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序章（四）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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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是难以捉摸的。

辉夜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赤司征十郎的卧室，随后被请到了赤司征臣对面。

这架势与其说是请神，倒不如说是胁迫人质。

眼见着闲杂人等退出去，她环顾四周，看到身穿睡衣抱着手臂立在墙边的赤司征十郎。

辉夜试图装出委屈的模样，不过显然，这一招不是每次都奏效。

装可怜顶多骗过单纯的男子高中生，在老奸巨猾的资本家面前，柔弱一无是处。

赤司征臣轻而易举开口：“很荣幸见到您，月读尊。”

辉夜垂着头，黑发挡住大半张娃娃脸。她轻微摇晃着身子，抬脚一下一下踢桌下的空气：“嗯。”

倘若不是神社里当差的诸位拿性命担保，那么要接受这位就是天上那位，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是辉夜没教养，只是她此刻并没这个闲心去应付赤司征臣。况且，既是这般派头，那便是打定了主意要找她，不论她作出什么样子，要面对的事都大抵不会变。

不愧是赤司征臣，耐心道：“犬子与您似乎有些缘分，这是鄙人的荣幸。”

辉夜被踩到痛脚，感觉脊椎上仿佛被压下巨石，抬不起头来。

“近些时日，如您所见，我已花了大把力气来寻找下凡之神的下落。凡人有事相求才会拜神，不过于神而言，料想历劫也不会那般容易，有些地方，或许鄙人能帮得上忙。”

竟然敢跟神谈判。

这是辉夜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她直视对方的眼睛，先一步还击道：“区区凡人，能给我什么呢？”

倏然之间，赤司征臣起身，他也不顾及辉夜，径自点燃了一支香烟。

“信徒的香火，”阴影中，他浅色的瞳孔发着光，“月读尊应当并无其他需求了吧？”

维基百科里写着，赤司是日本数一数二的财阀。来到人界，寻常过活是难以了愿的。人可以独身一人，妖魔鬼怪也能单独行动，唯有神明不行。

原因很简单，没有信徒，神就不存在。

倘若要选信徒，赤司是不二人选。

辉夜撑着下颌，继续抬腿踢空：“诚如赤司先生所说。”

她仰起头去，恰好与一边旁听的赤司征十郎对上目光。二人皆未久留，飞快避开对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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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所有神明都有穿越时的界限的力量。

于神明而言，时间过得比人间更快，然而真正的神却并不会因此而对人世产生半分动摇。

就好比在辉夜见到刚出生的婴儿时会微笑着称赞“可爱”，然而在转瞬见到婴儿成为垂垂老矣的老人后也能分毫不变说出“可爱”一般。

对神而言，人的一生不过弹指一间。几十年不知够辉夜眨几下眼睛。

人类对神的敬畏之心来自于需求。

赤司征臣心甘情愿许下供奉辉夜的诺言，为的是请她回到六年前，替他完成一桩心愿。

当辉夜满怀期待以为自己能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时，赤司征臣毫不顾忌，把神明的八卦之心踩得粉碎：“帮我摆平一桩那时留下后患的交易。”

很久以前，赤司征臣受人游说，投入了一笔资金给某个组织进行药物研究。

原本只是抵不住党羽的人情场面，谁知不久后便得知，该组织正在被fbi和cia追查。

这点火星原本也烧不到身上，但是最近家族表亲要参与选举，竞争对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挖出这条消息，七拼八凑捏造成赤司家涉黑的虚假消息。

赤司征臣被要求负起责任来。

“你想要我劝阻你参与此事？”辉夜问。

没想到赤司征臣否认：“不。我想要那种药。”

“欸？”

“当时听说是毒药，但是时至今日，有了其他的说法。”赤司征臣道，“那种叫aptx4869的药可以返老还童。”

“呃……”辉夜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还很年轻。”

“我也想过雇人去联系这个组织，但是在名侦探和各界警方的调查下，他们的大部分成员都已经被捕。

“我贿赂了狱警，但问出来的结果是，很遗憾，六年前，他们好像把实验室和最终成果全部处理掉了。”

将事情的原委听到这里，辉夜皱眉：“所以你要我回到过去给你拿这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