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囚一处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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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仙说道：

“那日辞别陛下，是到清水河三义和酒肆拜见母亲。本已与陛下有约，今日便要回京，向陛下说明玉箫生本来身份，以待陛下裁处。便由母亲义弟摩罗舅舅相伴，一路向京城而来。不想竟于京城几里之处，与这些军人相遇。口口声声要‘奉旨捉拿朝廷侵犯，玉箫生与萧逸仙都在必拿之列。’然而手中并无有圣旨，又说是受仲孙所驱使。玉箫生知陛下天心豁达，即肯放玉箫生归去，便不会收回成命。故而玉箫生疑仲孙矫诏，或是假传圣旨，故而便请这忠义郎仲孙一并前来见驾。若果真是陛下有旨捉拿，玉箫生甘愿受死。”

陈皇帝听到此处，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怒气。问那仲孙道：

“朕对你说的是，逸云侯今日不来，便由你明日去三义和酒肆相请，何曾有圣旨颁与你？你这奸佞无耻之辈，朕以闲职养你几年，竟然不思己过。非但攻讦功臣，还竟敢假传圣旨。逸云侯曾有预言，他离京之后，他的仇人便会恶人先告状。不幸你竟被逸云侯所言中。朕且不问你与那玉箫生，或是萧逸仙有何宿怨。朕如今便借你的性命一用，如何处置，但凭你的仇家决断。”

萧逸仙闻听此言，便跪倒在地，口称‘草民萧逸仙’，向陈皇帝谢恩。

那陈皇帝听他口称萧逸仙，面色阴沉地不发一言，定远侯忙给萧逸仙使了个眼色。萧逸仙明白，陈皇帝话中已流露出，他认可的是逸云侯和扫北大将军，并不认可萧逸仙。因为‘萧逸仙’很可能会东山再起，这是萧逸仙自己都能想得到的。如果他是逸云侯呢？可能会把那最终不可逆的结局向后延缓，却是绝不会改变。逸云侯可能有机会脱身，重新隐入深山。萧逸仙却绝无可能，像那些被礼送出京的皇族们那样，终老田园。母亲已经去了，萧逸仙已经不恋红尘。他又说了一句：

“草民萧逸仙，叩谢皇帝陛下隆恩。”

陈皇帝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逸云侯，因你是本朝功臣，朕才许你为复仇诛杀一个朝臣。若是萧逸仙，你的仇便不该留在本朝来报。朕今日便开恩许你杀他，你终究还是以民犯官。历朝历代都是刑不上大夫。以民告官，你可知身犯何罪？”

“萧逸仙只求能与仲孙囚于一处。”

“这皇城之内，确也非血腥复仇之处，此事便可依你。你且记住，在朕还没褫夺你封号之前，要做何事也便随你。只怕日后，只能等后来君主大赦天下之时，方可还你自由之身。摩罗，自今日之后，凡逸云侯所需一应事宜，便由你来经管。萧氏亲族不许探视，若有违逆，唯你是问。”

摩罗闷声答道：

“摩罗领旨。”

这样的结局，是早就预料到的。萧逸仙很淡定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摩罗却暗暗觉得不值。但他也只能这样做，照料好仙儿最后的时日，这是北冥姽姐姐的遗命。

陈皇帝神情复杂地站在那里，看着萧逸仙向着天牢走去的身影。有些不解地问定远侯：

“真是想不到，他竟如此固执。蝼蚁尚且贪生。一个生在皇家的皇子，经历了诸多磨难之后，本已是功成名就，荣华富贵就摆在眼前，他竟然都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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