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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把安夏就是本应死去的安琪的事儿给捅出来,引起民愤了。”2333说。

萧白不太能理解这其中的逻辑关系。

2333“啧”了一声, 开始给萧白科普“男明星吧, 女粉丝居多。女明星呢,自然是男粉丝居多。尤其是安琪这一款的, 宅男粉丝占了65以上,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儿”

萧白仍旧一脸懵逼“怎么可怕”

“他们是把安琪当老婆的呀爱得真情实感你现在告诉他们,你爱了很多年的老婆其实是个男人, 搁你你不气不会想要挖他祖坟”

萧白默了默,说“我老婆就应该是个男人”

2333也默了, 良久幽幽吐出一句“抱歉, 我忘了你是个gay。”

萧白追问“你还没解释清楚。”

2333继续道“安夏的命魂,一小半是你给的,一大半是粉丝给的。现在粉丝群情激奋, 怨念反噬, 别说滋养他的命魂,根本就是在啃噬他的命魂。性命堪忧咯。”

“他现在在哪周围有人照看他吗”萧白从榻上跳下来, 出去找做灯的东西。

2333告诉他,人倒在菜园子里了。

萧白动作一顿, 以为自己幻听“菜园子”

这不是一个突发事件。左哌领袖傅老爷子身边的新晋红人安夏, 是曾经的国民女神安琪, 这个重磅消息已经爆出来将近一个月了。只是萧白近来没怎么关注新闻, 不知道而已。

而当事人安夏在丑闻爆出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他并不慌张。傅家也不慌张。纸包不住火, 迟早的事儿而已。

安夏为了寻求跟傅家的合作, 很真诚, 把自己的底儿都交代了。双方一开始就约定好,傅家从安夏手里拿到安家掌握的右哌机密资料重振左哌,作为报答,傅家要把安夏给的名单上的人都搞下马,永不得翻身。如果中途安夏出了事,傅家大可以不管他,将他当弃子一脚踹了,安夏本人对此毫无怨言,只要傅家把他名单上人清理干净。

其实按照原计划,安夏应该一直躲在暗处,不出来抛头露面。怪只怪他太优秀,傅老爷子爱惜他这个人才,想在左哌里扶植起来,就走哪都带着。傅老爷子觉得娱乐圈男扮女装那点事儿都不算事儿,真捅出来了分分钟就能压下去。

可他没想到,当年的安琪影响力太大了,有太多“爱到深处自然恨”的粉丝。事情被爆出来后,事件迅速发酵升级,形势之恶劣远远超出了傅家想象。

安夏跟傅老爷子说,别为他操心了。这事儿一看就牵扯广泛,有人在背后操纵。左哌刚刚上台,政局不稳,别为了他一个小人物影响左哌在民众中的公信力。对现在的傅家而言,最好的办法是公开表示刚认清安夏这个混蛋的真面目,狠狠踩一脚后划清界限,以免被拖下水。

至于他本人,累了,真的累了。可以让傅家安排“安夏”这个人死掉,就像当年假造“安琪”的死一样。而他本人,可以借机跑路,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换个身份重新生活。

傅家说好。于是安夏迅速交接了手头工作,悄咪咪跑去李家庄一个离般若寺很近,但是有些闭塞落后的小村庄。

安夏计划得很好,等他在李家庄扎下根儿了,就去般若寺把萧白掠来跟自己过日子。

他用傅家帮忙假造的身份登记入户,买下了村尾一座孤零零的半新不旧的土屋。时值春耕,他又跑去邻居家,跟老大爷老大娘学习在如何园子里种蔬菜。他卡里有钱,一辈子吃喝不愁,但是能让萧白吃上自己亲手种的绿色蔬菜,想想也是很有意思。

安夏在邻居家学会了,跑回自己的菜园子兴致勃勃地收拾垄地,埋菜籽。

埋完一垄直起身准备歇歇时,突然眼前发黑。安夏没当回事。上班族嘛,低血压很正常。缓过来就好。

可这次没缓过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感毫无预兆地从四肢百骸席卷而来,安夏心道不好,想快步回房去取电话,结果没走出十步,就彻底败给分筋错骨般的剧痛,倒地不起。

