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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鸦雀无声。
人群中,一声叫好打破了沉寂,像是一只火折子丢进了干柴堆点燃了众朝臣。
无数道目光向李致投来,有惊讶,有欣喜,也有不敢置信。在一片高涨的情绪中,太师褚炎良和吕慕白对视了一眼,目光微沉,身旁的几人也是一脸的凝重。
张文远更是垮着一张脸,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好!”李兴脸上作出一副激动的样子,赞叹道。“尔敢骑马舞戈,我便合手即拿。”
李兴的一声喝彩后,吕慕白等人也很快反应过来,此刻外臣在场,自己越是表现的难堪越是会让陛下不满,于是纷纷鼓掌赞叹,大殿上的气氛被推上高潮。
李世隆微微颌首,目光落在李兴身上露出赞赏之色,继而环视一圈众人,轻描淡写地略过了李致,仿佛刚刚的那些对子不是他对出来的。
夜郎妇人盯着李致,脸上难掩震惊之色,自己处心积虑的三幅绝对竟是被这传闻中最无用的太子给对上了。
最后那一句合手即拿仿佛是一记耳光,轻描淡写地落在脸上,却是扇的生疼。
这还是之前那个太子吗?
夜郎妇人敛去眼中的怨毒微微抬起头,露出一抹淡淡地笑容,赞叹道:“大庆朝果然名不虚传,文道之悠久令人神往,太子殿下轻描淡写之间就对出这三幅绝对,如此才学让人佩服。”
李致微微眯起眼睛,刚刚对方眼中那一缕怨毒之色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此刻她故意这般抬举自己多半是没憋什么好屁。
果然,夜郎妇人从身旁的随从手中接过两只袋子从中取出一把红色的豆子,说道:“这是我夜郎国产出的一种豆子,名曰茶香豆,此物烹煮可作茶饮,有清肺安神之功效,亦或者是研磨成粉用作焚香,可提神静气。”
众朝臣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早就听闻夜郎国的山林中有一种神奇的茶香豆,只是产量极少,除了每年给大庆朝进贡一些,多数时候只是听说过此物。
在场的人中除了李世隆,只有李锐当年受伤时被赐给一些茶香豆,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见到此物。
李锐看着妇人手中捧着的那一把茶香豆,不由地目光一凛,沉声喝道:“大胆夜郎,这些豆子很多都被虫子蛀过,也敢进献给陛下?”
闻言,众人纷纷睁大眼睛看过去,果然不少豆子上面长着一些细小的黑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看到李世隆的目光沉了下去,夜郎妇人微微一礼,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茶香豆产量极少,保存也甚是不易,稍有潮湿便会生虫,我等一路上过来途中遇到雨水,这些茶香豆也就难免生虫了。”
这时,吕慕白也站了出来说道:“此言倒是非虚,我曾在《西域奇闻录》中看过记载,此物极难保存,遇水后不及时晾干便会生虫,一旦生虫后,豆子表面看起来只是有些黑点,里面却是已经被虫子蛀空。”
夜郎妇人莞尔一笑,脸上露出赞叹之色,说道:“太傅大人见多识广令人佩服。”
说着,夜郎妇人将豆子重新装回袋子里,继续说道:“正如太傅大人所言,茶香豆被虫子蛀动便失去了功效,又跟完好的豆子难以分辨。此次使团前来的路上降水颇多,很多豆子都已经长虫,若是掺杂着进献给皇帝陛下岂非欺君,思来想去,只能向皇帝陛下告罪,此番我夜郎国便不向大庆朝进贡了。”
此话一出,众臣脸上皆是怒色,李兴的眼睛里更是喷出火来,顿时站出来怒斥道:“区区番邦,竟敢折辱我大庆国!”
“放肆。”龙椅上传来一声低沉的呵斥让李兴瞬间收敛怒意退了回去。
李世隆的脸色极为难看,番邦称臣前来朝贡乃是礼数,夜郎国使团表面上满是愧疚,实际上只是借口不再行朝贡之礼。
倘若今次遂了他们,这次是找借口不进贡,下一次恐怕连借口都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