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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大奉施行宵禁。月光正笼罩。它正静谧祥和抚平地上的创伤。
与他处不同的是菩提殿烛火仍点着,从外看来是一个大大的昏黄灯笼。于是墙上那些在白天便有些狰狞可怖的画在夜里更加张牙舞爪。
最亮处坐着一人。
隐藏在灯影下的有十二个人。
一切并不是这么和谐。尤当风来影子飘摇时。当这时,十二双眼睛一齐紧紧盯着风的来向。不敢,不可,不能有一丝懈怠。
不和谐的境况被急促脚步打破了。
那人抬眼望向陛下。
站在陛下的是一个身穿青蓝色袍子,腰挎着一打厚厚锦帕的人。
青蓝袍子的人抬头看着灯下坐着的,高高在上的人。
青蓝袍子的人僵立在那,坐着的那人始终未曾对这急促脚步回馈动静。
连头发丝都不曾动一下。
凝望许多时候,青蓝袍子的人终究还是颤抖开口道:“微臣观天象,辅浑天铜仪,突然钩钤远,而后摇曳。思来虑去只应是当年楚王事。”声音夹带的喜意已经再也遮盖不住,让这个模糊面孔的人忘记了所有一切事情,单单沉浸在来日一片风光中。
于是理所当然的传来一声轻笑,也终于让那个生来有龙睛的人停下手中朱红的笔,这句的话只带着十分的讥讽,别无其他情感:“就只有这件事?寡人三年来一直头疼,知道为什么吗?头疼这殿中诸位的无能!三年?三年!”
青蓝袍子的那人力争道:“陛下!若非是佛子未曾尽力,又怎会如此!”
身着赤红色龙袍的人眯眼起身,把朱红色的笔掷在桌上,溅起一片。又讥讽冷笑道:“呵。离了他,你们就走不动路了?探子在做何事?马快在做何事?一群吃粮蛀虫吗?罢了,罢了。”这道声音不知为何存在着些许疲惫。紧接着又说道:“当年高祖耗国库大半所铸浑天仪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你且放手做吧。”说完,赤红龙袍的人突然觉得一切阑珊,便也不再坐下,拖着长长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
青蓝袍子的人望着那道越来越远越来越长的影子,不知为何竟然是真切看见这拉到瘦长的影子像一条龙。一身冷汗直流,再不敢抬头。
直至大殿上灯火也阑珊,青蓝袍子的人如释重负万般兴奋道:“只要擒住此子,再找到遗留王气与龙气,炎奉王朝便应了当年龙骨之言!莫说两千年大汉!便是上古蛮荒传说的六万年大夏!也不如我大奉血脉之长!”语毕,青蓝袍便躺倒在地上放声狂笑。
“李钟山啊李钟山,你仍是这般模样未曾有些许的改变啊。”一道清冷的嗓音从远方传来,打断狂笑。
“韦丞相啊韦丞相,难道你坐此高位,不是为了你那血脉凋零的韦家了?否则以你天赋,大奉再多一洞玄大成的真人,也如同拈花。何必畏首畏尾,怕那狂吠的突厥,敕勒,吐谷浑?莫要忘了,北长城可是你韦家所守!为何让你们守,心知肚明否?人人敬称你一声韦左丞,可私底下又说什么?败寇北狄,异类不可同心。不可同心!”
听到自家老底之事被李钟山揭露,韦宽面无表情若雕塑,看不见喜怒哀乐。清冷回答道:“我来此非是同你争论,只是问你,这三年,可有具体消息?”
“举头西北便可。”
“西北?那倒极其好知了。只是,金陵城中九条护国之龙,其中最为功勋的那条,可是自那西北而来的。如此便有些?”
“韦左丞相,此番只为敲打罢了。要待瓜熟蒂落之时,方可。情分一词,可是分得有轻重。再者,说难听些,情分值几钱?”
“你知如何便好。我也不便多言。”
这道身影再不见。青蓝袍子,名叫李钟山的人,嘴里不知嘀咕些什么。
韦宽别了李钟山,“只身”行于路上,不敢多言。
嘴张闭,有话无声。
千古风光荣辱,如一夜,闭眼睁眼。眨眼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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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今天门关得严实。
逢至下山上集市。初春风中的一片料峭因为少了人的存在,是更加的料峭了。不过这大约是仅仅对人而言吧。
下山倒也不是山上太无趣想要找到一处热闹地方。唯一原因是每一年逢到这时,山上要购置些一年所用的损耗补给。这一旬时间大概就是山上人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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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的时候吧。
银艾带着一帮拖油瓶,自他以外,都是齐掌教的弟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山下走。
走在这般崎岖的道路上,但一想到前方是浩大的均州城,所以也不觉得远了。是城啊,一座大城。比不上金陵洛阳长安,但仍比寻常地方丰饶。想到这,一行尚未及冠的青年少年腿脚便更快了。即便这样走上一天一夜也不会累吧。
银艾笑着,手里攥着子玄用细嫩新生的柳条编制的头环。这般场景下,银艾他倒像是个姑爷了。
孩童天性自然是喜动不喜静。明明身上确确实实抗着命令,可是走了一段路,一群小雀就叽叽喳喳起来了。银艾和往常的日子一样,挂着淡淡的笑脸。细细看着这些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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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教现在正慵懒地靠在一个石墩子上晒太阳。嘴角冷冷一咧,轻轻嘲笑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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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束着衣袖裤腿黑衣红巾的人满眼满脸的疲惫。领头的那人眯着一双狭长眸子骂骂咧咧。其余七个人也都闷着头走山路,不说话。
与一帮少年郎擦肩而过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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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齐掌教昏昏欲睡时拿一行人终于缓缓登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