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序章（四）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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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药物当然不能公开，但是假如经过研究确定安全性，相信上流社会里不少人会有需求。”不愧是吸血的资本家，说这话时赤司征臣一点都不脸红。

表亲的选举？见鬼去吧。以职务相逼要挟他负起责任，他也根本不上心。毕竟财阀的行事准则只有“有利可图”这一条，一旦他能靠特殊药物榨取收入，没有人会旧事重提。

“只是这样？”辉夜反身坐到桌上，她仰头问，“没有别的了？”

赤司征臣说：“还有一件事，倘若方便的话，请您顺带替我问问内人——”

倘若方便的话，顺带帮我问问为什么就好。反正，也不算什么要紧事。

“我妻子那时尚未自杀。”

那一年，赤司征十郎十岁。

听到赤司诗织的死因时，辉夜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她握住腰间的桥命。

月读遇见过形形色色的死者，其中，她最厌恶自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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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对人也有喜好。其中，好久以前，月读给素戋送别时，二人在海面的礁石上就曾谈起过此事。

“月读，”说这话时，素戋呜尊脸上沾着保食神的血，他咬牙微笑，哧哧地呼吸，双眼冒着阴森的蓝光，仿佛磨牙吮血的野兽，“我好讨厌人说‘想死’。尤其是在我的神器面前。真讨厌，好恶心，心情好差。”

月读正俯下身，乌黑的长发落入海里，她捧起水来洗去手臂上的血，笑吟吟地回答：“啊，我明白。毕竟神器都是亡者的化身。在不想死却死了的人面前说想死……”

目光阴测测地垂落，她一字一顿说下去：“最恶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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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的日本与六年前没有什么不同。

辉夜落下的地方是山间。

看样子，赤司在京都所居住的家宅是后来六年间才建起的。六年前刚刚入夜，然而六年后却是明晃晃的白昼。

清泉隐隐在身边响动，视线所及之处却看不见溪水的根据。岩石上长满碧绿的青苔，郁郁葱葱苍苍翠翠，在不远的灌木间，倒着不知哪里废弃的神使雕像。

她伸出手，却发觉天照的诅咒已延续到了六年前。只要是白天，她就是凡人一个。

因此辉夜只能亲自上前，把那樽石像扶起来。

在此时，她察觉到高处的人影。

一颗球落下来，辉夜回头，看到十岁左右的男孩穿着深色的和服站在阶梯上。

“赤司？”她试探着喊出他的名字。

十岁的赤司征十郎比同龄人更加稳重一些，即便满身龙的模样，也并未萌生违和感。他问：“你是——”

听到那个声音，辉夜又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太像素戋了。

不过接下去的半句话，又让辉夜把无限遐想给抽了回去。赤司家的小少爷问出了极其符合逻辑的一句话：“你是新来的下人？”

辉夜假装没因这句话而生气。她摇摇头说：“我是神。”

“是吗？”赤司说，“那证明给我看。”

没有法力的辉夜办不到这件事。

去取返老还童的药也好，阻止黑暗组织非法集资也好，那些都不急于一时。

她弯下腰捡起落在坪里的球，起身说：“我来陪你玩吧。”

此时理应在念小学的赤司征十郎迟疑片刻。他在警惕。面前的女性长着一张人偶般的面孔，比起“美丽”，似乎还是“精致”更适合她。

他问：“那么，你是赤司家的下人吗？”

看样子，这个问题是躲不过去了。

神明和下人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都是受人钱财，为人办事，他们之间的分别到底在哪里？

辉夜抱有自嘲心理地想，至少我心怀慈悲。

“是。”她说，“现如今，我是你家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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