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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如果发现,也不是救不回来的。“师父看着录相里千里眼脸上浮现着虚幻的笑容说。
二十一日,白天正常生活,吃吃喝喝,一入夜,整晚他耗尽生命地做男女之事。
当太阳初升,他倒在床上时,我想起一句广告,“感觉生命被掏空。“
他两边脸颊闪动着不正常的红潮。正是师父说的,“颊红额黑,命在旦夕。“
二十二日,发信息给大刀说梅梅走了。
但这一天的录相,我们都看到了白色身影,好像梅梅鬼力增强了。
大白天现形不说,一直在戏耍“千里眼“。
她不时拍他一下,有时拉一下他的头发,推推他的椅子,趁他不在时,将他杯子打翻,水流了一键盘。
晚上在他睡觉时,她爬到了床下,一只手伸进了被子里,千里眼哼哼着,他的影子从自己身体上坐了起来。
他被女鬼勾成“生离魂“。
这已经万分凶险了,村里老李曾经有过一次,生离魂,凭着双脚走到县城朋友家。
回家后,脚上起了大泡。
他的鬼魂起来后,和女鬼搂抱在一起……
两人亲热时,女鬼正如他发给大刀的信息上一样,说了句话,“我们很快就会在一起了。“
直到完事,他的魂又回到身体里,女鬼回到床下,伸出一只手,猛着拉他的脚踝。
他动了动,没发生什么事。
“她这是想试试,能不能把他的魂拉出来。他命还没到头儿拉不出。“
师父叹息道,“你们看看他睡在那的样子,和死人已经没差别了。这会儿,我也救不了他了。“
“他给我发信息说自己销魂得很。“大刀沮丧地低下头,翻着手机信息,”看来真的是在消自己的魂啊。“
二十三日的视频,千里眼出门去了,他的魂魄离体留在家里,直到他回来,魂与人再次合体。
“好多人在自己至亲死前都会梦到亲人,而亲人说再见的那一刻基本就是死亡时间。”
“这就是死前的离魂,鬼魂可以自由来去,找自己最放不下的人告别。“
“这说明,阎王已经来请了。“
二十三日这天的灵异视频,正是“千里眼“的死前离魂。
二十四日,没有留下视频,只给大刀发了一条“救命“的信息。
接着就是死亡现场的照片了。
师父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好久,问大刀,“有没有各种角度的照片?“
“有,签证科拍了好多。“
“找张面部特写的,现在就要。“
大刀一边犯嘀咕一边给同事打电话,很快,一张照片发到大刀的邮箱里。
这张照片特别可怕,脸部发紫,舌头微微伸出,大睁的眼睛不甘地盯着人。
师父截取了他的一双充血的眼睛,放大,黑色瞳孔上有一个模糊的反光。
好像是人形,但相素太低了,实在看不清。
但照片里,他孤零零地被吊在吊扇下,屋里并没有别人。
“难道他临死前看到了谁?“大刀盯着这双眼睛若有所思。
“我没有这方面的技术,不会把图片弄得更清楚了。“师父遗憾地看着刀叔,”只能看你的了。“
案子已经按自杀结了案,大刀不愿明着继续调查,就打电话请痕检处一个自称电脑技术过硬的朋友来一下。
人家知道死者是他的好友,也很愿意帮这个忙。
很快,一个挺精神着便装的小伙子来到了“千里眼“的房间。
他不是办案人员,所以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看到这三台电脑,他眼睛一亮。
他摸摸这,动动那,叹道,“这电脑真好啊。“
屏幕突然闪了一下,大刀提醒小伙子快点干活,完事请他大排档宵夜去。
小伙子好像刚从学校毕业,弄了半天,倒也提高清晰度了,但比起“千里眼“不管是速度还是技术都差得很多。
“你不是自称技术多牛逼,这都半个多小时了,咋才弄成这?能看清个屁呀。“
大刀不满意地拍了他的头一下。
就在这时,他按着键盘的手突然又动了起来,快速按住几个键,手指如飞。
图片一次次被提亮提清,那小伙子嘴里一直发出“呀呀“的声音。
图片很快被放大到和屏幕一样大,一双诡异的死人眼睛占据了整个屏幕大小。
瞳孔里清楚地映出他临死前看到的一幕——
一个穿着白衣服,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抬起只余两个黑洞的眼“看”他。
那小伙子一屁股从椅子上滑下来,惊恐地看着电脑屏幕,嘴里杀猪般地叫着。
“不是我,有人按着我的手处理图片!”
