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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面上，覆盖着一层粘稠的黑色油质物，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儿。
与他之前猜的一样，这层油质物就是石油，近乎百米宽的河面上，一片一片的黑色阴影。
就算是石油，他也没法用，石油不经过特殊炼制，直接点燃是有毒的。
……
黑水郡多山，除了一条大路，其他的路几乎都是小路。
沿着大路走了一天一夜，他又带着几个人上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是临行前，就在地图上标注好的，路的尽头是阙集附近的一处山中村落。
第二天晚上，大约八九点钟。
阙集东侧的一座山崖上。
上山之前，几个人将马匹栓在了山下，望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城镇，清一色的灰白营帐，密密麻麻。
“以灯火营帐判断，当有三万之众，”队伍中唯一的木属上巫开口道。
“老苟就你知道得多，”鸠炎瞪了说话的上巫一眼，后者讪笑了两声不说话了。
“云将军接下来该如何？”季见他不说话开口问道。
“吃点东西，睡上几个时辰，等到凌晨四更天之后再行动，”蒙云沉吟了些许说道。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才开始睡觉，该办的事都还没办，该办的人估计也在办，就算是哨兵，这个点也相当警惕，这时候行动容易被发现。
凌晨三点以后，最好是四点左右再行动，这个时间点人困马乏，换句话说，是人警惕性最差的时候。
“为什么不是现在？”队伍中另一名火属上巫疑惑道。
“人一般什么时候睡得最死？”蒙云扭头冲对方说道。
“巫黑倒头就能睡着，”鸠炎指着巫黑说道。
蒙云转头竖了竖拇指，就说了两个字，“牛逼。”
“哈哈哈……”
凌晨四更天，就是一点到三点之间。
这个时间没有钟表，说不好具体时间，几乎每次估测时间，误差都在一个小时左右，如果是有经验的人，误差能缩小至几刻钟。
蒙云坐了一整夜都没合眼，大约估计每过一个小时，他就会在地上划一道竖线，直到第六根竖线画完，他才起身挨个将众人叫醒。
整个漫漫冬夜，野外气温又这么低，大概也就只有巫师才能睡得着。
蒙云视线扫过每一个人，“谁还在梦里？我来给他降温清醒清醒。”
就在这时候，众人闻言哄堂大笑，都不约而同地指向了巫黑。
“指俺干啥？丫的是不是欠揍？”巫黑侧头一横说道。
“行了我说下注意事项，”蒙云抬手阻止了众人嬉闹。
“第一整个敌营有多危险，我之前多次强调过，各位也都见识过蛮族巫师的手段，情报上说，阙集大营只有一个黑袍巫师，但是有多少上巫却不知道，各位必须明白，如果有一个人犯错，都可能导致我们暴露，继而全军覆没”
“第二都必须听我的指令行事，让你趴着你就得趴着，让你做什么你才能做什么，这事儿我也强调过很多次，一旦行动开始，就算有意见的也都得给我保留，等完成任务之后，不服的可以找我练练”
蒙云说完环视向每个人，“大家有没有异议？”
就在此时，众人闻言尽皆摇头，都知道他绝不是危言耸听。
“好我现在说一下计划，”蒙云说着又转头看向山下，“咱们兵分两路，季巫师负责诱敌，西侧有一片密林，你到时候去那边释放些气息，放几把火也行，放完就钻林子往西跑，这么多林木都是你的依靠，就算来两三个大巫，你也能周旋一段时间。”
“好，”季点了点头。
“在这之前，你先变几个灵引给我，”蒙云又说道。
季自木杖上凝变了两个藤环给他，“两个够不够？”
“再来一个，”蒙云接过藤环塞进怀里。
季又给他变了一个。
“记住第一个灵引毁掉你就动手，第二个毁掉你就要撤退，第三个则是你找到我们的记号，”蒙云说完直视着季的双眼，“重复一遍。”
“不需要我已熟记于心中，”季摇头说道。
“重复，”蒙云严肃地说道。
季拗不过他只好又说了一遍，“第一个动手，第二个撤走，循着第三个能找到你们。”
蒙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山下蛮族大营继续道，“阙集地势东高西低，待会儿我们会从东侧进去，上来肯定是先清除外围哨卡，这个过程会花点时间，之后就像咱们演练的那样，潜入大营”
“潜入之后，路上肯定会碰到巡逻队伍，记住咱们的第一选择是隐蔽，谁也不准跟无关紧要的角色浪费时间，万一躲不过去，我会下令除掉他们”
“接下来，咱们会设法找人套问出大帐下落，等我们确定大帐位置，就会破坏掉第一个灵引，”蒙云说到这里又看向季，“整个潜入过程，大概需要两刻钟，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时辰，季巫师你要有耐心，不要着急，一定要等我信号！”
“好，”季郑重地点了点头。
“抓人连带烧毁粮仓，估计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如果这个过程中出现意外，你跑就行了，蛮族黑袍巫师察觉异常回返，我们能来得及撤离，这个你也得记住，打不过就跑！”蒙云说话之间估算了一下时间，“另外，我们脱身之后不会等你，以你的速度绝对能追得上我们，没问题吧？”
“毫无疑问，”季说道。
“该说的就这些，”蒙云确认没有遗漏后又道，“现在封住我们的灵气，但是不要影响我们随时冲开使用。”
大致的行动方案，他之前也都交代过，潜入过程也多次模拟演练，多说无益。
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对计划的补充和强调，毕竟他要为这几个人的性命负责，换句话说，这些人怎么跟他出来的，就得怎么跟他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