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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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文昌长公主邀京中各权贵的小姐在荷苑赏荷花。看着桌上的请帖，我已开始纠结，赏花是女儿家的事，众多京中小姐赴宴，不知穿什么衣服好。

一想到要见到林锦书，心中居然有些紧张。若皇兄真喜欢她，娶了她做太子妃，自然是好的。

当下朝中势力最盛的便是三哥淮王和太子哥哥，若是能有丞相家助力，太子之位才能更稳固。淮王虎视眈眈，背后亦有助力，朝中风云四起，我不知他们愿不愿，可生于天家，本就该是如此，没得选。

我虽在这后宫中不谙朝中之事，可大概的局面倒是能道出一点两点。

下午，想起许久未曾看望母后，便带着亲手做的桃花酥去凤仪宫。

“长宁公主到！”我一进门，见父皇也在，“儿臣拜见父皇，母后！”父皇一脸慈爱地看着我：“朕最近忙于国事，今天空了来你母后宫里，倒是遇到姝儿了，正巧南国进贡了一件锦绣纱裙，最适合我们姝儿了。”我高兴地起身，过几日的赏荷宴本没想好穿什么，这下可好了，“还是父皇最疼爱儿臣！儿臣过几日去姑姑府赏荷宴上本还没想好穿什么呢。”父皇笑起来，“姝儿，已快到及笄之年，心性还是这般不成熟，”母后说道，我笑嘻嘻说道，“儿臣在你们面前永远都是孩子。”

到了花宴那天，坐在马车里不知怎的竟有期待。下了车穿过中堂来到后院，已然看见好多京中小姐，宫宴不曾有这么多人过。我瞧着这各式各样的衣裙，还见了时下京中最流行的散花百褶裙，见了好多新鲜式样，一眼望去，真是各有各姿，百花齐放的模样。

我常在宫中，除了有几位常进宫的几位小姐，其他的都面生，谈不上有什么知心好友。眨眼便见到姑姑了，“姑姑！”已是许久未见到姑姑了，我自然是高兴得很，“姑姑如小时候一样摸了摸我的头，“姝儿最近是不是瘦了，瞧着怎么清瘦许多？”“是许久未吃姑姑府上的糕，御膳房又做不出来，心里想得紧，吃不下，自然就瘦啦。”姑姑笑着说：“姑姑府上的东西，姝儿想要什么，姑姑都给，想吃的话姑姑每天等厨房做了，让婢女给你带到宫里去。”“其实是想姑姑想的！”我吐了吐舌头，“你这孩子！”姑姑哭笑不得。

“姝儿姐姐！”我听到有人大声叫我，还为回头，便知是嘉宁郡主，一身鹅黄色的流纱裙，踏着欢快地步伐赶来，也不管头上的步摇叮咚响，像只可爱的黄鹂鸟，啼着歌儿向我奔来，“真是好久未见到姝儿姐姐了！上次你教我作的画，私塾里的画师都夸我呢！”我笑着，瞧着灵犀当真欢喜得很，“那姝儿姐姐今日再教你做更厉害的画，好不好？”“好好好！”宋灵犀狠狠地点头，少女才十一岁，还是不施粉黛的年龄，这般的纯粹，倒在这脂粉味中自成一道独立的风景。“倒是越发没有规矩了。”姑姑严肃地看这灵犀，“学学你姝儿姐姐，知书达理……”说教又开始了，对上灵犀的目光，我俩儿偷偷笑了。

还在乐着，见好几个小姐围到一抹新来的粉色倩影中，远远望见她着一身桃花云雾烟罗衫，袖口绣洁白的花边，颈前叠两层乳白色纱领，繁复而精致，因为太过消瘦而锁骨分明。肩处仅用轻纱围住，白润如玉的双肩若隐若现。胸前钩出几丝云彩，裙摆复一层轻雾般的纱罩，裹月白裹胸，腰系一条纯白绫缎。像是一株粉嫩的芍药，粉嫩娇艳。灵犀见我瞧的出神，像是看出我的疑惑一般，在我耳边悄悄说：“那位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林锦瑤。”正想着，又见一佳人来，她穿得淡雅，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生得形容袅娜纤巧，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眼如水杏，鼻若琼瑶。想起小时偷看的话本子《西厢记》里描写崔莺莺的话：“恰便是檀口点樱桃，粉鼻儿倚琼瑶。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我不再看，便知这便是林锦书。

