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老虎老鼠,傻傻分不清楚。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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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皇船是专属于皇室王候的水上指挥舰,柴彧前脚刚上了拆子说要去春游,后脚就调动三艘余皇出海这样的大事,是瞒不住的,当然柴彧也没想瞒。
东周皇帝好不容易抓住了错处,下旨申斥,结果就有东海的官员上拆子请罪,说是柴皇叔路经东海,听说常有渔民们在海上受袭击,疑是有异族人在海上作乱,遂调用了船只出海,本是东海官员未能保护好百姓之过,反倒累及了柴皇叔,是以请罪。
这样的瞎话东周皇帝自然是不会信的,可是百姓们相信啊!毕竟柴氏三朝帝王可都是为保家卫国,驱逐外族,身死战场的,柴皇叔此翻作为完全是继承了先祖们的遗风!可期可敬!
“这样大逆不道的行为,居然还想让朕嘉奖!”东周皇帝看到拆子和东海百姓的请愿书,在御书房里气的摔了一地瓷器,殿里的太监宫女没一个完好的。
东周皇帝每日里都在诅咒船沉大海,可是天不遂愿,四日后海上传来消息,柴皇叔确实在大海之上发现了一个岛国,却非异族,乃是先秦遗民。
“居然是去了小秦国!他居然如此狼子野心!”小秦国的存在原本各国皇室都心照不宣,每朝每代的君王都会派人去寻,几乎都是葬生大海,无疾而终,偏偏柴皇叔一出海就寻到了!天下唯二统一过九州的姓氏相遇,怎么想都让人坐立不安。
东周皇帝一连几日都没召幸后宫,就连最得宠的柳贵妃在御前都受了责。
“柴皇叔也不过一人,便是寻得了先秦遗民又能如何?引狼入室,也得这只狼长翅膀随时能飞洋过海才行啊。狼又不会真的长出翅膀来,儿臣实在不明白父皇如何会如此焦躁不安,发这样大的脾气。”柳贵妃之子,二皇子赵勋从东郊换防一回城就进了宫。
柳贵妃与东周皇帝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甚是亲厚,荣宠几十年,虽然也有与皇帝置气的时候,但从未像此次在人前被斥责,闹的众人皆知。
“你父皇不是担心引狼入室。”三十来岁的柳贵妃保养得益,容貌精致还像双十年华的姑娘,在儿子面前雍容端庄,只神色有些疲倦。她并不在意被皇后和众妃们看了笑话,却是真心实意的忧心自己的男人,“皇室天子授命于天的说法你可知道起源于何时?”
“自是先秦。”赵勋回答,先秦做为历史上第一个统一九州的皇朝,以‘天子授命于天,天下受命于天子’这样的言论将君权推到极至,“可是,母妃,真正的天下是要靠武力征服的,现如今的小秦国不过海上一个弹丸之地,就算真有天神下凡,也不可能回到先秦的江山的。父皇也应该明白。”
“你父皇担心的不是小秦国的人,而是,传国玉玺。”柳贵妃叹道,愁容更甚,“柴皇叔的身份本就是我赵氏江山的一根刺,若是再让他得了传国玉玺,你父皇的龙椅如何能坐稳?”
赵氏先祖收养柴愿嫁其子,承接了柴氏江山本就受人置喙,先是郭氏以淮河界分离建国西凌,后又因柴愿七年无所出自请废后而受尽天下文人指责,再后来柴彧出生,全九州百姓庆贺,将整个赵氏皇室的儿孙们都置于尴尬的境地,当时身为太子的现东周皇帝还被迫两次自请废太子,才挽回一些局势。
可,这心中的阴影也再没消散过,这么多年,看着柴彧一天天长大,就像是如影随行的恶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冲破到了阳光下。
而传国玉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是所有帝王正统的信物,若是被柴彧所得,肯定会给赵氏江山致命的打击。
“难道我赵氏对天下百姓的福泽,比不过一方玉玺吗?”赵勋有些不忿,赵氏两朝皇帝都是励精图治的明君,何以得不到民心?
“比不过的不是玉玺,而是柴氏的恩泽。”柳贵妃神色复杂,当初九州被外族入侵肆意残杀,柴氏皇族所有子弟皆上战场杀敌,浴血沙场,文帝身死,武帝在战场上登基,连皇朝的龙椅都从未坐过便战死,明帝登基即亲征,驱逐外族残兵于千里之外,未能回皇城便鞠躬尽瘁,卒死。
这样的悲壮与守护,天下百姓如何能忘?
“既如此,干脆修座神庙将皇叔供起来得了。”赵勋摇头,旧事已经过几十年,如今天下太平,百姓休养生息都是因为他赵氏开明,为何不能往前看,总惦念着过去做什么,他认同不了。
“如今可不是天天都供着吗?”柳贵妃又叹气,全天下再没有比柴彧尊贵的人了,不过弱冠之龄,便是西凌来了人也要规规矩矩的叫一句皇叔。
赵勋心里是不以为然的,他自小就觉得大家对这个小皇叔尊崇过甚,才导致局面越来越难看,若是一开始就只当一个普通皇家子弟来养,平平稳稳安安静静的过完一生,当是柴氏血脉最好的结局。
母子俩各有心思,闲坐了一会,赵勋欲走,柳贵妃留了用膳,结果菜刚上桌,就有太监风风火火跑来回禀,“皇帝陛下,吐血了!”
