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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导员接过舒材手里的果篮和牛奶放到后备箱里，跟自己买的放到一起。等两人上了车，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无奈地说“你这孩子，做事也太客套了。”
在副驾驶座上的舒材腼腆地笑笑，不着痕迹地捂了下胃部，刚刚吃面包吃得太急了，他深呼吸几下，努力压下这阵轻微的疼痛。
天色慢慢变黑，等他们到小区时，街边的路灯已经陆续亮了起来。
舒材打开车门，打量了下眼前的住宅区，王老师不是应该在医院的吗，他压下心里的疑惑，转到车尾帮忙拿着东西。
辅导员拎着几盒营养品走在前面，熟门熟路地坐电梯上了楼，在一户门前停下。
“咳，舒材，我没有手，你来敲门吧。”辅导员往后退了一步，给舒材腾出敲门的地方。
舒材低头看了眼自己两只手上满满的东西。
他狐疑地瞅了下有点奇怪的辅导员，看对方又往后退了一步，舒材只好走到前面去。把手上的东西先放到地上，他抬手在门上轻叩三下。
“谁啊”屋里的人远远地应了声，听起来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的声音，紧接着是拖鞋在地板上的踏踏声越来越近。
可能是王老师的妻子，舒材想着。他正准备出声回答时，眼前的门哗啦一下被拉开。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开门的女人看起来精神很不好，眼下有着浓浓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她好像很生气，声音在空寂的过道里格外尖利，“我不是告诉你让你白天来吗”
舒材愣在原地，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辅导员，这话不像是对自己说的。
辅导员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慢慢上前，紧盯着女人，声音发抖，“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姐姐，就算是父母去世、只剩他们相依为命的时候，姐姐也没有这样狼狈不堪，他眼睛一下子红了，“姐，不是、不是说姐夫不是什么大病吗”
女人瞬间慌张起来，推搡着两人往楼下赶，“你们都回去，等、等明天白天再来。”
辅导员拉住拐角处的楼梯把手，挡住下楼的路，死活不肯下去，“姐夫呢姐，你让我看一眼姐夫”
“砰”屋子里传出来一声不小的动静，女人推两人的动作顿了下，急忙转身往屋内跑去，辅导员也紧追着进去了。
舒材皱眉，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舒材，这里磁场不对劲，”嘤嘤嘤紧张道，“跟昨天晚上那鬼玩意出现时的磁场差不多。”
舒材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门口，眼中闪过迟疑。他咬咬牙，将散落在地上的礼物提到手上，毅然地往门内踏进。
嘤嘤嘤急得大叫“舒材你他妈有病啊那里面可有鬼啊鬼啊”
不顾脑子里刺耳的尖叫，舒材径直走进屋子里。客厅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舒材看到摆放在四处的佛像、十字架看着就冰凉的雕塑，衬得整间屋子没了人气儿。
舒材王老师也不怕东西方的神仙打起来。
舒材把东西放在角落，朝唯一亮着灯光的那间屋子走去。
“姐夫”凄厉的男声骤然响起，舒材想都没想地冲进去他瞳孔收缩，下意识后退一步，往日里和蔼可亲的王老师面目狰狞地站在窗前，布满血丝的眼睛显得尤为可怖，一丝鲜红的血液从他嘴角滑至下巴处。
辅导员捂着被咬伤的胳膊挡在他姐姐前面。
“老王”女人拉开拦在身前的手，缓慢却坚定地走向自己的爱人。
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唤，王老师原本龇牙咧嘴的表情慢慢褪去，眼里闪过茫然之色。他摸了把滑腻的嘴角，是血。思及这么长时间来自己怪异的身体，了然。看到对面的妻子，他下意识地露出个安抚的笑容又立马收起来。
“别过来”他大声呵斥着，一把抡起旁边的椅子打破窗户玻璃，砰然炸裂的玻璃四溅散开。辅导员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女人，往后退去，“姐，小心”他一直退到墙边，死死拉住挣扎的女人。
最后看一眼陪伴自己半生的老伴，王老师眼角泛点湿润，转身直接向窗外翻去。
“姐夫”
“老王”
退到墙角的两人根本来不及赶到窗边。
最晚进来反而是离他更近的舒材猛地扑上前
“唔”舒材强忍着被玻璃割伤的疼痛，两只手死死地抓住王老师的一只脚，两条胳膊爆起青筋，他半边身子都悬空在窗外，眼睛往下一瞟，十三层的高度让舒材大脑有些眩晕，他干脆闭上眼。
沉稳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松手。”
“不松”舒材诧异地睁开眼，这不是王老师的声音。
男人踩在虚空中，单手提起已经陷入昏迷的王老师，灰色大衣被夜风刮得瑟瑟作响。
舒材眨了下眼，呆滞得没有任何动作。
“松手。”男人微拧起眉，再次重复。
“舒材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女啊，不，真命天男”总算回过神的嘤嘤嘤大叫道。
接连受到惊吓的舒材脚底一个打滑，整个人直接从窗边翻了下去。
“舒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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