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在他面前活过来的,便注定只能是他的。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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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初七当日起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原原本本的讲给本王听。”整个温宅此时只有柴彧与温素灵俩人。
温素灵从未见过柴彧如此平静却让人胆寒的样子,屋内没点灯,月光铺地,却像是一层层冰霜在凝结,让她冷到了骨髓里。
温素灵一事不遗,一字不漏的将几日的情景还原,包括宋云禾每次的神态语气都学的惟妙惟肖,闭着眼能让人觉得是她本人在此。
屋内是良久的寂静,原本身处冰山等着寒风肆意的时刻,却渐渐凝成了一潭死水。
“你不知她,不是你的错。”柴彧突然开口,像是一把凿冰的尖刀,“回去吧。”
“公子还让我回宫?”
“回白雾山,以后,都不要再与她相见。”
温素灵大惊,“可她身体之症未愈,公子莫不是要放弃?”
“医人身,伤人心,哪一处更痛?”柴彧抬头凝视着她,月光掩过了失望之色,“去船上等着吧,莫要乱跑,本王怕是会忘了你还在此处。”
月色东隐,露香宫里还亮着灯,宋云禾先是置换了宫中大臣的记忆,再送了宋长臻回承勤宫,又去看了陆机年确认无事,才回了自己宫,精神不振,却也睡不着,肚子还饿的很,让灵雀去做了汤面,连吃了三碗。
然后盯着烛火有些发呆。
如果,她不曾复活在这里,秦国的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样子,骑虎难下。是她将一个国家强行拉进了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进程。
她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她不能甘于平凡?为什么她的个人价值要凌驾在别人的世界之上?
宋云禾双手捂住脸,不想像孩子一样用哭解决问题,可是,满腔的情绪,无处宣泄。
柴彧坐在房梁上静静的看着她,瘦弱的肩膀微微耸动,像一个不牢固的架子,随时有可能散掉。持续了再刻钟一点了没有见收的趋势,便只能跳下去。
落地的声音很小,沉静痛苦之中的宋云禾并未发觉,直到,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才受惊的泪眼婆娑的抬头看见他。
柴彧取了手帕给她擦泪,“早前那样强硬,回来却只会哭鼻子。”
宋云禾挥开他,自己用手抹了眼泪鼻涕,翁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柴彧未答,只握住她的手,虽略显嫌弃,还是用手帕给她仔细的一根一根的擦手指。
宋云禾挣扎了一下没能成功,便也由着他动作,只又追问道,“是这样快就决定好了吗?”
柴彧依旧未回答,只低头注意力都在她手上,仿佛能擦出一朵花来。
宋云禾便也等着,等到十根手指都擦完,连着掌心都来回几次了,才抽回手,抬脸正视他,认真再问:“柴彧,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柴彧低着头,目光落进她眼里,透明清澈的眼底还有着浅浅的红色,长长的睫毛像被洗过的鸟羽,随时都能再飞走。
“我来,道歉。”柴彧低声回答,叹气,像是虚耗了许多力气。
“为的什么?”
“为所有的事。”最难的话已经说出口,后续反倒轻松了几许,柴彧拉过椅子坐在她面前,让她不至于抬头太久难受,今日的话会比较多。
“想来,温姑娘已经全都告诉你了。你认同她的判断吗?”
“你知道,我见过你们姐弟更亲近的时候。”柴彧避开了某个敏感的答案,“可是,我和你,有更亲密的秘密。”
“更亲密的秘密?”宋云禾不明白,他与宋长臻对她身怀异宝的事都只知其中很小的部分,不同的部分。
“在船上。”柴彧提醒。
船上?宋云禾回想了一下,然后表情微妙起来,关于透视和裸体,这确实是很私密的了。柴彧耳尖不可控的微红,又轻咳了一声,打破尴尬,继续道:“我知你不谙此间诸事,没有周全的防护就将你置身在别人的视线中,以至有了误会和伤害。”
“收到传信之时,我也没有考虑周全,只想将事情做到没有退路,方能达成所愿。”
“我更未想到脾气温软的小姑娘也会有雷霆之威。”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宋云禾挺直了身板,“如此,你是来讲和的?”
“嗯。”柴彧微微颔首,“此次前来原是有三件事,一来正式议亲,二来带使者去东周,三来有一帮孩子想要托付于你。”
“原是?那现在呢?”
“现在。”柴彧轻叹,无奈又失落,“只想达成一件,公主殿下对婚事,如何才能不反悔?”