他一个新搬来的,又住在一个跟别人家不挨着、孤零零的小院里,眼看要到晚饭时间,吃了晚饭,太阳落山,初春的天气,晚上气温骤降,本就没什么人出门,更不会有人来看他。安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如果好不了,什么时候能有人发现他

天色渐渐擦黑,安夏也逐渐开始习惯了这种剧痛。

所谓的“习惯”,不过是意识终于能从疼痛的折磨中脱离出来。身体还是没办法习惯,不听他使唤,时不时地痉挛。

安夏很聪明,他猜到了,是怨念反噬。

如果不是现在这一出,他自己也快忘了,自己如今能活动自如,都是托了那些真情实感粉的福。他在性别这种可大可小的事儿上欺瞒了他们,如今遭到报应,也是活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气温骤降几度。

春雨贵如油。想来村民们都是开心的。只有安夏在心里苦笑,看来自己不被疼死,也要被冻死了。

他忍着疼回想自己这一生。

身不由己的一生。

几乎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除了遇见萧白。

最开心的时候,大概就是做主播的那段时光。萧白搞了那个骑士团团长的号,以为他不知道,每天定时定点来他房间打卡,帮他怒喷那些猥琐混蛋。安夏看着,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还有一次,就是自己设的那个小小的局。对方确实违约了,跟设计的不一样。渗了氯妨的手帕捂上自己口鼻的时候,安夏想他一定要弄死这个人。还好萧白来得很及时,还“冲冠一怒为红颜”。安夏看着那人被萧白揍成猪头,突然就不气了。

他以为萧白喜欢他。

到头来,萧白对他好,是因为某个人,对他不好,也是因为某个人。

那他算什么呢

意识又开始断片了。安夏知道自己坚持不住了,可能再断片一次,就再也连不上,醒不过来了。

那就这样吧。家仇报了,没有人爱他,全是恨他的,死了挺好,一了百了。

可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不甘心

好想再见他一面。

萧白。圣僧哥哥。

此念刚生,一身白色僧衣,手执透明胶伞的萧白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萧白把伞扔了,二话不说捞起趴在地上、半张脸都浸在泥水里的安夏,把人背在背上,半背半拖地把人弄进屋,扒光,用毛巾擦干净了塞进被窝。

身上疼。被碰一下都疼得要死要活。可是安夏觉得好幸福。

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萧白怀疑自己魔障了。

他从2333那听到消息,收拾收拾,带上做灯的东西就出发了。直到坐上车,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跑去救安夏让他死好了,早死早超生,去了神面前想起这两世自己的无情无义,许是下辈子就不会来缠着自己了。

可是2333告诉萧白,安夏不会立即死。怨念反噬虽然凶猛,但也不会在短时间内迅速啃噬掉安夏的命魂。他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受尽折磨,然后才会悲惨死去。

萧白努力忍下骂街的冲动,问2333另外一个问题“我给他做灯,能治好他吗”

他目前只有这一个技能,别的不会。听到事情后,第一反应就是做灯给安夏续命,却忘了确认这种情况,做灯有没有用。

“能缓解,但是不能根治。”2333高深道。

萧白压着怒气追问“求详解。”

2333说,这个症状是命魂被怨念啃噬到某个界限值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反应。别说现在萧白刚做完两盏灯不久,再给安夏做灯,简直就和之前给安夏做灯时的情况一样,只能救他半条命,就算把他命魂续完整了,只要这些怨念还在,就还会持续损害安夏的命魂。

简而言之,现在的安夏,是个无底洞。想根治,只能期待这种大规模的诅咒消失。

安琪的粉丝对安琪是真情实感地爱。安琪“死”了这么多年,安夏还能活动自如,全是托那些对安琪念念不忘的粉丝的福。

可是当时有多爱,现在知道真相后,就有多恨。

长久的爱很难,但是长久的恨很容易。

“你要救他,怕是要做好救一辈子的觉悟。”2333说,“哦,友情提醒,你刚从之前做灯的副作用里缓过来,现在又做,小心一命呜呼。”

