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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悔恨的泪

“不!不会!威威居然是……”

底下的话不知是有意隐去,还是结果实在难以置信。

在图画的下方,我特意画上了威威。如果结果真如威威所预期的,我想这样的安排将有助于揭开掩藏的事实,整张铅笔的素描衬着威威头上的鲜血显得特别突兀。

当她接到我手上的那张画时,吓得倒退了几步,眼神中的除了恐惧,还在悲哀和心虚,眼眶含着泪转身便要离去,我拦住了她。

“放了我吧!为何这样的痛苦不让它过去?”她的脸极度扭曲着。

“我并不需要你承认什么,只是希望能完成一个心愿。”

“心愿?”她反复问着。威威一路向我们走来,脸上充满了对亲情的渴望,嘴里狂叫着:“妈妈!”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听见了这个声音,但全身激动地强烈颤抖,嘴微微张着,不自觉地喊着:“威威!”声音里仍藏着深深的母爱,威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身体逐渐地变大膨胀,在一瞬间我似乎看见他所有成长所必须经历的甜蜜与痛苦,等我再看清楚时,虽依稀还看得出原来的模样,眼前已经不再是位稚童,而是一张坚毅成熟的脸,脸上带着两行泪痕感激地说:“妹妹,谢谢你!”他第一次这样叫我,声音自然而诚挚。

她的脸特意避开我朝向屋外,嘴唇喃喃地说道:“二十年了,这么快就二十年了,我虽然强迫自己忘掉,但事情却反而更加清晰。”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承受这样的痛苦,我的儿子因我一时疏忽离开了我,丈夫虽没有一句话,但眼中却燃烧着怨恨与痛苦。他不知道我腹中还有一条稚嫩可怜的生命,终究没有回来。当我饱尝这些痛苦才再见到他时,他的装束却告诉我所有的情份已经结束了,女儿注定是必须还给他的,但我却不让他知道那是他亲生的女儿,复仇已经深入女儿的骨髓,因为那根本就是她一生的宿命。”

她没有收下那张画,转过身推门而去,她的话幻成几百张叠影,一幕幕清晰地落在我的眼前,我又听见了威威的声音:“妹妹!原谅妈妈。”但我早已决定不再落泪,我的生命既然植根于一个宿命,那亲情根本就不是我所该拥有的。

原来晓芋的父亲是她亲生父亲,这样的结果实在令人无法置信。

威威走了。或许故事到这儿也该结束了,所剩下的只是解开那个梦。四年的作画,虽没有留下什么,但我的梦在画中终究还是找到了端倪。

看着画中场景脑中浮现了一男一女,他们都会是我梦中主角。临走前依旧这么孤独。想起了你们,也为你们画下了最后一张画。结局会是如何?我也想知道!

谁又会为它补上呢?

日记写到这里不再有后文,信上的最后一句是这样写的:如果这样的故事真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话,或许只是我们的友情,虽然我不曾珍惜过,但如果可以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和你们成为朋友。

晓芋“为什么?为什么?”三人的泪不住地落下来,既然生命已经承载如此多的痛苦,为何还会有这样的结果呢?

天色蒙蒙亮了,三人对望着沉默许久。芷子霍地站起身来说:“来!去找寻真正的结局!”

“嗯!”玺儿与桐桐也同意这样的决定,桐桐走下楼拨通了电话。

“倪林吗?”电话那头应声了,桐桐继续说:“你现在就过来!”几乎是命令的语气,但倪林好像没有丝毫的不快,因为桐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到彰化!”桐桐这样说着,三人跳上车都感觉累了,很快便睡了过去。清早的路上,车子并不算多,当车子到了花坛时,三人才醒过来,精神出奇的好。

“要到哪里去玩?”倪林这样问着。

“玩?!”桐桐瞪了他一眼,倪林便一声不吱了。

“先去找晓芋的亲生母亲!”芷子说。

“我想也是。”玺儿说。

灵棚的架子已经拆去,但屋子里昨日那种阴暗的气氛始终没有散去。三人径自走向内堂,小男孩正在看电视,仍是一脸的愉悦欢笑。三人态度还算温和,因为知道根本怪不得他。小男孩看见三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立即关掉电视说:“你们还没走啊?”

“你妈妈呢?”小男孩指指里头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好像在说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有的摆设都和昨日一样,那个叫幸子的女人坐在里头,低着头一脸默然,似乎还在想事情。

“阿桑!”玺儿提高了嗓子说道。

她微微抬起头,双鬓灰白脸颊憔悴,两眼布满了血丝,看着她的样子三人原有的不忿此刻也完全消失了。

“阿桑,晓芋在信和日记里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只是希望你可以给我们说得更详细些。”

幸子摇摇头说:“唉!晓芋会弄成这样,其实有一半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是那样的信命,那样的害怕恐惧,又那样的想要报复,或许晓芋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又静默了一会,缓缓地继续说:“二十年前晓芋出生的前一天晚上,天一直在下着雨。他……(她还是迟疑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回来,夜里我醒了过来,但我却不是痛醒的,而是一种冰冷的寒气沁入了身体。我欣喜地以为是他回来了,但转过身却看见一副冷冽哀伤的目光像我望来,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形出现在我眼前,我恐惧地想要大叫,她制止了我,说:”别害怕,我不会害你,只是想告诉你,我将会是你的女儿。希望你生下我之后,能将我送还给我的父亲。‘我恐惧地盯着她那哀求的眼神,点了点头。等我再仔细看清楚时,除了门前淅淅沥沥滴落的雨声,周围静得只能听见我心脏急速的跳动声。“

“我开始怀疑也许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梦而已,可晓芋一生下来,那双冷冽而忧伤的眼神一下子让我清醒地认识到这绝对不是梦。”

“或许是出于报复心理,我没有向他说出实话。我躲在暗处看到当他在门口捡到晓芋时,晓芋对他大声地笑着。我知道晓芋是属于他的,不管是爱是恨都将与他紧密相连。”

“离开他,离开晓芋。我的生活一点点明朗起来,但无论如何都忘不了那个夜和晓芋的眼睛,忘不了被遗弃的她脸上露出那悲伤与疑惑的神情。这都是我的错!”

