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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上大牛心爱的“大篷车”,老赵和阿光也跟着我与大牛一起,往雪儿的乡里去。

雪儿的乡里与我们三元村,只隔着几里地的路。

大牛开着他的老BJ吉普,大牛这车真的有如大篷车,开起来的声音比拖拉机的响声还大。大牛在前左车头角还插了一面小国旗,侧边也喷上大篷车三个字。这是典型的第一代老北汽吉普车,还是很原始的手动档,方向盘没有液压,车转弯的时候大牛要费很大的“牛力”。然而行走在绿意盎然的乡野田园间,米赤色的篷布顶显得有点拙拙的大篷车,反而被衬托得很有一种朴素、拙陋的原始美,倒显得很配。在开着窗的车里也能吸着“野生”的清新空气,这三江镇的空气也真是清新怡人,这是三江镇得天独厚的地方,四面环江的自然环境独一无二。老赵和阿光也一路赞个不停,开玩笑说等老了,就到三江镇来养老。

大牛一路还跟我说,到了那里先去找雪儿的堂兄,了解一下吊灯弟所说的雪儿回家乡的事,因为雪儿的堂兄是雪儿村里的村长,去年在他们村里十几位乡贤推荐下、然后经村民选举出来的村长。

我们一路领略着原生态的乡间胜景:错落有致的绿色植物,纵横交错的灌溉渠道交织出一幅幅天然的图画,美不胜收。小桥流水,篱笆瓜棚,芭蕉竹林点缀着散落在绿荫里的农家小屋,自然而且亲切。走在这如画的田间,人与自然也就一下子拉近,令人心情舒畅,不知不觉我们就到了雪儿的村里。

老赵和阿光被我们乡下的天然田园美景给吸引了,他俩拿着速写本画速写去,我便与大牛往这村里的办公地址来。

现在乡下基层的办公地址,大多都是旧屋,条件确实很简陋。在大牛的引进下我见到雪儿的堂兄,这是个典型朴素的乡下人,大约五十出头的年龄;穿着白衬衫蓝黑色长裤,瘦条的身体让人觉得干练,文气的脸上透着和蔼的气息;双眼耿耿有神,与阿狗儿形成強烈的对比!虽然都是村干部,但教书出身的雪儿的堂兄就是不一样。

“朴若兄,瀚哲是雪儿的同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是在BJ发展的大画家,这次几个人来三江镇采风写生的。今天刚好到了你们村,我跟他说您是雪儿的堂兄,不如进来喝杯茶,所以就冒昧登门讨杯茶喝,请多多海涵。”大牛说后还抱拳做了一辑。

“欢迎欢迎,贵客临门,篷壁生辉!请坐请坐。”朴若是从坐着的椅子上起身跟大牛握手,然后握着我的手微笑对着我说:“先生大名,早己久闻,今日得悉君面,余之幸甚。先生回家乡采风,实乃见先生桑梓之情怀,可敬可敬!”朴若说后便很礼貌地请我坐下。

“朴若兄过奖,大牛缪赞。兄乃雅士,承蒙厚爱盛情接待,瀚哲感激不尽,甚为感谢!今日冒昧,实有不该。还请朴若兄包容。”我也顺着雪儿堂兄的语气说。不过心里也暗暗在想,像他这种十足文人在当下农村基层能适应吗?我看了看他办公桌后面墙上,他自己写的书法“劳谦”二字,便接着说:“朴若兄实真文人也,劳谦二字,出于《周易》之系辞上传,写得好!”书法上面,还有些小字解释:‘子曰,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我心里想:这朴若肯定是研读过《周易》这书了。我接着又说:“兄实高风亮节,佩服!佩服!”

“先生见笑,是的,出自《周易》。朴若乃班门弄斧,附庸风雅是也。然于先生面前,惭愧,惭愧。”朴若说后还自嘲地笑了,然后给大牛递香烟,他抽的是红双喜。

大牛便说:“朴若兄,抽我的,莲花,买不到的,是瀚哲的朋友送的,就一包,还有几根,我专门留着到您这。”这大牛也真会借题发挥,说话压低声音还带着神秘感的口气。接着大牛便提高嗓子说:“你们两个,不要这样说话好不好?怪别扭的。”大牛说后又习惯性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大牛这么一说,我们三人都同时会心地哈哈大笑。

“朴若兄,听说雪儿上两天回来?有这事?可是雪儿好像从去了深圳之后,有二十年没回过来?”大牛非常直接就问。

“噢,确实来了,陪我叔一起来。雪儿依然还是那么美丽,看起来与实际年龄差了一大截,保养得很好就像三十多岁呢。是这样,家严驾鹤西归,我叔回来主理,不过隔天就回去了。”朴若回话时还略带伤感。