萧白本来还有点纠结,等到了地方,看见安夏的一瞬间,就什么都不纠结了。

他要救他。

他没办法看见他这么可怜的样子。

“别害怕。再忍忍,很快就会过去的。我可以救你,我会救你,很快。”萧白用被子把安夏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声音里有哽咽。

安夏说不出来话,拼尽力气地挣扎。

萧白快哭了。那种垂死的状态让他看了很难受“别动、别动好好躺着,等我救你,嗯”

后来萧白明白了,给安夏稍微转了个方向“我不走我不走我让你能一直看见我,好了吧”

安夏老实了。

萧白扒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把自己擦干,翻出一套安夏的衣服穿了,坐在桌边开始做灯。

安夏以为自己在做梦,不敢把眼睛从萧白身上移开,甚至不敢眨下眼。他怕自己眨下眼的功夫,眼前的人就消失了。

所以他看见了,看见萧白拿着针尖反复戳刺自己的指尖,用自己的血去浸透那根编入了自己头发的灯芯,然后点燃,罩上灯罩。

制成后的灯,和般若寺长明殿里那几千几百盏的长明灯,一模一样。

原来,那里边烧着的,都是萧白的血

萧白很专注,没看见躺在炕上的安夏泪流满面。

灯还没做完的时候,萧白就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作死了。可能,又要完不成任务,救不了白月光了

他问自己,你后悔吗他听见自己说,不后悔。

已经开始浑身发冷的萧白来到炕边,看见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安夏,笑得有些无奈,捏着袖脚俯身给他擦擦眼泪“很疼啊马上就不疼了。很快,很快”

萧白跪了下去,从安夏的视野里消失了。声音也没有了。

安夏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现在自顾不暇。

他从没觉得半个小时可以这么长,长得像是过了几辈子。安夏没有为自己突然轻松起来的身体感到欣喜,他满心都在担忧萧白。恢复对身体操控的第一时间,他就爬起来跳下地,将倒在地上的萧白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被褥上。

“萧白萧白”

萧白的手脚冰凉,身上也冰凉,没有一处有温度的地方。不管怎么叫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安夏试了呼吸,又试了脉搏,傻了。

不知过了多久,安夏爬上炕,动作轻柔地把萧白带过来,圈在怀里,盖上被子,送了他一个晚安吻,关了灯。

他就这样抱着萧白的“尸体”,躺了一天两夜。

差点随萧白而去的安夏,又恢复了求生意志。他知道萧白还没死。因为没有出现尸僵。

安夏告诉自己,萧白只是“睡着”了,他得好好照顾他,等他醒来。

可是心底还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萧白不是一般人,也许死后,和一般人不一样。也许他死了,就是现在这般模样,尸身不腐。

安夏每天给萧白擦身体,把自己和房间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他知道萧白是个爱干净的人。

某天做大扫除的时候,安夏晕倒了。再醒来,天都黑了。安夏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几天没吃饭了,水也没怎么喝。他告诉自己要好好的,不能这样。他还得照顾萧白。

他反复告诉自己,萧白没死,他只是睡着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醒过来。他是萧白好不容易救活的,他不能死。

可是十几天了,萧白躺在那,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安夏觉得自己承受不住了。每天抱着萧白絮絮叨叨地说话,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睡了,然后在某个时间突然惊醒,看看被他紧紧箍在怀里的萧白,开始新一轮的疯魔。

萧白都知道。

除了最初的三天,他难受得完全失去了意识,后来意识就慢慢恢复回来了。

他疼,难受,可是身体动不了。和安夏那时候一样,被稍微碰一下都像被碾路机压过,更别说被安夏紧紧抱着。

可是,别说现在萧白没办法动、没办法说话。就算能说话,他想,他也不会拒绝安夏。

虽然生理上疼得要死,可是心理上,很幸福。

没有人能拒绝被另一个人深深眷恋着的感觉。

那是一种,就算我一脚踏进了三途川,也坚信你能把我拉回阳世间的羁绊。

第十七天的时候,萧白终于缓过来了。

萧白“诈尸”的时候,安夏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紧紧抱着萧白疯狂亲吻。

仍旧是个废人的萧白只能无力承受。他觉得自己大概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被亲死的人。