图片上慢慢出现一行红字,犹如鲜血。
“别碰我的电脑,笨蛋。”
接着,屏幕猛地一亮,就变黑了。
那小伙子拿上自己的东西,夜宵也不吃匆匆离开了。
我们则对着那台电脑发愣,里面那个女子,即是先前出现在家里的女鬼,又是后来他艳遇的女朋友。
最后又是送他归西的杀手。
那种含笑看着“千里眼”吊死在风扇叶上的模样让人后背发冷。
师父当下给韩墨打电话,让他问清楚余青莲封在转运牌里的是什么鬼。
“黑棺家族对弟子很宽纵,不知道能问出来不能。就算余青莲弄错了什么,我大哥也不会过份惩罚他的。”
“哼!”刀叔皱着眉,怒气冲冲。
“奇怪。”师父说了句,“我没感觉到有阴灵在啊。”
“不太对。”
他一直自言自语。
我们离开了那间房子,坐在大排档时,师父接到了韩墨的回电,他说余青莲封了一个自杀死的女鬼。
自杀的女鬼并不算很凶的鬼,这种鬼对人世没有眷恋,对所佑护的人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
“按说很合适做转运保身鬼灵,为什么会这么凶戾?”师父手里拿着挂着冰珠的啤酒杯迟迟不动。
“我记得那个鬼叫梅梅,你能不能查一下,最近有没有死过这个名字的女孩子?”
“转运阴灵不太可能用时间过长的老鬼,再说这个牌子是白送的,用老鬼或厉鬼都赔大发了。”
我第一次听说鬼还能卖钱,不禁好奇地问东问西。
平时遇到问问题,只要是开拓眼界增加知识,哪怕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会讲给我听。
还说人不能思维太过局限。
这次师父一句话也不肯多讲,说这种买卖不做的好,伤阴德。
大刀宵夜完,连夜回到局里开始查找近一年内死亡的年纪在二十岁到二十九岁之间的年轻女性。
那女孩子长相清纯,不超过二十五,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延长了年龄范围,怕错过了。
其实也很快,因为他看这那女子的长相,加上长期从警,练就一双认人的火眼金睛。
一张张死相各异的照片扫过去,很快他找到一个长相和记忆中的梅梅高度相似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的确吊在门框上,一样的头低着,一样的眼睛半张,身上穿着白色长睡袍,头发散开。
不过死因那一栏却写着,“谋杀”。
这是桩悬案,经过长时间的侦查,没有破案,有可能还有同事在追查这起案件。
他抽出这起卷宗细细看了起来。
……
我们吃完饭,早早回家,这一天跑下来挺累的,我们各自回房。
芸儿第一个占用了卫生间,冲澡。
等我在房间听到她出来,我跑到卫生间占了第二的位置。
由于太急着抢在师父前面,我忘了拿换洗的内衣。
拉着浴帘,我听到有人开了一下浴室门,又合上了。
那会儿,我泡沫迷着眼,也没多看,洗完后想起没拿衣服,就打算先围条浴巾,回房再换。
等我拉开帘子时,看到帘外的洗衣机上放着一套干净内衣裤。
不知道是芸儿还是师父这么细心。
我高兴地穿上,师父已经不耐烦地在门口催促,“赶快。“
我打开门,顺口说,“谢谢师父帮我拿换洗衣服。“
他呆了一下,嘴里哦哦答应着,回了声,“没事。“
过了一会儿,我出来倒水,听到洗手间里师父在小声说话,好像和谁偷着吵架似的。
我竖起耳朵,听到一句,“别这样,让我怎么解释!“
我扬声问了一句,“师父,你在叫我?“
“没有。“他不耐烦地高声回了句。
我喝过水回房间,芸儿跑到我床边,我们闲聊起来。
她问我,“你感觉到没,这次师父回来后,神叨叨的,好像有事瞒着咱们。“
我摇摇头,突然问了句,“你感觉没感觉咱们家有点怪,好像多个人似的。”
“哈哈。“一声笑突然从棺材里传出来,吓得我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乔小络从棺材里隔着板伸出头,“你们说多个人是说我吗?“
“你?“
“对,我。我在你们不在家时,常出来溜达溜达。给你们发现了吗?不愧是压官啊,没开阴眼,也能感觉到有阴灵在。“
她夸我几句,说自己还要修养,缩回了头。
“我说呢。”芸儿眨眨眼,对我说,“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个。”
“我不是写了日记吗?怕师父偷看,我就做了记号,谁打开我日记,我就会知道。”
“你猜怎么了?”她故意钓我胃口。
“嗯?”