宋云禾怔然,看前触手可及英气无双的轮廓,不明白怎么会有心酸的感觉,她低下头,捏的细小的手指发白,用疼痛压制心头的悸动,低声回答:“你知道,其实,你不用娶我,我也有办法让你和长臻互相信任,合作的。”
“与信任和合作都无关。我只是想娶你,一直都是。”柴彧握住她趋于自虐的双手。
宋云禾仿佛受到了惊吓,懵懂又疑惑的看着他,“可是,你,喜欢我吗?”
“不知道。”柴彧如实回答,浅笑中更多的是失意,“不知道你与我的喜欢是否是同一个意义。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终会长大,终会嫁人,终会与另一个人相守一生,我便想着那个人只能是我。”
未曾遇到她时,他不曾想过自己会结婚生子与人相伴终老,因为他的人生注定了他只能在生死中挣扎。遇到她以后,他也未曾想过身边可以与一人携手,因为她天真,莽撞,不谙黑暗。像一朵莲,白净浪漫,看似淤泥不染,其实脆弱不堪。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好奇,想靠近,想伸手,想运筹帷幄的得到?无从算起。
总归,这个姑娘,是在他面前活过来的,便注定只能是他的。
“只能是你?你可知道我若不接受,你就会变成‘永远都不可能是你’?”宋云禾脸微微发烫,嘴上却是对这样的霸道表示不认同,喜欢就喜欢,干什么说那些肉麻的话,害的人心都要跳到别人身上去了!
“我自是知道你有这个本事的。”柴彧苦笑,“所以,才来问公主殿下,如何愿意收回那些话?”
“‘覆水难收’的道理柴皇叔不懂的吗?”宋云禾学着以前他说过的语气,轻哼,“欺负了人,说道歉就可以了吗?”
怎么也得提出一两个解决问题的实际方案吧?宋云禾想。
然而,突如其来的,柴彧倾身上前,吻住了她的嘴。
温软的,炽热的两相轻轻相触,如蜻蜓点水的瞬间被凝结了时光。
宋云禾圆睁着眼,脑子里犹如一朵正在盛开的牡丹,层层花瓣,怎么也开不完。
柴彧眉眼染着笑意,伸手轻轻覆上她的眼睛,再轻轻用力贴了贴柔软微凉的唇,然后移开。
“如此,可好?”
他的声音轻轻淡淡,完全没有欲色浸染,并非一时的情到浓处,勾起了某种欲望。只是,每次看着她浅红的嘴里总能说出让人意想不到的话,可爱可恨,不做点什么,总觉得会遗憾。
“你,你,你这是强行盖章!”宋云禾后知后觉的捂着嘴从椅子上跳开。
柴彧低笑,坦然,“实在是,也没有了其它办法。”
宋云禾退的更远才敢放下手来,小脸红色越漫越艳,嘴上却突然的无比正经道:“嗯!好!你的意愿我已经很清楚了!你可以走了。”
“公主殿下,这是答应不悔婚了?”柴彧起身,却是要得到她一准明确的答复的。
“你别动!”宋云禾却慌的一边伸手一边后退。喜欢一个人始于颜值无可厚非,可突然真发生点实质性接触,宋云禾却是很怂很怂的。
柴彧一时哭笑不得,他不是想取巧,更不想成拙,“你答应了,我马上就走。”
“签应的,答应的。”宋云禾点头,他若是真喜欢自己,以后还可以喜欢多一点,于秦国自是有益无害。
柴彧离了露香宫,却未回乾酩宫,而是向东,去了承勤宫。
承勤宫的大门紧闭,正殿的门却是敞开着,宫女与太监都不在视线内,殿内透出的灯光非红非白,稍显诡异。
宋长臻戴冠束发,连沾染着鲜血的衣裳都未换去。
桌上搁着一壶酒,空中一只白玉杯,摇晃着杯子的手,骨节分明。
“秦皇陛下演的一出好戏,却只能独饮,岂能尽兴?”
宋长臻像是在欣赏着杯中的美景,无暇抬眼,只似笑非笑的懒言道:“你若早来,朕还可以分你一杯,可惜,你来晚了。”
“本王却觉得,时机刚好。”柴彧将那把青偃放在桌上,自己泰然坐下,拿了空着的另一个杯子,自斟一杯,刚抬手还未喝进嘴里,宋长臻已经伸了手。
俩人身形未动,手却在半空过招数十下,最后杯中的酒眼看就要喝进嘴的时候,柴彧却方向极转,冷酒泼了宋长臻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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