这两姐妹倒是奇怪，一前一后的来，还在想着，就听到林锦瑤说：“群主切勿怪罪姐姐，姐姐自小长于乡野，未参加过什么宴会。我动身时见姐姐的闺房关着，想来应该在为了第一次花宴梳妆，锦瑤先给郡主赔礼先。”倒是显得她知书达理了，字字讲礼，字字不讲理。林锦书来得稍迟些，要说赔礼道歉，也应当是本人先开口，可她不光不给林锦书辩驳的机会，反倒陷林锦书现于说什么倒像是在狡辩之地，看来这林锦书在府中的日子倒是不太好过。林锦书却面不改色说道，“锦书给长公主赔罪，非是锦书梳洗弄迟，可不知怎的半路马车坏了，不知是何人动了手脚，锦书未管理好家事，倒是让长公主见笑。”

“无妨，不过是件小事，锦书何须挂齿。半年前就听闻锦书回府，京中传来相府嫡女的美貌可比西子，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我想姑姑此番夸奖定是真心实意的，这林锦书确是不可多得的美人。长公主谬赞，梅逊雪三分白，雪输梅一段香。”倒是让众多小姐心领神会地笑了，姑姑也笑道：“今天的赏荷宴就开始吧。”

后来的宴会我便有些心不在焉，六月暑气又重，免不得乏了，后去了灵犀的书房，教了她作一幅锦鲤戏珠的画作，不等用晚膳便离府了。

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我自然不想太早回去。我和小桃一起来了酒楼，已不想逛什么集市，要等上元节的集市才有意思呢！我只想和祁润哥哥一起在上元节时的集市上逛，那才有意思。

我从西市买了男装换上，太引人注目反倒不好。到芙蓉醉开了个厢房，想坐在里面凉快凉快，小桃去买当下京中最火热的玉酿荷花酥，据说是与御膳房的荷花酥相比更胜一筹，想着该是多美味啊嘿嘿。

可等了许久还不见小桃回来，于是我大声喊：“无闻！”一道人影便出现，这人总爱穿着萧萧白衫，那般洁净无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纤尘不染。腰间挂着一块同样剔透晶莹的玉佩，再无多余点缀。“你去看看铺看看小桃排队到哪了。要是人太多，今日便不吃了。”无闻走后，我不愿再等，便准备下楼去，走得急，迎面确撞到一位看这衣着打扮华贵，似是外族之人，我脑袋飞快地转着，应当是西洲的王公贵族！可接见使臣不是未到时候吗，最近也没听说有西境使者来中原呀。罢了，我可不想跟的外族的贵族扯上什么关系，我便道了歉，“冒犯了，实在有急事！”他大约不懂中原话，疑惑的看着我，为了避免尴尬，我准备快速溜走，他似乎想逮着我说什么，我已经溜到了门口。

我四处溜达着，本想去找祁润哥哥，突然见眼前有一抹粉色，“林锦瑤？她倒是离开得早。”我见她气愤得很，想着我既然穿着男装，便悄悄跟了上去。我只听她愤愤地对着侍女说：“爹爹怎还会让她回来，府上都说是她克死她母亲，如此不详之人怎还要接回相府。今早的马车明明是动了手脚，本应到不了，不知她又使了什么法子，居然还能到！一天还四处勾搭皇子，我不知她到底有何手段！”

我虽有些诧异，但也觉得不奇怪，这林锦瑤当真是个草包美人，不过她最后一句话倒是引起我的注意，这太子哥哥倒像是真有意于这林锦书。我不想再听，并不是良心发现觉得偷听她人说话，而是该听的都听到了，现她骂得太难听，实在不堪入耳，我便转身溜走了。

“六公子！”我转身便见了无闻，“六公子倒是让人好找，六公子切勿不带侍从擅自出游，末将担忧六公子之安危。小桃姑娘早已到酒楼，还请六公子回府。”我白了一眼无闻，“你倒是改口得快。罢了罢了，”我无奈地招了招手，“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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