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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谙跟周沐琛有两个孩子。
南谙跟他……什么都没有。
“三少。”严韬不仅抱着天新,还抱着又睡着的天爱,双脚停在他的身前。
程子年抬头看他。
“昨晚打扰了,我们先走了。”
“不送。”程子年声音冷淡。
严韬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大步离开。
程子年又静坐了一会儿,管家犹豫再三后向他走过来。
“三少,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拿上楼吧。”
“是。”
程子年终于站起身,他走上楼,走去南谙的房间,坐在床边看着南谙的睡脸。
比昨天好了很多,没有那么苍白了,气息也平稳了,只是天爱和天新离开后,她的眉头又慢慢的蹙了起来,睡的越来越不安稳,双手还动了动,似乎是在摸索着身边的人,然而却什么都没有摸到,最后她呓语着惊喜。
“把孩子还给我。”
“南谙。”程子年赶紧去抓她的手。
“程子年?”南谙慌张的问。
“是我。”
南谙听不清他说什么,但却认出了他的声音,她紧张的问:“天爱和天新呢?我的孩子呢?他们去哪了?是不是周沐琛把他们带走了?还是……”她只是做了一个美梦?
程子年快速在她手心写字。
[他们走了,但他们还会再来。]。
“还会再来?真的吗?”南谙并不相信。
程子年点了一下她的手心。
南谙还是一脸的失落。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醒来的时候身边空落落的只有孤独的自己。明明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明明应该随时都可以见到,可是她却只能祈求周沐琛,祈求他能大发慈悲的施舍她多见见她的孩子。
下次……
会是什么时候?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后传来小叶的声音:“三少,早餐拿来了。”
“进来吧。”
房门打开,小叶推着餐车走到床边。
程子年告诉南谙:[吃点早餐吧。]。
“我不饿。”
[你昨天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你醒来后一定要吃些东西。]。
“我真的不饿。”
[只有尽快养好身体,才能再见你的孩子,你也不想让他们看到你病怏怏的样子。]。
南谙被说动了。她伸出了手。
小叶赶紧将粥碗和勺子放在她的手中。
南谙拿着勺子,挖了一勺放进嘴里,程子年夹了一小块咸菜放在她的勺里,南谙将咸菜也放进嘴里,食之无味的咀嚼吞下。
程子年再夹一块:“多吃点。”
“我自己来。”南谙拒绝他的帮助。
程子年有些失落,放下手中的筷子,将早餐放在小叶支好的小桌子上。南谙随意的夹着,夹到什么就吃什么,夹不到就多喝一口粥。她将整碗粥都喝下,但是脸上却没有一点点感到好吃的表情。
程子年也随意吃了一点。
小叶将早餐收走后,房内只剩他们两人。
南谙知道他在。
她想起前天那一夜,就浑身不舒服。
“程子年,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我没有必要再继续住在这,我想回我的公寓。”
“你要走?”程子年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等一下我换身衣服就会离开。”
程子年赶紧去拿她的手。
[别走]。
“我不想住在这。”南谙直白道。
[你的身体还没好]。
“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你现在很虚弱]。
“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过的,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手术还没做]。
“手术的事可以先等等。”
[不能等。蓝圳说,如果不尽快做手术,你的耳朵会永远都没有办法恢复]。
“……”南谙突然犹豫了。
程子年趁机又写:[做完手术,我就让你走]。
南谙还在犹豫。
她不想留在这,她不想每天都见到他,她更不想睡这张床,但是她又很想恢复听力,如果她的耳朵能够听见声音,她就可以跟天爱和天新说很多很多的话。
可是……
“我们交易是你帮我接近周沐琛,并没有其他的。”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治好你的耳朵]。
“我不想亏欠你。”南谙很执着。
[你不亏欠我]。
南谙微微侧头,想不太懂他的话。
程子年写道:[当初若不是你,我现在只是程家的一个野种。这次我不是帮你,我是在报恩]。
报恩?
