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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后的无数个日子里，他时常在想这个问题，如果那个小女孩手中没有那个烧鸡，他应该就不会理那个小女孩了，如果当时没有那户人家的开门声，那个石头会不会就砸了下去，那个小姑娘会不会因此丧命。
他曾经问过师父赵义泓这个问题，师父说，当人连活着都成为难题时，一切都是虚妄，那点仅存的良知早就在饥饿时消失殆尽，杀人之心和杀人是一样的吗？
师父答道：“这世间如阴阳八卦一般，黑中有白，白中有黑，阴阳鱼首尾相连，追逐旋转，生生不息，人也如此，黑为恶，白为善，正因为黑白善恶平衡，所以才能生生不息，可黑中有白，正如恶中有善，白中有黑，正如善中有恶，善与恶本就相对，全在一念之间，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二者平衡,切勿让恶念占据了内心。”
幸好，在之后的岁月里，我遇见了自己的师父，一个瘦瘦弱弱的老头，他让我知道了人间善恶，世间疾苦，他教我知仁向善，明礼知耻，他让我知道了哪些事对，哪些事错。
我很多次都想去当初的那个小村，去找那个小女孩，我想对他道歉，告诉他我错了，我并不奢求可以得到他的原谅，她或许也不会原谅我，我只是想说出那句藏了多年的话，告诉他，我错了。
张怀瑾继续往江下沉去，抓鱼的怀安好像没有注意到他，老人的双眼直勾勾的望着他，江水浸满了口鼻，眼睛变得模糊，意识渐渐消失。张怀瑾猛然惊醒，水中下沉的一直是自己的倒影，张怀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瘫倒在船上，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那种感觉太真实了，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身旁的老人说道：“观海之人，自在海中。”
老人突然变得面容憔悴，佝偻着身躯，挣扎着站起身，双手附后，望着头顶的天，朗声道：“张怀瑾，你觉得天道公否！？”
江对岸的秀才猛然抬头，这种感觉仿佛万年前，自己在那颗大树下感觉到的一样，天道似乎又发生了一丝变化，或者说将变未变，那种感觉一闪而逝，不可琢磨。
天下四州，能察觉到此刻变化的，都一脸凝重的望着头顶的天，天道变化的影响可大可小，小可以是河流决堤，大可以是生灵涂炭，在各个门派，王朝中的卦师都在卜算，无一例外，卦象混乱不堪，更有强卜此卦者，当场遭受反噬，六识封闭，如死人一般，天下四洲的卦师，都给出了相同的答案。天机不可闻，此卦不可卜！
与北闻天州隔着一座昆仑山，遥遥对望的妖族墨渊之中，卦师崔玉站在一座高山之中，身旁跟着一个孩子，看着和张怀瑾的年纪一般大，崔玉望着头顶的天，嘴角微微上扬。
身旁的孩子问道：“师父，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崔玉看着眼前的孩子，亲切道：“人妖两族有你们二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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