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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旋思想回神，崩豆子似的噼里啪啦问了殷甫辰一串话。
听的殷甫辰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看她。
她受伤的样子也永远充满招人喜欢的爱人肉。
伶牙俐齿也不招人讨厌，像一只调皮的百灵鸟，声音好听着呢。
即便沙哑了，可在殷甫辰听起来就是好听，而且也好久没听了。
他伸出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覆盖在小人儿手上：“你担心过我吗？”
他回避了查旋问的一切问题，挑拣了他最想知道的反问小人儿。
查旋一怔楞。
她担心过吗？担心过吧！
可担不担心的有什么用呢，他眼下不是好好的在她面前吗，杨易水还能随便出入他家里，那么他和杨三立还有什么矛盾？
她认真道：“是我在问你。”
殷甫辰不算完：“你先回答我，你告诉我，我才会告诉你，你问了我好多问题，我只问这一个。”
查旋不说话，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认为自己就算担心，也是关心舆论似的担心，或者是关心个普通朋友。
眼下这么多迷雾未解开，她不想说。
殷甫辰也不妥协，视线灼灼的盯着她。
僵持到最后查旋也不说话，殷甫辰也没说。
他又叫了医生进来，这次杨易水没进来。
查旋无言让乔医生看病，然而乔医生问什么她都不回答。
她心里有气，有一堆问题，殷甫辰屁都不放一个。
没办法，乔医生和殷甫辰说：“要注意拿掉纱布不要剐蹭，更不能用手挠。”
这药的确很痒，方才查旋刚醒来没多久，全身没知觉，这会儿有知觉便已经觉察到有些痒。
殷甫辰点点头：“好的，我注意。”
乔医生离开后，房间再次归于安静。
小人儿倔强的不看殷甫辰，她倒要看看殷甫辰如何开口。
殷甫辰却只是站在原地看了看她，也没说话转身出去了。
门关阖的那一刹那，酸楚的泪水无力的顺着小人儿脸颊流淌，她在一堆错乱的信息中找不到任何生机。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杨三立和殷甫辰明明是仇人，怎得杨易水会将她交给殷甫辰？
杨三立上位，殷甫辰还有命？怎得自己离开毕良野就能救活殷甫辰吗？
她想不明白，彻底不明白自己在这些关系中是个什么位置，自身能起到的作用是什么。
让她更悲痛的是春芽没了，何英尸骨无存，暗线们也没了，她身边的人全都没了。
她现在眼中哭的灰蒙蒙的，时不时飘荡的全是何英和春芽平日里如花朝气的容颜。
何英从小跟着和掌柜来查公馆，何掌柜做事，何英就陪着查旋玩耍。
小人儿第一次爬树就是何英教给她的，为此何掌柜把何英好一顿打，中途被查旋的母亲拦住了。
“女孩子不好打，好好说就会听的，英英记住，两个人以后不准爬树了，摔伤了可怎么好呢，让大家跟着担心，你们自己也受罪呀。”
查旋母亲说话温柔，何英一下子听进去了，尽管后来两人又爬过树，却都是查旋撺掇的。
再后来，何英知道不能带着查旋做危险游戏，会适当阻止，却又每每架不住查旋撺掇。
被发现后又都是何英挨何掌柜的教训多，可她不长记性，每每又会被查旋撺掇。
她喜欢查旋，喜欢跟在查旋身边，查旋像个小白面人，会激发她的保护欲。
何英是个有侠气的姑娘，也是一个傻姑娘。
她喜欢阿升，是知道查旋和阿升没可能，如若有可能，也许她会同意，她有颗成人之美的心。
她的感情高傲着，爱憎分明着，善解人意着。
可就是这样一个侠骨柔肠的姑娘竟然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小人儿没办法想象那是怎样的场景，何英是不是连最后一句话都没办法诉说。
她最后记得的时候是车子翻滚的时候，所有人在车子里面剧烈碰撞，来不及说任何话语便没了知觉。
相比于何英这种残缺的记忆，春芽出事是小人儿直接看见的。
那辆车被撞击到变了形状，只不过在当时焦急场面，查旋没顾得上惋惜悲伤。
如今想起春芽倒是让小人儿觉得该笑出来。
那是一个小迷糊姑娘，乐观的尽忠。
查旋身边的人多半都是心地纯良的，没有人整日阴沉沉的在她身边帮忙算计，也没有人整日多言多语坑害谁。
都是她的家人，都在她身边散发着热量暖和着小人儿。
如今，全没了。
杨易水用一个替身洗涮了所有人，连毕良野都被她骗了，她沾沾自喜计谋做的天衣无缝。
哪怕是查旋不应邀，杨易水也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不是想躲避就能躲掉的。
杨易水说的对，唯有斗法斗的赢才是真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