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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最忌讳的是什么?
不是臣子和皇亲交往过密,还能是什么?
更何况那荆王李元景还是天子的异母弟弟,房二一个顶着肥差名头的大臣去跟荆王交往过密,也不知道他是想掉脑袋啊还是本来就没脑袋。
李漱这段时间实在是懒得搭理他,哪里知道他竟然这么会折腾。
都让天子亲自过来敲打人了,这事儿不好好处理,大家伙可就都得跟着一起倒霉。
于是就在有了那样一番话之后,李漱立刻忙了起来。
将李世民送走,他一口气不敢松,交代徐嬷嬷帮自己收拾行装之后,又叫翠玉去找陆天明选几个身手不错的准备跟他一起走。
交代完毕,他上马车直奔房府就去了。
珠儿的事儿还没解决,他是绝对放不下这颗心的,顺带着,他还得好好收拾收拾那整天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房二公子。
到了房府门前,李漱手一挥,直接让人拦住了想去通报的下人,然后就这么气势汹汹往后院里闯。
早些年的时候,他还不敢如此放肆,只因那后院里还有一位同样厉害的范阳卢氏坐镇,可现如今,公公房玄龄身体大不如前,卢氏一颗心都放在丈夫身上去了,哪儿还有心思来对他这个“儿媳妇”管来管去的。
所以这一路过去,竟然都没个人敢拦一下的,直接就让他闯到了房二的西苑里头去了。
珠儿就在里头,跟房二待在一起。
进了西苑,李漱手一抬,让跟着自己的下人们等在外头,自己一人进去。
来的路上他还在想,这珠儿会在里头做什么,是不是提心吊胆又惶恐万分,整日食不下咽,就等着他回来兴师问罪。
可没想到他进去见到人之后,看到的却是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绕过前厅,推门直接去了西苑后头,第一眼就瞧见珠儿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襦裙,正靠在房二怀里,不知道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估摸着是高兴的事儿,不然那俩人也不会笑得那么开心,连他进去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李漱面无表情站在后门处,静静站了半晌,忽然间,唇角扬起一个很微弱的笑容。
像蜻蜓点水,一闪也就过去了。
“说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介意让本宫也听听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叫那对男女听见了。
珠儿一惊,转过头看见他之后,瞬间一张小脸煞白,红晕唰地一下退了个干净,看起来实在是楚楚可怜,叫人心疼不已。
李漱慢悠悠走过去,看着房二一脸警惕的神情,不由得笑了笑,神态十分温和,“驸马,这是认不出本宫了?”
旁边珠儿战战兢兢地跪下,眼睛里朦朦胧胧,似乎是浮上了一层水雾,低声说了句:“妾身拜见公主。”
他没搭理,好像是没听见一样,仍旧是垂眸盯着房俊,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点了点,“本宫有些乏了,驸马不快些起来,腾个位子吗?”
这态度,摆明了就是来找事儿的。
不然这小凉亭里头三个石凳子,他怎么就唯独要房二坐着的这凳子呢?
但就算他们知道,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这不是,房二耷拉着一张驴脸,再不情不愿,最后不还是得给他让开?
李漱坐下去,一边眉毛稍稍往上挑,那双平日瞧着还算温柔的瑞凤眼一下子就变得凌厉起来了,叫底下跪着不敢抬头的珠儿瞬间觉得,后背好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刺上去一样。
“珠儿。”他笑着喊了一声,勾勾手指,“来,过来。”
“……”珠儿咬紧下唇,颇为忐忑地看了一眼旁边绷着脸的房俊,见对方没反应,心里忽然就有些失落。
但失落归失落,她不敢不听话,挪着两条腿,膝盖在地上摩擦过去。
李漱手一伸,就勾着她下巴叫她抬了头。
目光一对上,他不由得在心里啧了一声。
早些年的时候,珠儿跟在他身边,整个人仿若扶柳一般,还是个瘦弱的少女模样。
现如今他再瞧着,那扶柳一般柔弱的少女已然变了模样,瞧着比从前圆润许多,但确实是比以前更好看了。
以前的珠儿,隐没在人群中那是常事儿,现在丢在人群中,也有了不少辨识度,瞧那朱唇明眸,真像个小家碧玉,怪不得会讨人喜欢呢。
可惜呀,是个白眼狼呢。
李漱哼笑一声,懒洋洋往旁边瞥了一眼,“驸马,本宫和珠儿还有话要说,麻烦你暂时移步外头去吧。”
房俊垂首,宽大的袖袍盖住他紧握的双拳。
他没动。
李漱看着,就忍不住喔了一声,“不舍得走啊?”
说着笑笑,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手便掀了身旁桌面上的茶具。
啪地一下,瓷杯在地上被摔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碎花,吓得珠儿抖了一下,脸色好像又白了几分。
“李漱你……”
“嘘。”
李漱点点嘴唇,垂眸,拨弄了一下手边幸免于难的小茶盖,唇边冷意渐浓:“本宫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滚下去吧,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摆摆手,那态度简直就像是对一只小狗,气得房俊瞬间脸色涨红,最后却只能愤愤瞪他一眼,甩了袖子走人。
珠儿的头便低得更低了。
“说吧。”李漱食指抵在桌面上,轻轻画着圈,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一样,一双眼睛就那么无波无澜地瞧着珠儿,“识趣的话,就老实交代,不然……”
他弯了身子,一只脚踩在珠儿的衣袖上,“我有的是办法叫你,生不如死。”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很轻,柔到了骨子里,就像是天边飘忽的云朵一般。
抓不住,摸不透。
珠儿打了个寒噤,瞬间落下泪来:“妾……奴婢该死。”
她早知有今日,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公主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那些个侥幸心理压根就不应该存在的。
伺候公主那么些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性子呢?
睚眦必报。
眼底容不得一粒沙子。
她知道自己只怕是完了,也承认自己是因为嫉妒心作祟才会被这样利用,当初听到那个秘密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掉了,一边觉得匪夷所思,一边又忍不住心里暗喜。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