“今天我发现咱们不在家时,我日记被人动过了。”
“之前也有过,我以为是师父,但今天师父的嫌疑被排除了。”
她起来准备出去,表情十分轻描淡写。
“对了,玉哥,你告诉你的女鬼,别再偷看我的日记了。还有,胆敢把我日记里的内容透露出去半个字,别怪我手辣。”
她说的声音很大,又杀气十足,想来不用我转述了吧。
我们爷仨看了会电视,师父破天荒没和我与芸儿抢台。
我看他跟本没在看电视,眼神飘忽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感觉有些累了,我起身去房间休息,芸儿也走了,师父好像没看到,石雕一样坐在电视机前。
乔小络从棺材里钻出来,坐在棺材盖上,荡着纤细的双腿问,“想不想听听我不堪的过去?”
我枕着自己的手臂,“你能干什么?你不是说自己是变态吗?”
她点点头,眼睛在黑暗中发亮,“我之前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医科大学的学生。”
“在上第一堂解剖课时,我就被尸体吸引住了,特别是新鲜尸体,记得第一次上实践课,好多男女同学都吐了,真是废物。”
“我从头看到尾,跟本没有一点异样的感觉。人体精密的构造像吸铁石吸铁屑一样吸住了我。”
“终于等到我们自己上手了,我很喜欢将手伸入尸体体腔里的感觉。”
“我的精湛的技术让老师都叹为观止,他建议我将来可以选外科。”
“可是他不知道,我只对死人感兴趣,如果让我开活人的腹腔,我可能会有杀死他们的冲动。”
“唯一的遗憾是,我没有解剖过新鲜尸体。”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简直让我晚上睡不着觉。”
“有一天晚上……”
乔小络说,那天月朗星稀,是个谈恋爱的好天气。
好多苦逼的医学生用爱情冲淡学业的巨大压力。
所以常看到晚归的小情人们在宿舍门口腻歪得难舍难分。
这天,她睡不着觉,一个人趴起来,溜出宿舍,来到解剖教室。
教室里空无一人,她从尸池里捞出一具不知被解剖过多少次的尸体,放在解剖台上,动起了刀子。
尸体经过长时间的浸泡,犹如风干的老牛肉,纹理分明,层次分明。
没有一点难度,那种划开的感觉,和解剖真人差的太远。
她做完解剖,将手套去掉,突然听到一声猫叫。
灵感像闪电一样在脑子里一亮,她站起身来,向猫叫处摸去。
那是一窝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大约满月,还不懂世道险恶,猫生艰难。
一个个挨着跟在母猫身后,在窗外的野地上跑来跑去。
她像死神一样突然降临在猫群中,捉到一只满月的小猫。
那天晚上,她解剖了这只猫后,将它包起来丢在垃圾箱内,满足地回去睡了。
一连几天,她都感觉自己精神特别亢奋,记忆力也好得不可思议。
好像身体中的某种化学物质分泌特别旺盛。
过了兴奋期,她又开始焦虑,一次次回忆着解剖小猫的感觉。
“余下的你猜到了吧。”乔小络问我。
“我开始一次次诱猫,解剖它们,满足自己心里的魔鬼,直到有一天,解剖猫咪已经无法让我再次安然入睡。”
她迫切地想要解剖真正的人,毕竟一个躺下的人体,和一只小小的猫是无法做对比的。
当愿望越来越强烈,像一堆长久堆积在太阳下的干柴时。
学校突然让每个人写捐赠书。
就是是否同意在自己死后,将遗体捐赠给学校,贡献给科学研究。
她感觉契机来了。
“咚咚咚!”我的门突然响了三声,搞得我一激灵,乔小络眨眼间消失在棺材里。
我打开门,芸儿气呼呼地将一个粉色笔记本摔在我桌子上,“乔小络,你给我出来!”
“怎么了?”
“我的日记又被人翻过了。”
小络在我耳边小声说,“我以一个变态的人格发誓,我对小女生的心思没有半点兴趣。”
“真不是我。”
“芸儿,小络说不是她。”
“她没和你说过日记的事?”芸儿猜疑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她气呼呼地,“我没法给你看证据,但的确有人动了我的本子。”
“我相信不是小络。”
“为什么?”
我想一个喜欢解剖尸体这么重口味的女人,偷看日记这种小事大约满足不了她。
但这个理由无论如何我也说不出口,只得强调,“芸儿,我肯定看好小络,等小红棺养好,我带在身上,她离开我一定知道。”
“如果你的日记再有人动,肯定就不是她了。”
“再说,咱家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不还有师父呢吗?”
芸儿狐疑地拿着本子离开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乔小络不知是不是怕了,没再露脸。
我朦朦胧胧睡着了,耳边有很小的说话声,语速很快。
半梦半醒间,我听到乔小络的声音,“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她,他,好厉害,我怕他她。”
她一直不停小声说着类似没有什么意义的话,而她说话的对像一声不响。
就在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时,突然有人“嘿嘿”笑了一声,将我从半梦的状态中一下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