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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大无极的棺体上面,由此添了一道剑伤,巨如天堑。就在这时候,界棺上方的空间似乎受到某种感应,秉承异象,煞气澎湃,惊龙般织成一个浩大的毁灭漩涡。骤然间,一道漆黑如墨的闪电无端劈响,这片天地所有的声音都在下一刻静止!
“什么?!”
血云氤氲,不知穷尽,开始填补天上的缺口,根本没用多久,就重新将那轮紫日遮蔽。
诗仙呲目欲裂,状若疯魔,仰天咆哮道:“不公平!!!”
“唏律律……”
低沉的马嘶入耳,不知从何方率先唱响,继而是节奏鲜明的厚重蹄音。一匹死马,浑如墨染,煞气与雍容相辅,身上挂满尚未脱落的朽皮,细腻的肌肉纹理和牙口半数裸露在外,突兀出现在界棺边缘。
马背上,坐了一个少女,被死亡之力所环绕,漠然俯瞰大地上的白衣仙人!
再一眨眼的功夫,那匹死马便从云端落地,站到了白衣对面。
宽大的连帽斗篷笼罩全身,只露出半张冷艳的面孔,以及两只纤长白皙的手。一只提擎缰绳,另一只则握着一杆造型奇特的长杆巨镰。马背两侧,分别搭了一个血淋淋的布兜,里面装满一颗颗干瘪的人头!
诗仙脸色惨白,不复先前威势,喃喃道:“侠之大者,血溅五步;仙之逆者,一怒斩神!”徒劳与苦涩掺半,再次挥剑,倾尽全力将剑锋插入死马颈侧,却未能对它产生任何影响。
只有冷漠。
巨镰从少女肩头扬起,新月般的镰刃只为收割而生,居高临下勾住诗仙脖子,顺势往回一带。悄无声息中,那颗载满诗酒和豪情的脑袋便与身体分离,兀自在半空翻了几个跟头,不偏不倚落入其中一个布兜。
鲜红的血柱儿倒是一窜老高,白衣涂红,尸身立而不倒。
“唏律律!”
胯下死马为之雀跃,扬蹄上前,贪婪的舔舐颈间涌出的鲜血,似乎那只是红色的蜜糖。
许是镰刀太快,抑或是诗仙心有不甘,布兜里的头颅来不及当场死去,疯狂翻动眼皮,风神俊雅的五官随之扭曲,成为孔琼楼毕生都无法忘却的梦靥!
几息后,道了一句:“李白不服。”
……再没有了下文。
“咯嘣、咯嘣、咯嘣!”
牙齿磨过骨骼的咀嚼声,令人毛骨悚然,死马却吃的津津有味儿,和着染血的白衣一并吞下。
……
倾盆血雨说停就停,世界复归宁静。纵使喝破大地、紫阳横空又能怎样?一切还不是老样子,并没有为谁折腰。尽管死神早已径自离开,孔琼楼依然无法抑制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再此之前,他绝不会相信自己会害怕成这种样子。
心底甚至有些庆幸,他是蝼蚁,还不值得死神的关注!
“活着不好吗?”
不知过了多久,他返回原处,盯着地上那堆被啃食的所剩无几的残骸,孔琼楼如是道。
他费力将所有血肉碎末儿集合到一处,就地取材,寻了几块巨大的兽骨装殓。随后,催动体内的泣血葬力,食指在兽骨表面刻下“诗仙李白之墓”几个大字。授业赠宝,终归是大恩,最起码这点儿事情是力所能及的。
“也许有一天,我会回来,做相同的事!”
孔琼楼收起玩世不恭,郑重其事对仙墓鞠了几个躬,立下一个承诺。回身望一眼直抵降霄的界棺,迈步走向苍茫的白骨大地,身影消失在迷蒙远方。过不了多久,扬起的骨尘就会将地表掩埋。恐怕再也没有人知道,此地葬了一位会写诗的仙人!
但他并不是单纯想给诗仙报仇,他们才刚刚认识,谈不上悲伤,而是不想做虫子。
要做无敌!
……
遥远的墓场之外,圣地林立,数不清的神山仙土内,举门震动!
悠闲舞剑的道人,头戴龙冠的始皇,单手扛鼎的霸王,不喜文字的禅祖……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们,不约而同停下手头的事,驻足望天,皆因载满至尊命星的紫霄中……有一颗大星熄灭了。
“道友走好!”
“李娃啊李娃,你个挂皮,日日地整天就知道作死。死咧吧,好受咧吧?!”
“南无阿弥陀佛!”
一些传承久远的大势力丧钟长鸣,通天墨客齐哀,披麻者众,以示对那人的祭奠。
今夜……圣古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