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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着在忽然间，原本互不相识的两个人，倒是开始接触了。
裴文德亲自登门拜访，去和应喜谈了谈。
虽说对方年纪大，算他的长辈，可应家是商贾之家，而他的父亲则是当朝宰相，他这登门拜访，算是给足了对方面子。
应喜欢欢喜喜出来迎他，在知道被自己嫌弃的儿子竟然认识裴公子之后，那态度立马就变了样，看得裴文德心里有些不屑。
这种阿谀奉承的态度，确实挺叫人瞧不起的。
而且出门的时候，他还留意到了应晨在暗处流露出的神情，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嫉恨和苦涩。
他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仍旧绵羊似的应笙肩膀。
接下来的日子，他履行了他的承诺，每天都在等着应笙上门，好教对方看书识字。
那群好友听说此事之后，个个都觉得想不明白，问他这是图什么。
图什么？
裴文德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只是觉得，应笙这人挺可怜的，叫人不忍心。
从深秋到来年初春，日子过得很快。
当应笙坐在他书房里认认真真抱着书看的时候，裴文德在一旁看着看着，忽然意识到，对方个子好像长高了不少。
最初他们刚认识那会儿，应笙才堪堪到他胸膛，这才过去小半年，对方竟然已经比他高了。
虽说那高度差别很细微，但裴文德却觉得不服气。
这小子，明明年纪也没他大，怎么个子能长得这么快？
“……你在看我吗？”
裴文德一怔，迅速转向一旁：“没有。”
应笙听着，忍不住抿嘴笑了出来。
“没有就没有吧。”他放下书，走到裴文德身上，手仿若无意似的贴在他手旁，“今晚要一起出去吗？明日有踏青节，今晚街上肯定很热闹，我想去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裴文德微微皱眉，想了想，“今晚吗？”
“是啊，你有事吗？”
“……大约是没有吧。”
他咳嗽一声，没注意手旁，“我忘了，你还没参加过踏青节呢，肯定觉得新鲜。你要想去的话，今晚我陪你去看。”
应笙抓紧扶手，顿了顿，表情认真：“阿德，你对我真好。”
“也只有你对我这么好了。”
“怎么突然这样……”
裴文德被这句话说得有点脸颊发烫，下意识按了按胸口，“好了，你看你的书去吧，晚上出去再说。”
撂下一句话，他匆匆起身出去，装作和下人吩咐事情的样子，却在应笙看不到的地方，用力按住了自己的胸膛。
然后，他忍不住表情怔愣。
原来，心脏跳的这么快不是他的错觉。
裴文德悄悄吐出一口浊气，想到方才应笙的笑容，却不由自主想跟着一起笑。
好奇怪，他这是怎么了……
他背靠在墙边，想了想，忍不住转过身，悄悄探头往屋里看。
这是这么一看，他却看见应笙单手托腮，正笑眯眯地往门口方向看过来，这么一下，两道目光也就撞在了一起，片刻纠缠。
“……”
他猛地退回去，重重咳嗽一声：“温香，过来换壶茶水！”
应笙忍不住按住额头，在屋里低声笑起来。
——真可爱。
…
两人约好了晚上要一同出门，可是等时间临近的时候，裴文德这边却忽然间有了其他事。
他父亲裴休回来了。
也真是稀奇，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裴文德听着下人说父亲叫自己过去，心里还有些不太情愿，但想着应该没什么大事，就吩咐了下人一声，还是给他备辆马车，待会儿要出门去和应家的公子同游。
但见到父亲之后，又听对方说出这次找他过来的原因，裴文德忍不住惊讶，连平日里的沉稳都保持不住了。
“为什么？”
裴休坐在首位，面无表情地品茶，“坐下。”
父亲如此严肃的模样还是头一次见，裴文德用力闭上眼，艰难地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之后，低着头坐了下去。
可想想，他还是不明白：“父亲，为何要让儿子落发为僧？难道是儿子做了什么错事吗？”
“不是你。”裴休放下茶杯，叹了口气：“是太子。”
“太子？”
“太子身患恶疾，久病无法得治，陛下为此事已是筋疲力竭，我等身为臣子，自然是要想办法为陛下排解忧愁……”
“可这又同您让孩儿落发为僧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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