南谙早就把他们初初相遇的事情给忘了。
不过,这确实是一个能说服她的理由。
“好,那就尽快安排手术吧。”
程子年放开她的手,脸上没有喜悦,只有沉痛……
……
两天后。
“爹地,我要见妈妈,我要见妈妈。”
“别吵。”
“爹地,你说话不算话,你说会再让我去看妈妈的。”
“我是说过,但没说是哪天。”
“你……你骗人。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够了。”周沐琛的耳朵都被她吵的嗡嗡直响。
“不够。”天爱顶嘴。
“你再闹我就真的把你关起来。”
“你关吧,反正你也关不住我。我知道,你这是报复,我不就是忘了在妈妈面前说你的好话嘛,你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吗?”
“你说对了。我就是报复,我就是这么小家子气。”周沐琛竟然承认了。
天爱有点吃惊。
爹地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不行,得换个策略。
“爹地,这次我一定在妈妈面前说你的好话,一定帮你说很多很多的好话,把你夸的天花乱坠的,你就让我再去看看妈妈吧,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求求你啦。”
“不行。”周沐琛毫不动摇。
天爱气的想要揍人,但又打不过。
周沐琛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反而心情舒畅了起来,他故意道:“让你去帮我说话,还不如我自己出马。”
天爱瞪大眼睛。
“你要亲自去找妈妈?”
“对。”
“不带上我?”
“不带。”
“你忍心?”
“忍心。”
“好。”
天爱的小脾气上来了,不吵也不闹了,小脚走去房门口,对着一直站在门口不敢言语的天新道:“小新,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大人丑陋的嘴脸。只不过是忘了帮他说句好话而已,他就这么恶毒的报复我们,欺负我们,摧残我们,虐待我们……”她越说越离谱:“你一定要给我记住了,长大后绝对不能变成像他这样的人。”
天新瞄了眼周沐琛。
若是以前,他可不敢回应,但想想那天早上他醒来后竟然睡在了自己的床上,他连一句拜拜都没跟妈妈说上。
瞬间,他的勇气冲上脑门。
“嗯。”他用力的点头答应。
哎呀?
周沐琛看着天新那怒气的小模样。
这小子见了一次南谙,胆儿就变肥了。
“好样的。”天爱夸奖他,并继续道:“下次我们见到妈妈,你也要像现在这样,不畏惧,大胆的告诉妈妈,爹地这些年是怎么吓唬你,恐吓你,羞辱你的。”
“嗯。”天新再次点头答应。
“好,我们走吧。”
“好。”
天爱将房门打开,一只小脚刚刚迈出门外。
“等等。”周沐琛突然叫住她。
天爱的嘴角得逞的勾起,但她的小脚却没有停下,继续拉着天新离开,并得意的摇晃了一下自己的头,那嚣张的后脑勺,好似在对周沐琛说:来呀,来求我呀,快来求我呀。
周沐琛眼看着他们离开,内心还真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
随后严韬走进来,站在他的身前。
“琛总。”
“说。”
“程子年这两天频繁的跟蓝圳接触。”
“蓝圳?那个医生?”周沐琛留意过他,记得他。
“是。”
“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特殊的,吃喝玩乐,跟以前一样,不过他们去的地方都很吵闹,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周沐琛垂目思忖。
南谙和程子年到底在筹划什么?那天晚上他们要偷偷的去哪?会跟这个医生有关系吗?
他忽然串联到了一些线索。
“16号晚上,蓝圳有没有去程子年的别墅?”
严韬赶紧拿出手机,查阅备份的文档,然后回答:“没有。”
“这么说他们有可能就是去偷偷找这个医生,他们偷偷摸摸的找医生干什么?难道……”南谙的耳朵果然能听见了?他们是去治病的?可是张院长说南谙的耳朵没有办法治愈。张院长不可能跟他说谎。或者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医生能力非凡,他有办法治?耳科和不是他的专业啊。他忽然又想起文件上写着关于这个医生的传闻。
邪门。
这两个字很有意思。
他真的有那么邪门?
