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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随空气的凝固，混沌了几秒。
乔烟注意到，江仇的后背明显僵硬了一瞬。
但愿是她多心了。
可“别人的女人”指的是……她？
稍微探头朝外张望，想看看说话的男人是谁。挡在前面的江仇察觉到她的意图，护得更严实。
“江仇？”什么都看不见，乔烟略感不安，小声问，“他们是谁？”
她刻意压低分贝，却还是被门外的男人敏锐地捕捉到：“怎么，连主人的声音都忘了？”
主人？乔烟皱了皱眉，心里疑惑更甚。
她只是失忆，没有穿越，这么古早的称呼让她感到不适。
攀着江仇的胳膊，想一探对方真容。威猛的男人却在这时转过头，深沉的眼里全是怒色：“别理他！”
从她醒来后，江仇一直温温和和，突然凶成这样，吓了她一跳。
门外的男人劫过话，哂笑质问：“姓江的，你有什么资格呵斥我的人？”
江仇再次面向门外，声音咬牙切齿：“你的人？烟烟是我的女朋友，这点你给我搞清楚！”
“你的女朋友？”对方张扬地笑起来，“那就滚开，让我来亲口问问，她到底是谁的人。”
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江仇的颤抖。
这反应很难让人不产生怀疑，但毕竟是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乔烟对他存了几分雏鸟情结，私心里更偏向于相信他。
但仍然好奇门外的男人，便松开江仇的胳膊，想从他身后绕出来一观究竟。
这回江仇直接转身面向她，高大身形将门堵了个严实。
“江仇？”她诧异，睁圆了眼睛。
不善言辞的男人隐忍半晌，还是只憋出那三个苍白无力的字眼：“别理他。”
乔烟心里比他还慌还乱。
失忆患者就像独自前行的盲人，唯一抓在手里的柺杖还摇摇欲坠，让她不安到了极点。
其实江仇描述的那段恋爱史就像哪篇屌/丝逆袭文里信手拈来的桥段，尴尬又夸张，很难让她信服。现在又冒出来另一个男人，宣布对她的所有权。她该信谁？
“江仇，他那句话什么意思？”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质疑，“我真是你的女朋友吗？”
江仇紧攥拳，脖颈上青筋暴起。
他咬牙沉默片刻，雪亮的眼眸看向她，坚定的一个字：“是。”
乔烟捏紧的心松落半分，莞尔：“嗯，那我信你。”
如果不是男女朋友，谁会一天24小时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虽说她已经醒来，但下午她迷迷糊糊睡去的时候，江仇还是习惯性地替她按摩了手脚。
比起门外姗姗来迟的男人，无微不至照顾她的江仇，更像男友。
江仇激动得眼眶发红：“烟烟，你相信我就好！我江仇害谁都不会害你！”
两人的忠贞不渝碍了旁人的眼，一柄坚硬的手杖击打在江仇背部，换来他一声闷哼。
乔烟担忧地往外望，除了黑压压一片的人头外，只瞧见走廊幽白的灯光，隔着巍峨的江仇，她听见门外的男人吩咐：“把人带出来！”
黑衣人涌近门边，江仇一个人抵挡不住，他低眉看着乔烟，忍痛冲她咧嘴一笑：“别怕，有我在。”
乔烟心跳得飞快。
走廊上一阵喧哗，是这层楼其他病号惊慌失措的尖叫。
她微微侧目，半掩的窗外，天边最后一丝霞光被黑云吞没，夜幕彻底降临。
不安地抓住江仇的手，两人的掌心都出了汗。
江仇替她裹紧了外套，附耳一句：“待会儿我带你冲出去，不会有事。”
温热的呼吸贴着她耳廓，退却时散成一片凉。
乔烟只感觉握着她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没待她反应过来，已经被江仇揽着肩膀冲进人潮。
这场景似曾相似。
记忆中仿佛也和谁一起冲破重围。
乔烟太阳穴突突跳起来，视线也变得恍惚，她用力甩了甩头，指甲陷进掌心，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走廊一片混乱。
江仇边跑边抓了过道推车往后甩。
一路跑下来，争取了不少时间。
“江仇，我跑不动了。”乔烟的拖鞋混乱中掉了一只，加上身体羸弱，根本跑不快。
江仇抿紧唇，一言不发地将她抱起来，脚步一刻不停。
两个人跑终究是累赘。空荡荡的楼梯间，穷追不舍的脚步在逼近。
乔烟扯他衣袖：“要不你先跑吧，这么大动静不可能不惊动警察，我和他们周旋会儿，应该没事的。”
“要我把你交给他们一个人逃？”
“嗯。”揪住他衣襟的手不自觉收紧。
宽厚的胸膛震了震，带出一句：“除非我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