幸子说到这里痛哭失声,桐桐握住她的手说:“阿桑,你别难过了,晓芋并没有怪过你。其实我们还想知道,你是在哪里遇见晓芋的。”

“唉!她一直是在路旁帮人作画,说来也真的很巧,其实第一次看见她时,我的感觉便很强烈。等到她交给我那张画时,我已经完全确定她便是我的女儿,只是她的眼神已经似乎一直在审判我,让我根本无法面对。”

“其实晓芋只是将你的第一个孩子,还回来给你,她是想完成一个心愿。”

芷子说。

“你是说威威!”

三人点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心中除了悔恨是否曾经想过威威呢?但威威这样一个孩子为了再找回她的爱苦苦等了二十多年。

“好好珍惜你的孩子吧!”三人接过晓芋的住址,挥挥手留下这的话,幸子握住男孩的手点了点头落下悔恨的泪。

(十七)破屋里的老妇

“奇怪,这儿的路真乱,还是问问看吧!”倪林这样说着。

“好!我去问。”芷子坐在后座右侧立即接口说。

“还是我陪你去好了,那里正好有家杂货店,顺便也帮你们买些咖啡,我看你们昨天好像都没睡好的样子。”倪林说。

杂货店门口,一个老人坐在长板凳上用食指与中指夹住香烟,眯着双眼仔细而用力的吸着。

“阿伯!请问这个住址是不是在这附近?”芷子和气地问道。

“你说什么啊?”老人停顿了一下撇过头看了芷子一眼并没有回答,不知是他耳朵有些背,还是对芷子国语式的闽南语难以弄懂。

“阿伯!伊是问你说附近是不是有这户人家?”倪林提高了音量又说了一次,老人终于弄懂了,芷子看看倪林点点头表示感谢,老人接过芷子手上的住址,缓缓拿起左口袋的老花眼镜,两眼眯得更小了,看了一会说:“又是来找阿朴伊厝(的房子),真奇怪阿朴的房子空了这么久,这几年怎么总有要租的,破烂烂的厝有什么好租的?!”老人唠叨了几句,走到屋外,食指指向大路细细地说了次,告诉他们先往前走,再怎么右转左转,看到三条岔路后沿着左侧的路走过去,等看到一排竹林就能看见阿朴的厝了。

老人说的相当繁复,声音带着浓厚的乡音。芷子心想幸好倪林陪着来了,不然甭说是记了,连听也是个问题。

“阿伯谢谢,顺便也跟你买四罐咖啡。”倪林这样说着。

“奇怪你们为什么这么想租阿朴的厝?”倪林正要否认,芷子却阻止了他,对老人说:“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什么。”老人迟疑了一下:“人老了厚话(多嘴),少年人别介意!”

“阿伯,以前你是不是看到有人来租?”倪林接着问了下去。

“有啊!有一个查某囡囝在那里住了四年。说来也奇怪,伊一来就拿了一张画给我看,说有没有看过这间厝,伊的目睛(她的眼睛)全是黑仁(只看见黑色的瞳仁),看到就会惊(见到就怕)。一两个月前又有一个查某人来问,伊来没多久,那个查某囡囝就没看见了。阿朴那么多年了拢是一个人,孩儿媳妇早就搬出去了,都是嫌伊厝破到这个形了也不改,阿朴那个老烦颠(老顽固)真是头壳硬空空(不会变通)。”

老人说了好一阵,芷子只听懂了大概,倪林又解释了一次。其实这地方也不算偏僻,但房子早已残破不堪阿朴却不愿将房子改建,因此子女不愿和她同住,他自己倒是住得很安稳,只是晓芋和晓芋的生母,还有芷子他们都为了这房子而来便让老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年代看到这样的房子着实让人意外。这是间相当老旧的平房,黝黑腐朽的木门紧锁着,破损的外墙上原本密合的砖块也明显松动了,从上头往下看是个左下角有着缺口的正方形,缺口的部份正是屋子的前院。房子的右侧似乎是后来加盖上的,因为与房子的主体比起来不仅颜色不一,外头补墙的也是相当拙劣。右侧紧靠着浓密的竹林,而往左侧望却是整排四层以上的楼房,看起来不仅醒目而且显然的不搭调,就像两个不同的时空勉强地挤在一起。

房子没有电铃,从外面望进去乌黑阴暗,不像有人在家,不过既然来了至少也该试一试。

“咚咚咚!”

“有人在吗?”

“咚咚咚!”

“有人在吗?”

木门因为敲击剧烈地摇晃,似乎再用力一点,整扇门就会翻倒过去。连续问了五六声,里头终于传来答答的木屐声,但每个声音间却有很长的间隔,凭直觉便可知道里头的人行动相当不便。

左侧的木门向左动了一下,终于露出一条缝来。一个佝偻身子的老妇向他们看了一眼,门渐渐开了,但老妇的表情始终没有变过,等门完全开了之后,慢慢地又转过身去,自顾自地往里头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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