“找个人给我盯紧了这个医生,再查一下他的详细资料。”周沐琛严谨的命令。
“是。”严韬领命。
“还有件事我要你现在就去做。”
“您请吩咐。”
周沐琛对他抬了下手。
严韬一步走近,弯腰侧耳,靠近周沐琛。
周沐琛小声的吩咐后,严韬又一次道:“是。”
“出去吧,把车钥匙留下。”
严韬从西装口袋拿出车钥匙,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周沐琛拿出手机,拨通程子年的号码。
“喂?”程子年的声音充满敌意。
“三少的火气可真大。”周沐琛倒是语气淡淡。
“找我有事?”
“我不找你,我找南谙。”
“……”程子年沉默。虽然他不语,却还是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周沐琛依旧淡淡道:“我知道她不方便接电话,你帮我转告她,等一会儿我会去接她。”
“你又要带她去哪?”
“这是我的事。”
“我不会再让你随便把她带走。”
“跟不跟我走是她的选择,不是你能决定的。”
“周沐琛,我不允许你再伤害她。”
“我现在就出发,记得帮我把话转告给她。”
“周沐琛——”
周沐琛在他吼之前挂断电话,然后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赶去程家。
……
南谙在知道周沐琛要来接她后,就换了身衣服,站在程家的大门口等候。程子年要陪她一起,却被她拒绝了。这两天她一直都很抗拒他。
车子缓缓停下。
周沐琛下车走到南谙的身旁,伸出手,牵住她的手。
南谙立刻抽回自己的手。
“周沐琛?”她道。
“是我。”周沐琛故意用嘴回答没有动作,并紧紧盯着她,看着她的反应。
南谙空洞的双目看着前方,眉头微微蹙起,再次问:“周沐琛,是你吗?”
周沐琛没看出什么异常,再次伸出手,却是拽着她,将她拽到车旁,塞进副驾驶。这样粗暴的举动让南谙立刻确信,他就是周沐琛。
周沐琛坐回驾驶座,将车开走。
南谙一路都沉默着,没有惊慌,没有好奇,也没有一句话。
周沐琛侧头看了她许多次。
她的面色已经恢复了,但是却瘦了一圈,看上去像是没有病的样子,但从细微的动作和反应上可以看出,她在硬撑。她总是在硬撑。
车子开了快半个小时,终于缓缓的停下。
周沐琛极为绅士的为她开车门,南谙刚一下车就闻到一股百合花的香味儿,香味儿很浓,似乎是一整片的百合花园,跟着她向前走了快100米,脚尖踢到了台阶,她上了3节台阶,走进正门,然后又走了36步,又上了台阶,这个台阶就有些奇怪了,先是直的,然后是弧形的,好像是个Y形的楼梯,直的12节,弧的也是12节,上了二楼后左转,走了11步,忽然一阵清风从侧面吹过。
南谙猛的停住双脚。
周沐琛嘴角笑着:“感觉到了吗?这里是什么地方。”
南谙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她脱离周沐琛的搀扶,伸出手,摸索着,迎着风的方向走进一扇门,然后她迈出5步,手指精准的落在钢琴键上。
“do……”
琴声随着风,好似能传到每个房间。
南谙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里……是她的家。是她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最熟悉的地方。
这个房间是爸爸特意给她腾出来的琴房,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周沐琛也走进琴房,站在南谙的身后,他也伸出手,落在南谙的手上,然后手指压着她的手指,轻轻的按动着琴键。
“dodo,solsol,lala,sol……fafa,mimi,rere,do……”
南谙的手指抖的越来越厉害,音都有些跑了。
这是她父亲教她弹的第一首曲子,最简单的曲子,《小星星》。她那时才两岁,明明是不记事的年纪,但她却记得非常清楚。就如同刚刚周沐琛的动作,父亲就是那样手把手教她弹的。至今她还记得爸爸的手,又大又暖,纤细,修长,有力,又严格……
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他这个杀人凶手,他怎么有脸带她来这里?
南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却又留恋于这熟悉的曲子。
“solsol,fafa,mimi,re……solsol,fafa,mimi,re……”
“dodo,solsol,lala,sol……fafa,mimi,rere,do……”
简短的曲子很快就结束了,但是周沐琛一直压着尾音不愿放开,南谙也完完全全的沉静在曾经的回忆中。
忽然,周沐琛的手松开,同时……
“小谙。”
南谙空洞的双目震惊的瞪大。
这个声音……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