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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用了大概两刻钟的时间，无忧和碧妩才赶到永宁殿，此时辰时三刻刚过。无忧刚到永宁殿内殿就听到有内侍叫凌臻起身，觉得凌臻这个皇帝当得也有点惨，天刚刚亮就要起床上早朝，一天到晚批奏折见朝臣的，比牛还累。然而当她看见外面站着的一溜捧着托盘的宫娥等他起床洗漱的时候瞬间觉得皇帝真是天底下最好享受的职业，没有之一！
凌臻睁开疲惫的双眼，眼底有淡淡的青黑色。昨晚和花无忧折腾到老晚，还生了一肚子闷气，搞得晚上也没睡好，这简直是前世的冤家今生找他报仇来了。对了，他昨天特意吩咐要她来伺候的，人呢？
凌臻撩开纱帘就看到无忧站在一溜宫娥前面呆呆傻傻地望着她们相顾无言的样子，他顿时觉得自己晚上辗转难眠的行为愚蠢透了！
“陛下起身—”
那一溜宫娥鱼贯而入，一字排开依次奉上手中托盘。碧妩见无忧仍是呆呆地站着不动心中大急，用手肘重重推了无忧一下，无忧终于回过神来，问道：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快去服侍陛下起身—”
无忧诧异地指向宫娥，“她们不是已经去了？”
“她们送上东西得有人递给陛下啊！你不去谁伺候陛下？快去呀！”碧妩都要急死了，虽说陛下对这位姑娘多有不同，但这样大的过失少不得要被责罚。
“……”无忧只好走上前去，站在凌臻身边。
凌臻拿眼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漱口。”
立刻有宫娥捧上茶杯，无忧撇撇嘴接过递给凌臻。虽然这是无忧第一次干这些活，不过平时偶尔也会看见旁人这般服侍赵诔，耳濡目染之下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除了开头有稍许生涩外无忧很快就上手了。
凌臻自然看出了无忧的反应，眼底一黯，低下头轻声道：“看来这几年你在赵国过的不错嘛。”
无忧讪讪地放下东西，退后一步站定。
又有一批宫娥进来给凌臻穿朝服，这回凌臻没有再叫无忧，不过离开时在她耳边丢下一句“回来再收拾你。”搞得无忧心脏猛跳，被碧妩拉出了内殿都不知道。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碧妩拉着无忧回到自己屋里，低声数落她。
无忧一惊，询问道：“怎么了？”
碧妩神情复杂地看着无忧，没有说话。
“碧妩姐姐你快讲呀，说话说一半很吊人胃口的。”
“唉—”碧妩长叹一声，斟酌道：“我也不知此话该不该说。”
“碧妩姐姐你尽管说，我刚刚进宫，有很多地方都不懂。”
“你可知，你刚才犯了大忌！御前失仪可是大罪！”
“那么严重的吗？我刚才不过是走了一会儿神。”
“永宁殿是多严肃的地方，怎么容许你走神。我知道你可能和陛下……但是陛下终究是陛下，是这天下的主人，他的威严不容侵犯！他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一生！陛下十三岁登基，后位虚悬，今年的秀女大选就是为了充实后宫。入选的各位小主自然欣喜万分，你可知那些没有入选的秀女去了哪里？”
“邶国的秀女若是进入殿选一轮却落选的会被返还原籍自行婚配，而齐国进献的女子若是没有中选，大多没入掖庭为婢。”
“这个我知道。”
“那你知道掖庭宫是什么地方吗？”
“掖庭宫不就是掖庭？”
“不一样的。掖庭宫是犯罪官员的家眷和被俘虏的女子住的地方，那里的人终日劳作而且不允许出掖庭，除非是被皇上或者嫔妃看中调走，否则永无出头之日。”
“你是说……”无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陛下谕旨，未入选的齐国秀女充入掖庭宫。”
“怎么会这样，我以为就算落选了也不过是被分配到各宫去侍奉。”
“陛下尚未册封嫔妃，哪里需要这么多人伺候，倒是因为陛下仁慈宽厚，掖庭宫总是人手不足，这一下子来了百十号人就全给了掖庭了。”
“且并不是所有中选的秀女都能有侍寝的机会，很多秀女做了一辈子小主都没有见过陛下。”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既然如此为何还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就为了一辈子困在这深宫吗？”
“在这几百年间又有多少女子一朝得遇恩宠，从此飞上枝头，一生锦衣玉食富贵荣华？”
其实以无忧后来人的眼光来看这无疑是一场很难获胜的赌博，概率小的可怜。她无法理解她们的想法，因此她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
碧妩看着朗朗晴空，神情有些微的悲悯，眼中流转着事事无常的苍凉。
“你还小，可能不明白这宫中的生活是怎样的。你同我去一个地方就知道了。”
－－－－－－题外话－－－－－－
因为这本文文是架空的，所以我会又写掖庭又写永巷，两个地方是分开的，还请大家不要介意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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