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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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如墨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幽幽的月光照亮小路，枯枝上的猫头鹰瞪着那双铜铃丝的双眼，看着匆匆而行的人马。

一匹黑马拉着板车，车上放着几个人那么大箱子，前后坐的都有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护着这箱子的。

“庄主，这票干的不错呀。啧，看这箱子分量肯定不少。”坐在前头的小个子拍着箱子，对车尾的玄衣少年说。

少年如鹰隼般的眼扫视着四周，没有回话。他身旁的男子却接下了小个子的话头，道：“可不是嘛，够兄弟们好好喝一顿了。”

除了警惕着的玄衣少年，其他几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诡异的氛围微微活跃。

聊着聊着，小个子突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家第一反应就是摸上自家武器，然后问他怎么了。小个子脸色变了，“你们听，好像有什么声音，像……孩子的哭声？”大家都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只听到寂静的夜晚里，除了他们的呼吸声，只剩“嘎嘎”乱叫的乌鸦声，都笑骂他，说他一定是听错了。

“陶泽，乱坟岗上说这些，也不渗得慌啊。”赶马的小李调笑小个子。

小个子扭头瞪了他一眼，问玄衣少年：“庄主可听见什么响动？”

玄衣少年没说什么，不动声色中却带着丝丝凝重。他武功最高强，听的也是更细些，孩子的哭声他倒是没留意，但打斗声他是听得真切。

“你们看好箱子。”言罢，便跳下马车，朝声源走去，消失在了黑夜中。

陶泽一脸好奇，问：“庄主是去干嘛？”

赶马的赵李耸了耸肩，“你管那么多干啥子？庄主自有他的打算。”

“嘁，好奇心知道吗？它正在我心间熊熊燃烧！”陶泽说，“像你这样的傻大个才没好奇心！”

赵李也不恼，只是笑了笑，扭头继续逗马去了。

“也不怕把你烧着了。”原来在玄衣少年身旁坐着的男子凉凉开口。

陶泽跳下车，八卦兮兮地凑到男子边上，挤眉弄眼地问，“卜咏，卜大哥，你知道庄主去干嘛了吗？”

“我又不是老大，怎知他作甚？何况老大从不向我们知会他的行踪。好奇那么多干嘛？小心真把你烧了。”卜咏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脑门，“等着就好了。”

“但人家就是好奇嘛，我不过才来一个多月，知之甚少，自是求知若渴嘛。”陶泽撇撇嘴。

卜咏看看十三四岁的陶泽，敛下眼眸，“你想知道什么啊？”

“庄主。”他毫不犹豫地说，“还有你为什么叫庄主老大。”庄里那么多人中，他最感兴趣的就是庄主雷天钧了。还未及弱冠，就将雷庭山庄治理得成了江湖第一大庄。

“老大啊……”卜咏眸光变得深邃，似乎在想些什么。

“卜大哥，就属你跟庄主时间最长了吧？”陶泽说。

“可不是嘛，卜咏可是打小就跟着庄主了。我们这年纪大些的，也算是看着庄主长大的，唉，小小年纪就如此老成，办事起来，那些有能力的也是自愧不如。”赵李插了话，“练就这般可是不易啊，其中之苦……唉……”赵李没说了，扭了回去。

“老大现在还未过成年之礼，老庄主和夫人去的早，老大早早接手了雷庭山庄，使得山庄成了江湖第一大庄。反正啊，老大就是一个传奇，你说说，哪个江湖人提及老大不变色？”

“不过，如果老庄主他们还在的话，便不会有这样的庄主了。”赵李沉沉开口。想当年老庄主和夫人还在世，庄主是温润如玉的，待人和善，但现在的庄主与当时可是天差地别，变得冷漠，与谁都是有淡淡的防备和疏离。

陶泽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也不言语了。

又安静下来了，乌鸦的声音显得十分突兀。几缕微云散开，月光重新撒下，小路旁的坟地里一个又一个坟堆被踱了层银光，幽幽的，看着诡异又渗人。夜风忽起，陶泽打了个寒战，搓了搓胳膊。卜咏解下斗篷，递给了他，陶泽也不客气，接过就披上了。

“没想到你这累赘还挺有用啊。”陶泽挑眉说。

“那可不，带的时候不知道谁还说累赘。不让带。”卜咏说，“陶泽，我好奇的是你呢，小样，还挺神秘的，不报来头，也不说一身武功是如何得来的。”

“当然是练来的！”陶泽瞪大眼睛说，“我说，庄主也去了有一会了，怎么还不回来？”

“不知道。”卜咏耸肩。

陶泽就着浅浅的月光，眺望雷天钧离开的方向，却是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接一个的坟堆。

“哎，要不去看看吧。万一庄主受伤了咋办？”陶泽说。

“不用担心老大，老大可厉害了，一般人伤不了他的。”卜咏自信道，他打小就跟着老大雷天钧，比旁人了解的多了。

“我得去看看。”陶泽坐不住了，跳下了车，“等待是最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