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镜观心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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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陈立”显得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小脑袋，“我就是你吖，你都没什么感觉我为什么会感觉疼呢？”

陈立失言，他觉得这个世界不可理解。

对了，我是在参加一个非常厉害的考试，所以这个世界都是假的，一定是这样。陈立恍然，打起了几分精神。然而当另一个自己再次温柔地说话时，他又抑制不住地发自内心感到痛苦。

“来，我拉你过来~我们去看蝴蝶，套小鸟，摸小鱼，就跟爸爸带我们的那样。”

他紧紧拉着陈立的手，卖力地往后拉。

只是，两个坐轮椅的孩子，应该怎么做才能把对方拉到自己这边？或许小孩子也是不懂吧，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同会到了中间。

两个同一人，就这样的“默契”地动了，宛若真正的一场镜像。

那个孩子，他带着笑；陈立，终究难以保持镇静。

“松手吧！我不过去了，你松手吧！！”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男孩身上的青黑锁链逐渐多了起来。从前臂到上胳膊，到半颅，到眉心……

“放开我吧，求你了！呕——”陈立哭诉着，太具冲击力的景象激起了他倒胃的生理反射，直接一口胆汁喷了出来。他剧烈地咳嗽着，一时难以止住。

“陈立”看着自己难受的模样，默默地松开了手，眉间笼上一层晦暗：

“我讨厌你，你滚开……”

犯恶心的陈立啜着泪，听到对方的话，心进一步地下坠：我，被讨厌了？……通过不了考试，要让爸爸失望的我，确实要被讨厌啊……

“桀桀！渡厄诸邪，大厄永存——”一口阴冷的气，呼在了陈立的耳根。陷入自我否定的陈立一个哆嗦，猛地朝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入眼，是镶上了一对滴血眸子的自己的皮囊。与它对视的一瞬间，陈立感觉精神受到了巨锤猛地一击，整个人陷入了黑暗。

我讨厌你……

你是个大骗子……

你把我的东西抢走……

我要杀了你……

“不要！！”脑海中响起恶魔般的低语，陷入昏迷的陈立一下惊醒。睁眼，却发现自己原来真的深陷无边的黑暗，只有始终跟在目光前的地方有两道透红的窗子。那外面正是自己，另一个“陈立”。

“我讨厌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们？为什么要把我的爸爸也夺走？!”

这时的“陈立”，已经“站”了起来，死死地把住轮椅。那架势，就好像一阵微风都能把他掀倒。男孩的脸上被污浊的泪打湿。污浊，是因为他全身上下已经变得不堪入目。暴怒与挣扎，让他彻底跨过了那道界线，被未知的恶毒的存在侵蚀。

“桀桀桀——渡厄，渡厄！杀光一切！！”

无边的黑暗，突然响起更加阴冷的声音。陈立再一冷战，突然明白了对方可能并不是在讨厌自己，而是这样整个地方。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但是感受着“陈立”的音容，自己便会升起与这无边黑暗同等的悲怆。

他痛嚎着，在童稚的年龄发出嘶哑的咆哮声：“让我出去！出去！！放我出去！！——”

一个人的愤怒，对比真实的无边黑暗，终究还是太渺小。

黑暗之外，一个与陈立形貌一致，气质宛若云泥之别的存在掐住了男孩的脖子，将其支离地面一尺。

普通人无法呼吸，就会死，“陈立”也不例外。

他一阵拳打脚踢，在眼前这个一般大小的存在前也是无关痛痒。时间流逝，“陈立”的动作越来越小。一张本该小巧灿烂的脸，却爬满了令人作呕的孔洞。渲染上了缺氧的青紫色，仿佛才是这怪异该有的样子。

红眸陈立冷邪地笑了笑，松开了手。此刻，大地上便多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转过身，昂首看向那黑斑的天，笑得愈加猖狂。

“不！！！”陷于黑暗的陈立目睹男孩的静息，撕心裂肺，却又无人听得到他的哀嚎。

……

“辛苦了。”一袭白衣，落在了他的身侧。

——貌似，也不是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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