“真不好意思,不知令尊仙逝,唐突之甚,还望朴若兄见谅,节哀顺变。”我一听雪儿已回,略感失望。但我还是赶紧接上话题,然后更是有意地将话题拉开,继续说:“朴若兄,刚才进村,骤觉村容村貌,甚是整洁,有别于三江镇其他乡里,甚不简单。足见兄之治下有方!敬佩敬佩。”

大牛也很知趣接上话:“是的,瀚哲你有所不知,自从朴若兄上来当村长,花了很大力气整了村容村貌,绿化修路,排污清洁样样都做到很好,是咱全市新农村典范,还建了农家书屋。举办免费家政、劳动技能、电脑、书法培训,这都是朴若兄的能力。而且自己还亲自在宗祠里讲课,讲《弟子规》、《道德经》、《逍遥游》、《论语》、《孝经》之类的传统文化。这是新农村干部的一个典型,市里还把经验向全市推广呢,这里也被评为海阳唯一省级名村。”

“站长厚爱,过奖过奖。力所能及,份内之事,当尽力而为,乃吾初心。”朴若不紧不慢微笑着说。

“佩服!真是难得!我对为政之道一窍不通,但当下农村基层之复杂矛盾,确也甚为突出,难啊!像朴若兄这样具有传统文化素质的基层干部,太是缺乏!古人云,半部论语治天下,可这几十年从文革到改革开放,把华夏传统文化都给弄丢了!没了信仰没了传承,甚至没了人与人之间的诚信!……可惜啊!”我说后喝了口茶,看着朴若又说:“朴若兄能做到如此,实乃不易!足见兄之过人情怀,敬佩之至!”

“微薄之力,惭愧,先生之见甚是。然于今日之时势,社会环境之浮躁,贫富十分悬殊,两极分化,贫者越贫!大量的城镇化未必就是好事,洗脚上田的人是否能适应?却亦未知。而越来越冷漠的人际关系真应了‘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之象。倘能复古尊贤,正本清源,假于时日,文化之道民族之魂定会得以重视,重回正道。未知先生之见如何?”朴若也提出自己观点。

“朴若兄所言极是!”我边说边向朴若竖起大拇指。

“是啊,我这搞文化的也颇有同感。但这是国家层面的,咱不宜深聊。‘言行,君子之枢机,可不慎乎’!”大牛也接上来说。他毕竟是工作位置不同,还是有意引开话题,然后他递了根莲花烟给了朴若,他见我们谈论着这些话比较敏感,便提议我不如出去田间走走。我说很好,也去看看大牛阿光。

我与大牛便辞了朴若,一同出来了。

辞了朴若之后,我与大牛各自到处观光,在走到一片芭蕉林前的大渔塘边,忽然见到老员坐渔塘边抽烟。我纳闷老员怎么跑这边来?便上前与他聊起来:

“员兄,怎跑这干嘛?”我走近老员,好奇地问。

“大画家,你怎么也跑这?噢,画画来的,是吧?”老员说着话时就露出了茶渍色参差不齐的牙齿,牙齿的缝隙也很大。

“是的,来画画。”我微笑回答。

“大画家,画张给我行吗?”老员说后也笑了。他见我未回答便接着说:“你画能卖钱吗?”

“卖钱?还行,能过日常生活就好,要那么多钱干嘛?这是个人喜欢的事。”我还真很难回答老员的问题。然后我也坐在老员的旁边继续说:“你还没回答我,你来这干嘛呢?”

“掠石螺,卖钱啊,我刚在水里上来歇一会抽口烟,你看,我裤叉还湿着呢。每天掠十斤八斤的,卖个二、三十块钱帮补生活,不然会饿死的,那两个软年要我养。”老员抽着啲禾(潮语,一头大一头小自己用纸土卷烟丝的烟,状似啦叭,啦叭潮人土话叫啲禾,唧北人称嗦呐。)烟,指着放在他身边的小桶里面约有三、四斤小石螺说。

“噢,不是有民政的照顾吗?村里也应该负责点啊,她们确实没自理能力。”我不解地问老员。

“民政每月给个几百元,三个人生活怎么过啊?我帮乡里收垃圾,每个月也就一千来块,而有时一些村民,每月几块钱的垃圾费就是不还。你说这世道!我当初真不该上了死鬼加二和阿狗儿的当,去照顾这两个软年。”

老员一边说话,一边另一只手还伸进裤叉里抓痒痒,动作真是有点不雅。他的小裤叉是我们这边乡下人俗称的球裤,蓝绿色针织布薄薄的,宽宽的裤叉滚着白色包边。老员抓痒的手在裤裆里有节奏地抓,来回不停地动,他抓痒的动节很娴熟,一看就知道经常是这样,抓痒时发着吵吵直响的声音,动节范围也大,手一抖动,便露出老员的棕黑色**和卷曲的**,老员却旁若无人地抓痒痒。

