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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琰微微一怔。
怨灵话音刚落，顾淮的魂力猛然间剧烈波动。
这种波动，林琰很熟悉。
这是魔族的手段，强制顾淮的魂魄自爆，顾淮在怨灵手里四千年，怨灵折磨他的同时想必做了不少手脚。
五千多年前，封印还没有形成，各界都深陷魔族之乱。魔族用这种手段，强行操控修士自爆，无数城镇都因此被毁灭。
大乘后期的顾淮自爆，造成的波动足够毁掉封印和在场所有人。
除非修为高于怨灵，或者天然克制魔修的佛修出手，才能强行终止自爆的过程。
然而，怨灵的力量来源于那五块石头。此时身在禁地中心，在场竟然无人能奈何他。
林琰低声道“疯子。”
怨灵得意道“你们都会死，而我不死不灭。封印被毁，魔界再现，我依然是魔族之君。”
顾淮的魂魄渐渐向外鼓起，他的面容扭曲，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求救。
再过一会儿，所有人要玩完。
林琰先把江止水他们扔出去，就要拉着顾朝辞离开。
怨灵哪里肯放过他二人，他虽然虚弱，一旦黏上来，短时间内也难以甩脱。
不知道为什么，林琰感觉，怨灵对顾朝辞的敌意，比对他深得多。怨灵为了留下顾朝辞不择手段，疯癫之态，望之让人心惊。
琴修本就不能让人近身，顾朝辞一时之间被缠住，竟然再也走不掉。
林琰还想去救他，却被顾朝辞一掌猛地推开。
周围景致快速后退，风声猎猎，林琰匆忙间回头望去，只勉强看清他的口型。
林琰落到神殿之外的密林中。
他刚站稳就想回去，衣袖却猛地被拉住。
江止水紧紧攥着林琰的袖子不放，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
林琰低喝道“你们快走。”
林琰转身离去，衣袖还被江止水攥着。
他毫不留恋，红色衣袖裂开，半截白皙的小臂露出来，显出纹在手臂上的七星链。
林琰一边赶路，一边自嘲“这下真断袖了。”
神殿构造奇异，能够隔绝灵力波动。外面看似风平浪静，林琰的心依旧悬在嗓子眼。
回首过去，林琰也觉得自己很邪门。
白陆也好，江云流也罢，都是天纵奇才，然而各个都短命、不得善终。
连“顾淮”那样的强者，和他待久了，也死得不明不白。
林琰低头看手臂上的七星链，他出生时天降异象，被奉为天命之子。
什么天命之子，怕不是天降灾星。
再次进入神殿，林琰直冲封印。
万籁俱寂。
之前来的时候，神殿虽然漆黑一片，封印却是金色的，泛着光芒。
这一次回来，封印的光芒黯淡，就快熄灭。
林琰的声音发颤，低声问道“顾朝辞”
没有回应。
林琰心脏狂跳，大喊道“顾朝辞”
这一声呼喊带着灵力，群山回唱。
然而，连怨灵都不见了。
离别猝然而至，林琰心里空空落落的，这种感觉不止一次，而他至今都无法习惯。
要不是林琰的任务，顾朝辞根本不必来此。
林琰刚探出神识，一道身影迎面袭来，不待林琰反应，将他紧紧抱进怀中。
林琰被熟悉的冷冽香气包裹。
他抬起头，借着昏暗的光芒，看见了一双深邃而迷人的眼睛。眼神依然温柔，却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带着薄薄琴茧的手抚过林琰的面颊，在泪痣上流连不去。
“你”
林琰一句问话还没出口，就被顾朝辞低头吻住。不同于顾朝辞一直表现出来的克制与被动，这个吻激烈而强势，林琰有些不适应，肺腔里的空气都被掠夺一空。
顾朝辞抱紧他，在耳边轻轻说“别怕，我还在。”
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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