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亲爱的，别着急：坏孩子，去不了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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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别打扰我休息，最好死在外面。听见了没，永远别出现在我的眼前，谢丽尔·达灵，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非得要大祸临头才开心吗，那就跟着这个老骷髅下地狱去吧！”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难听，不由分说地就要去关窗，彼得·潘适时地带我飞了起来，可我并不想要这样的结局，我一点也不想看见德拉科生气。以前我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至少现在这一刻我知道他是因为我才这样生气，甚至，还有一些担心？既然知道了，又怎么可以任由他发泄坏脾气？

于是我便想要再拖着潘回去：“德拉科，等等，别这样。彼得·潘，我们能不能也带上他一起走，我不能就这样把他扔下……”

“没用的，他虽然心怀孤独，但他并不是个好孩子，只有好孩子才有资格登上永无岛，他根本到不了那里。”

“心怀孤独吗？”这个意料之外的词语扰乱了我的心。在今天之前我从没听过有人用孤独来形容那个不可一世的马尔福，我也没想过在斯莱特林簇拥者众多的他会感到孤独。

“对，不过你不要指望我会告诉你更多，虽然我确实了解更多，我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你这样喜欢他，”潘一边对我说着，一边嬉笑着注视德拉科不断地朝自己甩来各种咒语，他闪也不闪，任由咒语从自己的身体内穿过，对他讥讽，“没用的，人类的魔法伤害不到影子。”扔下这样一句挑衅，他这才大笑着加速飞行，满意离开。

我心里的疑惑更多了：“影子！你是说我现在正在和你的影子说话！怎么可能……”

他，或者是它，侧过头看向我，一脸奇怪：“有什么不可能的，以前我的影子还会破掉呢，不过后来帮我补影子的人不在了，我就得想办法让他自己变得更完美，比如把我的意识分出一部分，让他可以独立行动，或者代我行动。我现在就是这样在黑巫师们的眼皮底下行动的，安然无恙，不过这招也不能常用，还是要谨慎再谨慎，因为影子其实还是你的一部分，不能完全割裂开，离得太远或者太久都不行，早晚是要回来的。要是再回程中被人盯上，循着踪迹找到我，那就完了。”

“但你现在躲在永无岛上不是吗？黑巫师们永远也找不到那里。”

“说得没错，”他狡黠地眨眨眼，毫无预兆地放开了我的手，在我的惊声尖叫中大笑，“现在你可以自己飞了吧！哈哈哈！”

“不！不！我恐高！这太高了，我控制不住自己！”

“温迪！你不是很勇敢的吗，这么胆小可不像你啊……好吧，那我们就飞低一点，经过人鱼之国。”他的语气听起来有难以掩盖的失望，只好重新抓住我的手，带我在低空飞行，直到我可以适应的高度，才缓缓松手，自己一个人又像火箭般窜上高空，在云朵与海洋之间欢快伶俐地转圈游荡，发出欢呼。

即便那只是一只影子，我望着他自由自在的模样，也能想象得到真正的彼得·潘该有多么飘逸洒脱，不拘尘世，让人心生好感和向往，愿意握住他伸来的那只手。

我相信祖母也是如此。

而我是对的。祖母和彼得·潘有着一个动人的故事，开头是所有少女们梦寐以求的奇遇，只是结局并没有让合上书本的看客感到满意。我仔细读着潘给我的日记，时而随着他们在岛上的自在生活开怀大笑，时而因为与虎克船长斗智斗勇而心惊肉跳。而潘带我去的那个藏有日记的林间小屋，附近的石墙和山岩上都刻画着一些简笔画，简陋，但生动形象，我凭着本能认出里面梳着长辫子的女孩就是我的祖母。当我读到日记中祖母差点死去的那一天的时候，触景生情，几乎哭到不能自拔，潘试图安慰我，却也说不出什么话，他甚至不会安慰别人，只是傻呆呆地站在那儿。

不知哭了有多久，我才稍有平复，我开了口，声音晦涩难听：“谁是小叮当，是她吗？”

潘，或者说是潘的影子，空洞的眼随着转头的动作从我看向我所指的简笔画，愣了。

“谁？”

我也愣了。是我在问他呀！

“小叮当，那个差点害死我祖母的仙子，是她吧！身形和翅膀都对得上，”我攒着怒气，“你别想装傻，她现在在哪儿，告诉我！仙子不是不能害人吗，何况是一个孩子，她就是这么做仙子的吗！自私，骄纵，心怀妒忌，我祖母明明那么好……”

我噼里啪啦说得义愤填膺，但对方仍然没什么反应，他凑到我身边去读自己的日记，前后翻了翻，这才恍然：“噢，她啊，她后来消散了。”

漫不经心的口吻。

我知道消散是什么意思，就是仙子迎来了生命的终结，就像他们当初在自然之母与大地之母的孕育下凭空出生，他们也消散于无形。我以为陪伴了潘不计可数的岁月的仙子的死亡应该对他有很沉痛的影响，没想到仅此而已。那我祖母呢？我不禁有些生气，我祖母远不及小叮当与他的朝夕相处，她的死对他来说算什么呢？也是一句漫不经心的消散吗？

对不起，母亲，请你在天上原谅我，今天的我想做一个没有淑女教养的孩子。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气急败坏地呼了出来，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冲他冷笑一声，咬着牙质问：“那温迪呢？你也是，这么看待温迪的吗？”

“什么我……我为什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给我装傻！够了！我看够你无聊的演技了老骷髅！”

我将手中的日记狠狠甩在地上，忽然暴怒的模样令他不禁后退两步。四周的仙尘花树沙沙作响，所有精灵与仙子都躲进了花苞树杈中大气也不敢出，也顾不得吸收月光，草草合上花苞阖上眼。

“你是那群坏蛋心心念念的什么‘秩序者’，不知道肩负着什么职责才有这么大能力的神人，我祖母因为誓死都不向黑巫师们透露关于你的半句丢掉性命，就因为她爱你，她想保护你！你呢？为什么你不早点出现，为什么你不去救她，你甚至都没见到她最后一面！现在你又来到我面前，满口怀念和眷恋她的模样，却绝口不提她的死亡，你到底安得什么心，你真的是爱她的吗？”

“我当然爱她，我永远爱她！我穷其一生都在怀念与她共度的时光，本来我们可以永远在这里过幸福快乐的日子，她继续做孩子们的母亲照顾他们，和我一起，但她选择离开我，是她先离开我的！是她要回去的！这是她选择的路！你怎么敢怀疑我对温迪的爱，她是我这二百多年生命中唯一清楚记得又永远鲜活的风景，温迪的后人——你怎么敢！”

他被我逼急了，情绪也陷入激动，眼中的红光又开始迫人的闪烁。但这次，我再也不怕了。

“可你仍然没有早点出现，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始终对我的问题避重就轻，这可不是回答问题的最佳得分方式，又或者你不敢答，”我注视着他像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那样陷入抓狂，脑海中联想的是真正的彼得·潘的形象，他是否也在这里的某处，“你害怕生命威胁，害怕黑暗势力，所以你不敢出面救她，就像你现在不敢以真身示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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