!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妄谈佛法天道!你最好说出佛界玄冰的所在,不然就让整个佛界和你们一起陪葬!”离澜说着,催动庞大的法力向佛祖袭来。
佛祖双手结印,勉强挡下了这一击,却明显越来越不支。
“佛祖!”我们见了,立刻也施法顶住离澜的攻击,却被佛祖制止。
就在此时,佛祖身上的佛光越来越黯淡,我眼睁睁的看着佛祖,逐渐化为光点,消散于天地之间。
“佛祖!”尹真冲上前去,却也只能看着佛祖就此身归混沌,再无踪迹。尹真眼中布满了不可置信,跪倒在地上,眼泪从他的眼中落下。
我脚下一阵踉跄,眼前一黑,我不敢相信,佛法无边的佛祖竟然就这么消散于天地之间,再无一丝踪迹!我使劲的摇头,喃喃的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佛祖,你快出来啊!快出来啊!”
声嘶力竭,可佛祖,却再无踪迹。
“哈哈哈哈哈,连佛祖都不再是我的对手!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徒,终究还是要被天道惩罚,统统都得灰飞烟灭!六界终究会是我的!”离澜见佛祖灰飞烟灭,不禁狂笑起来。
我无力的跌落在地,眼泪狠狠的砸落。昔日佛祖对我的教导一幕幕的闪过,他的仁慈,他的宽容,他的大爱,是这世间最完美的存在。而如今,再无他的笑容,灰飞烟灭。
尹真站起身,双眼中逐渐聚集起了庞大的仇恨,他的身体爆发出了万丈金光,连我们都被逼退。
巨大的金光从他的身体中迸发,直冲离澜而去。
离澜脸色一变,急忙接招,两股力量相撞之下,离澜竟被逼退了一步。他皱了皱眉,转身溜走,消失不见。
尹真无力的倒下,口中喷出了鲜血。
如茗急忙将他扶起,为他疗伤:“你怎可拼尽全身的修为?你这样,自己也会重伤,甚至元神也会受损。”
尹真苦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绝望:“佛祖身死,我却无能为力!我恨不能陪着佛祖一起死!要留着这条命又有何用?”
“你这样,对得起牺牲的佛祖吗!你难道不想为他报仇吗!如果想的话,就振作起来!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有胜算!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阿明在一旁,将尹真扣住肩膀扶了起来,厉声说。
离玉走过来,将我的头埋在他的怀里,低声安慰:“阿音,若是想哭,便哭出来吧!”
我在他的怀中,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痛苦出声。
自雨晴身死以来,这是我第二次,崩溃落泪。
我恨自己无能,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消散身死。
“阿音,我们还不能崩溃,我们还要一起拯救六界,还要杀了离澜,为他们报仇!难道你忘了佛祖说过,你和离渊是结束这一切的关键吗!快振作起来!”如茗在一旁严肃的唤醒我内心的坚定。
“你说的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尹真恢复了平静,站起身,神情却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
“要想去仙界,还得通过不周山的路口,不周山内的结界尚未被破,这是仙界的最后一道屏障。你们非仙佛两界之人,会被屏障拒之门外,这是佛祖给我的法宝,可以保护你们不被结界反噬,顺利到达仙界。我还有事情要办,先行一步。”尹真说着,从手上变出一颗发光的珠子交到了我的手上,随即消失不见。
我接过这颗发光的珠子,看着尹真匆匆离开的背影,无奈的说:“可是,我并不会用这个法器啊!”
“这是佛祖的舍利,不需要使用,只要将它放在仙界屏障面前,自然会让我们顺利通过。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阿明一眼便认出了这个法宝。
我刚想接着说,便突然感觉到一阵异动,连地面都在颤动。我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发生了什么事?”我震惊的看着佛界的一切都在逐渐坍塌。
“佛祖身死,佛界失去了支撑它的力量,恐怕整个佛界,都要化为乌有,就此消失于六界之中。”离玉施法在我们身边结成了一个屏障。
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前无比神圣的佛界,一点点的消散,成了天地间的一抹尘埃。
万年来,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亲眼看到佛界覆灭。我攥紧了拳头,阿明握住了我的手,温柔的将我的手指掰开,低声说:“丫头,别难过,一切还未到难过的时候。待我们结束这一切,还可以重建佛界。”
我点点头,将眼泪隐藏于眼底,坚定地说:“我们走吧!”
——第三人称——
此时,离渊与衡元来到仙界,衡元将离渊带到仙帝面前。仙帝看起来略显憔悴。神情凝重。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仙帝叹息着说,从仙帝座上站起,走下殿,来到了离渊的面前。
“若是让你选择,你会选择天下苍生,还是选择一生所爱?”
离渊有些不解的抬头,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仙帝却又接着说:“我不是在问从前的离渊,而是在问魔界之主,魔帝离渊。”
离渊静静地沉默了良久,却没有回答。仙帝看着离渊的反应,了然的苦笑。衡元走上前,接过仙帝的话说:“离渊,你是唯一能结束这一切的人。可众生之重,注定要牺牲才能拯救。”
“为什么是我?”离渊哑声问道。
“你可知……你存在的意义?在不周山顶屹立着的盘古斧,于开天辟地之后,其魂魄化为了六界,元神化为这六颗玄冰,代表天道之力守护着六界。你与盘古斧之间的渊源,其实早在你初入仙界之时,你便有所感觉吧。”
离渊有些踉跄的后退,嘴里喃喃的说:“果然如此……原来如此……这一切,分明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局,而我身在局中,被宿命左右却不自知,枉费了这数万年的修炼。我一心秉持天道,心系这苍生,可天道却和我开了如此大一个玩笑!当真可笑!”
“万事,皆在一念之间。我与佛祖当年,皆有私心,将这难题留给你。如今,这天道也终究要讨回这债。”仙帝苦笑道。
离渊垂眸,轻声问:“那么……这仙界玄冰又当如何?”
衡元挥手施法,花仙玉麒便出现在他们面前。花仙双目紧闭,陷入沉睡之中,身上还散发着浓烈的堕仙气息。
“玄冰在麒儿的体内,我会祭出我所有的修为,将玄冰取出交给你。这也算是我最后能为这六界做的事情了。”衡元淡淡的说,神情平静。
“星君!若是祭出修为,那仙界恐怕就真的受不住了!您又何必?”离渊猛的抬头,震惊地说。
“这六界之中,深陷泥潭之中的,又何止你一人……我不愿负她,也不可负了苍生……唯有如此。”衡元的眼中坚定如铁,他看向沉睡的玉麒,眼神中尽是深情与眷恋。
很快,衡元便结印,施法将玉麒包裹住,准备将自身的修为祭出。而此时,仙帝竟出手制止了衡元,一掌将衡元拍退,接替了衡元的位置。
衡元的白发随风飘动,满眼震惊的看向仙帝:“帝君!你做什么?!快住手!”衡元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帝君周身的气场逼退。
离渊见到这情形,也不由得瞪大了眼:“难道仙帝是要牺牲自己吗!”
衡元被一股屏障隔开不得靠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仙帝祭出了自身的修为。
不一会,一颗玄冰自玉麒的体内浮出,玄冰出世,竟自发飞向了离渊,落入了离渊的手中。
刹那间,仙帝体内的仙力一朝散尽,仙帝的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这是灰飞烟灭的征兆。
衡元和离渊眼睁睁的看着仙帝的身影渐渐的隐去,却什么也做不了。
“仙帝,你这又是何苦!你根本不必为了我牺牲自己!我欠你的情,该如何偿还!你让我如何心安!”衡元一向冷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起裂痕,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悲伤与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