安夏收敛起来的时候,萧白又“死”了身体太虚,不胜承欢,晕了。

萧白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反正第一次睁眼的时候看见个颓废10版的安夏,再睁眼看见的20版,简直就是个认不出来的鬼。

这次安夏学乖了,不敢再乱动萧白,凑在他脸边声音极轻极轻地问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像是怕自己声音大一点都会把眼前的人吹走。

萧白说,水。

没什么照顾人经验的安夏第一次喂水,差点没呛死萧白。

好在聪明的人总能自学成才。

在安夏伺候祖宗一样的伺候下,萧白一天天好了起来。

某天,萧白问2333,那个以精养血,是不是真的。

2333说,当然是。

它没再揶揄萧白。它知道,它多说一句,萧白都会缩回去。

可到底,萧白就只是问问而已。完全没有付诸行动的意思。而安夏生怕萧白难受、疼,偶尔忍不住偷吻一下都轻轻的,根本不可能像常安一样来硬的。

两人有点相敬如宾的意思。

萧白教安夏种地。安夏觉得很惊奇。萧白说他小时候跟随父亲被流放,什么事儿都干过。

安夏更奇怪了,流放他想让萧白多给自己讲讲他的事情,萧白又不讲了。

在安夏这里,萧白是说一不二的。萧白说不讲,他就不问。

两人“男耕女织”,小日子过得还算和谐。

嗯,这么说也不对,没有“女织”,因为所有的活都是安夏干的。他把萧白当个瓷娃娃一样供养着,有事萧白就动动嘴皮子。

某天安夏在菜园子里拔草,萧白戴着自己编的草帽,突然问他“你就这么跑到这来人间蒸发,傅家孙女怎么办”

“你说傅钟灵关她什么事”

萧白撇撇嘴“不是说,人家要选你当金龟婿么”

安夏好笑“网上那些传闻都是捕风捉影。傅家怎么可能把孙女嫁给我傅家虽然势大,但也需要助力。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傅老不可能把孙女给我。”

萧白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怎么你还挺失望”

安夏笑得更开心了。他放下手里的活,颠颠跑过来蹲萧白面前仰头看他。安夏被大狗看得不自在,撇过脸去。

“你吃醋啊”安夏笑得眼睛都弯了。

萧白抬脚踹他心口,力道不重“你哪只耳朵听出来我是在吃醋”

安夏不开心。可他知道自己必须退在某条线以外。那是他能留在萧白身边最近的距离。

再逼近,萧白要跑的。

安夏眼疾手快地抓住萧白脚腕放回去,捞着他坐稳,“好好好,我瞎说。”

萧白甩开他,进屋去了。安夏摇头,回园子里继续拔草。

是时已经进入六月,天气很热了。加上农家生火做饭,炕头是热的。萧白目前怕冷,对热炕头喜欢得很,可对安夏来说,挺难熬的。屋子里有两个炕,南北各一个。萧白说你跟我睡南炕不热的慌嘛,去北炕睡,那边不生火,是凉的。安夏不干,死乞白赖地非要跟萧白一起睡南炕头。

萧白最开始还挺警觉的,生怕安夏“趁他病要他命”,干出点什么像常安似的变态事儿。可是安夏没有。顶多就是睡半夜偷偷凑过来抱一抱萧白,萧白冷着声说一句“放开”,他就乖乖放开退一边儿去了。

还有就是惯例的早安吻。趁萧白还没醒的时候亲一下。萧白被亲醒了几次,义正言辞地警告安夏下次不许这么干。安夏嘴上答应得可好了,第二天照旧。

萧白很不开心。

他发现自己对安夏越来越不设防了,今天还吃了个醋

算吃醋吗

不、不算。

萧白摇头,他决定回般若寺。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跟安夏一直在这住了这么久

安夏不让他回去,脸色很难看地抓着他问“长明殿里有多少灯烧的是你的血你回去干什么继续放血做灯我第一次好起来之后去看你,你也病得要死不活,是不是你每次做完灯都会这样我不会放你回去的”

