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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想那么多!我看你师父待你很好,怎会计较这些?”小凤郎率性地宽慰她,继而岔开话题,“听说你的武功在‘水府七仙’中是造诣最高的,不知可有此事?”
“没有的事!大师姐为练武问道,笃定终生不嫁,修为自是不凡;三师姐则擅使莲花双钩和朝阳剑,自然在我等之上。”小祝荣细细道来,令人信服。
“对了,你们怎的都不咋提起你二师姐呢?”小凤郎听罢之余,心中疑惑。
“我二师姐前些日子,回她长沙城的府中去了,本来我们几个师姐妹感情是极好的,可最近却隐约听师父说,她因为种种原因,恐怕很难再回来。”小祝荣慨叹着解释。
“原来如此,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不提也罢。既然你自谦武功平平,不然我们来比划几招吧!看看究竟谁的武功高?”小凤郎意兴地邀请。
“好啊!那日比武台上,你自是表现不俗。武功又这么高,不如让师父收你做徒弟,如何?”小祝荣也顺势开着玩笑。
“那可不成!我已经有师父了!”
“你那师父,我瞧着武功并不咋行!”二人于是笑着闹着,一路你跟我赶,时而相互取笑,时而一起玩闹,在那无边的荒原上,微风过处,逸带飘飞,远远瞧见,真似一对璧人。
这天,武颂回家也有些时日了,每日辛苦地帮着村里请来的木篾匠打下手,以置备婚礼。
这些木篾匠大多是老爹武太公的徒弟,由是细致精工程度,自与寻常人家不同。
晨光初放,武闻背起药篓仍准备上山采药,见了院里众人发奋地做工,武颂也正卖力地帮扶圆木,心中很是高兴,不忘嘱咐道,“老二,为兄仍旧上山去了,记得伺候好爹爹吃午饭!”
“好嘞!”武颂爽朗地答道,中气十足,无不透露着英气与刚毅。
“小师弟啊,你的这些话都说过不下数十遍了,不嫌烦啊!”木篾匠们听了,笑着打趣道。武闻却只“嗯”地一声,默不作答,美滋滋地上山去了。
未过多久,只见村头大路上,武太公手持大长烟斗,被一篾匠徒弟搀扶着,颠颠地跑回家来,气喘吁吁地通知道,“武闻呢?老二,你大哥呢?”声音嘶哑力竭,果然已是七十余岁的人,不中用了。
“大哥他上山去了,怎么了,爹?”武颂轻快地回答。
“不得了喽!”武太公手摆烟斗,拍着大腿,急急地叫嚷,“刚得了消息,邻县松阳岗上来了只吊睛白额大虫,已伤了四五条人命,你哥去了与之相隔的湘寅山,保不齐有多危险呐!”声腔越发带着哭意。
“爹,你先别急!我这上山去找哥哥!”武颂听了,沉稳中也似乎隐隐感觉到一股不详之意,准备立即出门。
“是呀!不过师父也不用着急,我们赶快多派几个人手上得山去,肯定能找到小师弟的!”随行而来的徒弟,附和着宽慰道。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大家伙儿还是在家里干活吧!”武颂从屋里操起一根楠木哨棒,随身带着师父赐的鹿茸酒,以便到时候喝上两口,壮壮胆。
“武二,单枪匹马就上山,恐有不妥啊!”有老木匠劝道,众人闻言,莫衷一是。
“我们武颂,年轻力壮,体格强健,又有一身好武艺,只身上山,说来也未尝不可啊!”中年师傅,性情豪爽,唇间蓄须,颇显仁良之气,随口一说,发表着看法。
那武颂早走出了院外,众人也都默许,不再勉强,惟有武老太公提起手中的烟斗儿,吧嗒两口,直冒烟圈儿,神情严肃,眉头微锁。
湘寅山乃武陵地区不知名的小山,却因地形诡异,深藏老虎而得名,曾经一段时间山里的老虎大都销声匿迹,没想到近日老虎又卷土重来了,估摸着是寻老家来了。
武闻眼见这深山葱茏丛翠,藤蔓漫布,各式山花野果、蜂蝶蚊虫,层出不穷,更有“鸟鸣山更幽”之境,满心欢喜得不行,虽是攀爬艰难,却也噌噌地上山去了。
山间蕨草丛生,山下也是新茅成片,武闻心想,这些个地罗汉、鸡屎藤,只能夏天来采了。在山上陆续采了些鸡爪莲、赶山鞭、仙鹤草等药,这文弱药师便几近到达了山顶。
将近晌午,松林阴翳中透射下点点晴光,武闻擦了擦额间的汗,顺势坐在身旁布满青苔的山石上休息,微热的空气里,一切都静得可怕,偶有蚂蚁、蜈蚣爬过。
武闻四处打量周围,抚在一株松树间往山下看,冷不丁吓得一个寒颤,原来林叶掩映,山下竟是一汪潭水,暖风拂过,碧波微漾,潭间小岛,修竹翠动,这寂静山林竟还有如此美妙秘境。
正沉醉之时,忽听得林间,松风异动,空气突然变得骤然紧张起来,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武闻这一介书生,顿时屏息骇然,凝视四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不一会儿,自那坡坳处,隐隐微动,款款走来一庞然大物,原来是只老虎!只见它走到半路间,停了一下,凝神竖耳,双目如电,似乎很快发现了猎物,忽地,张口獠牙,“嚎”地一声,迅猛朝这边扑过来。
武闻吓得惶然惊颤,双腿发软走不动地儿,总算拿出豁出命地求生意志,勉强与那大虫周旋了几圈,匆忙间扶住一松枝,一个没留神单脚踩空,身量失衡,“啊啊啊”地几下,惊怖中,迅速跌下潭去。
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在湖面上咕隆几下,就没影了,可怜一文弱书生,年纪轻轻,就因受虎惊吓而葬身渊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