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贺珍出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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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昌州入到泾川后，第一处便是一块扁圆的地形，四周是高山密林，山势险阻，没有山道，唯有清河镇由北往南贯穿了这条山脉，是南下江淮的必经之地。

大街上，茶楼酒肆，客栈商铺各色的幌子迎风摇曳，道路两边满满当当的小贩吆喝声不断，一派熙熙攘攘的样子。

王大壮天未亮就起了，虽飘起了雪花，却不会担忧今天的生意。因为临近年关，家家户户或多或少都会称些肉菜回去，为年末的饭席作准备。因此，他特意宰了两头猪。架好肉案，剔骨分肉，又切成几块分开勾好，今天两头猪都杀足了称，膘肥肉厚，十分喜人。在案子下放着一块木板，摆着一色的猪下水。

这时来了个刁客！正是平日里最爱讨价还价，非要占点便宜才会走的马大婶。一来就将肥臀左边一摆右边一晃地挤开众人，扶着腰到了案子前。碎碎叨叨地说着“大壮，我今天多买一点，给我便宜几文啦！”“什么！还涨了！大壮呀！隔壁邻舍的，可不能这么黑。你都二十好几了吧？家里也没个长辈为你张罗，婶子都放在心上了呢！我寻思着哪天把娘家的姑娘带过来让你相看相看呢！”“瞧瞧，险些忘了干什么来着了。来来，称肉称肉。算了，涨价也得买不是？给我称一斤，就把这个、还有这个猪下水送给我好了！”

这王大壮昌州人士，身高七尺有余，满脸横肉挤得一双眼睛豆粒般大小，不认识的人，隔得远了，还以为是哪里跑来的猪妖。身材痴肥，生就一副当屠夫的好面貌！

哪个姑子不爱俏，是以虽知他家吃穿不愁，且无父母需要服侍，也有大着胆子的姑子相看过，却也被他这幅横相却了步。

被挤到一边的秀利婶子早就不满了。抱着手说道：“还就送点猪下水，你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口气’！你那娘家姑娘什么模样当谁不知道呢。长得牛高马大的，还一脸的麻子，这镇上都说了好几家，你是不是没点数？这又坑到大壮身上了？还隔壁邻舍呢。有你这样的隔壁邻舍的么？大壮，甭理她。来给婶子称三斤五花肉。”

“嘿！吴秀利，你个碎嘴婆子，乱吠什么呢！我给大壮说亲，你这么急赤白脸的干啥？看上人大壮啦！”这话越说越不像样。马大婶得意地转过身，叉着腰等着她回嘴，好再回她一波，比吵架她还没怕过谁呢！却看见吴秀利眼睁大如铜铃拉着除她之外的几个，忙退了几步。马大婶偏头看回去，只来得及大叫一声，就被倒下来的案子砸个正着，还就势做了砸翻案子的正主儿的软垫子。

后面筐子里盖着的两边肉，被摔了出来，更莫提案子上刚分开的几腿肉了。王大壮气得浓眉飞起，心火直冒，揪起砸下来的小子衣领，提了起来，大喝道：“兔崽子，找死呢吧！”

那小子倒也不慌，被吊着喉咙不舒服，便把两只手塞进衣领，施恩一般，冷冷地朝一边说道：“钱护卫，你把银子赔予这位大哥，我就再也不逃了，安安生生地跟你回家好了。”

马大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窜到一边脸生的高大汉子身前，拽紧他的袖子，急急地说道：“你家小郎君把我撞伤了，我现在头晕眼花，腿也不得劲，怕是伤了骨头。你赔我二十两，我要去医馆里看看！”

那汉子满脸戾气的看了那个小子一眼。把她的手一把拂开，不客气地回道：“你们别被这小子骗了，就他这破烂样子，还使得起护卫？”

“我离家时仅带了三百两，又不愿回家，躲了你好几月，一来二去的，最后把锦袄都当了，虽说落魄了些，你这装作不认得我也太过分了吧！”

王大壮天没亮就起来忙活，结果遇上了这事，真是晦气！看那汉子一脸不驯，比王大壮还要怒气冲冲的样子，秀利婶子挪到王大壮一边，小声提醒道：“他方才还抱着那哥儿呢！”

王大壮把那小子放下，撸起袖子，指着汉子哼道：“哼！诓老子呢！老子亲眼看到这小子从你身上摔下来，你现在装作不认识，不认识的娃子你随便抱吗？”

周围的人也都掩着嘴，跟旁边的咬着耳朵。

“这小哥气度可不像寻常人家养得出来的！”

“可这汉子看这哥儿可不大好的样子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哪个大户人家还没几个刁奴，这是活脱脱的奴大欺主呢！我跟你说，我表侄女当姑娘那会儿，做活的人家，也是表面看着光鲜，其实啊……”

那汉子看了四周看了一眼，抹了把脸，缓和了语气，道：“唉！这小子我认识。成日里走街串巷的偷鸡摸狗，正好扒到我的身上，我这不是怕他跑了！你小子给我过来，把我钱还了。”说着就往王大壮身后探去。

那小子往另一边一闪，抓着王大壮的胳膊，怒道：“大胆！你这奴才，欺我年幼么！竟敢这么编排我是偷儿！”又仰着头对王大壮央求道：“大哥，你把我们送衙门好了，让官府老爷定黑白。”

话一出口，那汉子顿时凶相毕露，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毫无缓冲地，兜头就往王大壮身上砸去。

那汉子与小子，自然是白老九与谢瑾瑜二人。白老九见势头不好，准备一个突袭把谢瑾瑜抢过来就跑。旁人怵这肥猪，他却不怕，想来这种身形顶多关有一把好力气，若有真功夫岂会是这幅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