“发生了什么事?”赵勋蹭的就起了身,皇帝不过四十,又素来保重身体,小病小痛都极少,不会无故突然吐血的。
“海上来了消息,柴皇叔上折子说,为了平息两国海上争端,小秦国愿意和亲,将秦国的秦元公主许配给柴皇叔,皇叔已经同意,特奏请陛下莫要再为皇叔议亲。”
“秦元公主?”柳贵妃惊的一个踉跄,这样的封号是极其尊贵的,“可有说公主年方几何?何时来朝?”
“回禀娘娘,拆子上并未写。”太监也是因着皇帝大发雷霆将折子摔地上迅速偷看到的。
“御前可召了太医?”柳贵妃一边说一边整理衣服要出去。
赵勋拦住了她,“母妃,还是儿臣去吧。有消息儿臣会让人来回禀的,父皇身体一向硬朗,此次应是气极又涉及国事,母妃不宜前去。”
两国和亲是国之政事,后宫不能参与,柳贵妃又才受了斥责,此时不出现是最好的。
“娘娘御前已经有太医去了,确如二皇子所说,是怒极攻心才吐了血,休养几日全无大碍的。”太监是个极会看色的,既然二皇子要拦,自然得顺着说。
“那你快去吧。”柳贵妃只能催着儿子走。
实则东周皇帝的情况比料想的要糟糕许多,赵勋到的时候人已经安置在寝宫,靠在床上,面色无华,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皇后和太子赵宸都守在一旁,赵勋见过礼后也只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医女喂完药。
“不过是一个小国的公主,陛下不乐意不同意便是,如此动怒伤着龙体,妾身当如何是好。”皇后本就比皇帝年长几岁,眼下忧心抹泪的样子不像夫妻倒像长辈。
皇帝虚睁着眼,懒于敷衍,只道:“皇后退下吧,朕与话与太子和誉王说。”
皇后素来被无视惯了,也不觉尴尬,起身行礼就退下了。
皇帝又遣了其它太监宫女们都出去,殿内只剩父子三人。
“跪下!”皇帝冷冷的命令道。
赵勋还没反应过来,太子已经扑通跪在了床前,“父皇,儿臣有罪,儿臣知错,您罚儿臣吧,莫要气着自己身体。”
赵勋跟着在一旁跪下,不敢吱声,只心里寻思着是不是太监给的消息有误。
“你七弟是朕的嫡子!朕会无故将他放在福州吗?几次朕要遣他回去,你与皇后都言他身体未痊愈,舍不得他离京!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舍不得是什么吗?嗯?”皇帝冷笑,看着太子失望至极,“只知取不知养,东海的珍珠你以为就是那样好拿的吗?”
皇七子赵源自封王驻守福州后,东海大半的珍珠,渔产所得银两都是进了太子的私库,皇帝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睁,可自去年赵源受伤进京后,太子不只将人留在了京城,还动了东海的官员,除了赵源的亲信,悉数人员都成了太子一脉。
皇帝想着太子是没有封地的,如何治理一方光靠听政不过纸上谈兵,他插手自己嫡亲弟弟的封地内务便当着是练手了,也由着他。
结果,却出了这样大的纰漏!
柴彧与小秦国的和亲不可能只是这第一次见面达成的,以前柴彧也没有出过京城,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去年春游失踪的时间里出现了变数!
收到柴彧带船舰出海皇帝就派去查过,自去年柴彧带赵源回京后,太子接管福州,渔民们相继改良了自己的船,能去更远的水域打鱼,得到更丰富的收获,为此,一年时间里,福州连建了三大船港。
如此,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柴彧与小秦国早在去年就肯定有了来往!如何不让皇帝气的吐了血来!
“儿臣知错,儿臣愚钝受了皇叔蒙骗,请父皇息怒。”太子知道皇帝正在气头上,不敢狡辩,拉出柴皇叔祸引东水。
结果皇帝再次暴怒下床一脚就将太子踹出去数米,骂道:“如此蠢笨,这点障眼都看不破,你如何能在他手下守住我赵氏江山!”
皇帝作势又要动手,赵勋跪走了两步挡在俩人之间:“父皇息怒。”
“息怒,息怒,等到柴彧将秦国公主娶进了东京城,朕干脆息了这口气才是!”皇帝虽然怒气未消,但语气缓和些许,他素来疼爱二皇子,极少有被迁怒的时候,“誉王,朕命令你即刻出宫调令五万兵马前往福州。”
“父皇是要儿臣去打战吗?打谁?福州?莫不是皇叔被海上的岛国挟持了要儿臣去营救?”赵勋状似对和亲之事一无所知,满脸错愕,又激愤道:“儿臣即刻就带兵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