萧白在征得2333的同意后,如实对安夏说了他要救人积攒功德,完成任务,救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安夏面如死灰,抓着萧白的手卸了力气。

萧白没多看他一眼,转身去收拾东西。

多看一眼的话,心里难受。

萧白也没拿什么东西过来,几分钟就收拾完了。他拉上背包拉链,正要拎起来走人的时候,安夏突然从背后扑上来紧紧抱住他,哽咽道“我不让你走不让你走”

像个要被父母抛弃的可怜孩子。

萧白心里难受,嘴上却冷声说“放手。”

他知道自己再跟安夏一起待下去,就坏菜了。

人心是很脆弱的东西。没他想的那么坚不可摧。

爱一个人很累,可是享受被爱,很容易,也很幸福。

爱一个人孤掌难鸣,可是面对一个爱自己的人,只要稍微给点回应,一切就会变得美好起来。

系统老大、那位神,真是太坏了。太坏了。

安夏说,你可以回去,但是必须带着我,让我看着你,不然免谈。

萧白病恹恹的,没办法把这件事儿诉诸武力解决。就算他现在身体健康,安夏也早就不是从前那个身娇体柔的小公主。相对而言,如今身娇体柔的,是萧白。

萧白磨破了嘴皮,安夏油盐不进。他看着安夏那双红得跟兔子似的眼睛和满脸的委屈,放下手里装好的包,叹了口气,说他不回去了。

反正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回去了也做不了灯,就是待着。他说不带安夏,安夏肯定还是会跟去。在清修之地为了儿女私情闹开了不好。

安夏高兴又半信半疑,每天看门狗一样跟着萧白,生怕被“主人”抛弃。萧白指着每天睡了吃、吃了睡的自己问他“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有能耐偷偷跑了”

安夏摇头。

萧白轻轻踹他一脚“干你自己的事儿去。”

安夏抓住他脚腕,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一口,欢天喜地地跑了。萧白愣了半天,嫌弃地嘟囔“傻子。”

简直跟后来的常安一样。

萧白身体不好,所以对不适更敏感。察觉到异常后他问2333这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2333说,现在正是网民对安夏的讨伐热情高涨的时候,诅咒和怨念之类的负面情绪太过凶猛,反噬速度太快。萧白做灯帮安夏修复好的命魂又被怨念啃噬,很快就要突破临界点。新一轮的病痛折磨,就要来了。

萧白听得一身冷汗。

“我可不可以提前把灯做了,预防一下”他问。

2333说“当然可以,就是你代安夏受过嘛。哦,友情提示,你还有三盏灯的寿命。”

萧白一惊,问什么意思。

2333说“就是说,再做三盏灯,你就会油尽灯枯。以精养血,考虑一下,嗯”

萧白没吭声。

他知道安夏肯定不会再让他给自己做灯,所以萧白偷偷捡了安夏的头发,趁安夏不注意的时候编了灯芯。可是灯点燃的时候,是藏不住的。

安夏要气死了,抓着萧白问他身体还没养好为什么又要作死。话说着,就要去把灯弄灭。

这事儿萧白没遇到过,不知道灯灭了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下意识地去护灯。两人争执没两下,萧白就站不住了,连带着把灯一起带倒了。他让安夏把灯扶起来,安夏一脚把燃着的灯芯踩了,把萧白抱起来放在柔软的被褥上。

这次萧白没人事不省,大概过了十分钟,就好了。

安夏见人好了,慌乱消失,怒气就上来了,跟萧白坐在那大眼瞪小眼。

他问萧白“你总说你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不惜伤害自己也要做灯救我好,你说你是为了积攒功德,我现在没权没势不能造福百姓,身上哪来的功德”

萧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安夏更生气了,“承认你喜欢我、心里有我,就这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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