“咱乡里也有鱼塘,有才那里不是有很多鱼塘吗?怎跑这么远?”我更不懂地问老员。

“不提吊灯弟这衰人,一提就来气!”老员说后嘴吧张成圆形状,倒往喉咙里吸气,口中发出十分难听的怪声,接着用力将喉咙里的痰恶狠狠地往池里“呸”的一声,就往池里吐了口浑浊的痰,很响的一声,吐出了一淡黄白色小团状的痰,浮在水面上,这痰很快就有小鱼儿游过来吃了。我看着他抓痒和吐痰这特别恶心,很是不雅的这些举动,心里确实不是滋味了。但并没半点看不起老员,反之觉得像老员这类人,这些是很正常的。

老员也似乎发觉我看着他,不好意思看看我,做了个傻笑的表情说:

“大画家你不知,这吊灯弟仗着有阿狗儿撑着,老是不还我垃圾费,这人是十足的人渣。以前还聚众赌博,给拘留过,乡里人说吊灯弟是代阿狗儿顶着,硬认那赌博摊是他的。这种人怎么能入党,当村委和治安主任呢?这世道,咱乡下人看不明白。这赌博摊,就搞得乡里乌烟障气的,鸡犬不宁,一些家庭夫妻父子经常打架。”

老员分明带着鄙夷的口气说。他一连吸了几口烟接下去说:

“也活该这衰人,终日吃喝嫖赌,占着乡里百几十亩鱼塘,养鱼又不懂而且又懒,水又好几年不换,池里淤积泥太久太多,不弄少一些然后把池挖深些,池水重新渗进新水,鱼才有干净点的环境。像他这样好几年不去弄,池浅水毒水脏,养鱼又都是用饲料,从不刮草,或拾些人家菜地里卖菜后剩下的菜叶给鱼吃,牛蛙也都是饲料加激素,大热天的天气一变化,鱼就死。而吊灯弟把死鱼弄上来后就在鱼塘边挖坑把死魚埋了,这样炎热的太阳曝晒就生成虫,这毒虫又爬进池里让鱼给吃了,这样不年年死鱼才怪!他家的活鱼就总有个味,卖到外地去,比人家的就要便宜,本地的鱼贩子没一家肯要他的鱼。他还老骗人,在韩江边做了个鱼箱,把鱼抓后往韩江里的鱼箱放个几天,让鱼外面的鳞色变淡没那么黑,就说是韩江鱼。这人就这样老坑人!活该,这家伙就活该,今年又死了一大批的鱼。这挨千刀的吊灯弟,见细(软)年好看,还老想着欺负咱们家细(软)年。”老员说到这把烟头扔地下,死狠踩灭,好像脚下踩的就是吊灯弟。

“噢,有这么多学问?”

“是啊,你说我跑这么远干嘛?这里鱼塘的老板叫我每隔几天给他收一车菜叶给他的鱼吃,然后答应让我在他池里抓些石螺去卖,我也觉得公平,你看,我今天就跑这里抓石螺来的。”他指了指大半桶石螺得意地说。

“咱村里的池没石螺抓?”我好奇地问。

“有,吊灯弟池里的石螺毒,吃后拉肚子,没人要。有一次我给族亲九叔送二斤石螺,他问我是不是吊灯弟池里的,一听说是立即往臭水沟里倒。他倒不是看不起我,他说石螺有毒,他上次吃后拉肚子。我从此就不再去吊灯弟的渔池里摸石螺了。”

“原来是这样。那阿狗儿怎么还让吊灯弟当治安主任呢?”我问老员。

老员若有所思想了想说:“这,这我真弄不明白,不过现在乡下争着入党的人,并不是有知识有文化让人敬佩的人,很多都是抱着私心想进到里面混的人。你看咱村的,选举都是生产队会计到各家各户,分每人一元的选举费,然后会计员回去,就自己填上政府领导指定的人名,这就叫民主选举?阿狗儿就这样当上书记村长的!我就不信,咱村这群乌合之众怎么带领村民奔小康,太好笑了。”

老员的话让我听后心里很不舒服,就像吃饭时不小心吃进个死苍蝇那么恶心。我不自觉摸了摸胸口,里面似乎感觉很不舒服。然后伸手拍了拍老员的肩说:

“员兄,不要着凉,早点回去。”我说后便找大牛老赵他们去了。

我们三个画家准备今晚合作一幅大画给大牛做留念,明天我就让大牛送老赵和阿光回BJ,然后我自己上广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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