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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以帝王心为武器,便应了解他的喜好,商弦默默记了下来,觉得有些意外,也有些好笑。
谢云翦还没来,受邀的各级官员们陆续到场,相互嘘寒问暖,有奴颜媚骨阿谀奉承者,有大摇大摆趾高气扬者,亦有刚正不阿洁身自好者……比红台上人偶的形象更丰富鲜明。
“那是丞相主簿……那是林太傅……那个是执掌乌衣卫的庄悬舟,桓冽培植的亲信……”朝斐假装与商弦寒暄,实则低声向他介绍到来的人。
商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
他还是宣国君王时,也曾坐拥文武百官,彼时他高高在上,众臣莫敢平视,而今他自高处陨落,成为了别人的臣子,看人观事的角度改变了,看到的东西便也不一样了。
“爹,我们坐这里可好?”白玉琅跟一名不惑之年的男子一同走了进来,落座前望见了商弦,冲他有礼地点头一笑。
朝斐道:“那是太史令白慕山,和他的长子白……白……白什么来着?唉,重要的人太多,这无关紧要的,突然就给忘了。”
“白玉琅。”
“哦,白玉琅。”朝斐戏谑地笑了一下,从斜挑的眼角觑着商弦,神情玩味。
商弦只作未见。
朝斐敛了视线,继续道:“白家是书香世家,太史令官虽然不算大,但堪称当今朝堂上最清正耿介之人,忠君爱国,先皇弥留之际,他曾极力反对由时任太尉的桓冽一人监国,多次冒死进谏,因此同桓冽结下了梁子。”
“皇上驾到——”
软红台上的布袋戏演到胤宣舜晋凉五国并存的时代,晋燹帝寿辰,四国派使者前去祝寿,晋燹帝命人端上了一头烤好的雄鹿,看各国使者如何分食一幕的时候,谢云翦来了。
他身后除了一贯的宫人宦侍,还跟着几位新近受封的妃嫔,或丰腴或削瘦,或妩媚或端淑,谢云翦大步流星,走得飞快,一副不胜其烦的模样。
所有人起身,天揖行礼:“恭迎圣上——”
直至谢云翦与妃嫔们依次落了座,百官也重新跪坐了下来,桓冽仍然未到。
这么多大臣都在场,他还敢姗姗来迟,让小皇帝等待?
商弦正惊讶于桓冽的自负大胆、有恃无恐,便听谢云翦道:“摄政王偶感风寒,今年春日宴,告病不来了。”
朝斐端起酒樽遮住嘴唇:“你瞧,就算他再勇武,再权势滔天,他也一样会生病,一样只是个凡人,不是能掌控苍生命运的神。”
即将持续大半日的春日宴正式开始,宫殿朱门大敞,阳光倾洒入内,众人沐浴在明媚春光之下,推杯换盏,开怀畅饮,好不热闹。
酒足饭饱过后,谢云翦抬手遣退了布袋戏的操偶师,命宫人搬来箭矢和盛着红豆的铜壶,与在座的王孙公子们玩起了投壶游戏。
商弦百无聊赖地坐在筵席间,将齁甜的桃花酿当成清水,不紧不慢地啜饮,忽而,一只手覆到了他放在膝上的手背上。
商弦长睫一闪,三足银樽将唇瓣压出了一条浅淡的白痕:“做什么?”
嗓音极轻。
他不事声张,手的主人便得寸进尺,将修长五指纷纷插进了他的指缝,继而锁紧,与他十指相扣。
“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跟皇上心系之人‘偷情’,若是不小心让谁看见了,你说我是会被杀头,还是被装进麻袋,用铁链锁住双脚,沉入江河?”
商弦挣了挣,想抽出手,那些手指却扣得更牢,他用余光瞄了朝斐一眼:“谢云翦会怎样做,我不清楚,可若是在宣国,会被……处以宫刑。”
另一侧的人宴饮尽欢,早已醺醺醉倒,朝斐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并无多少畏惧,反而有种报复般的快意,尾音都因此而微微发颤。
“……嗯!”他猝然痛哼一声,手也跟着松开缩了回去。
商弦一低头,见原本乖乖窝在自己腿边酣睡的银狐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冲朝斐龇着牙,亮出了红嫩嫩的牙花。
朝斐右手虎口处一排齿印,被这小东西咬破了皮。
“嗷!”银狐还想再咬,商弦放下酒樽,将它抱到了大腿上,温柔地为它顺毛,轻挠它耳尖上最柔腻的那点细绒。
银狐舒服得眯起了乌瞳,张开尖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两只耳朵逐渐耷拉下去。
眼看又要进入梦乡,它倏然一个激灵再次醒来,支起狐耳,强迫自己睁着惺忪的睡眼,警惕地望着商弦身旁的朝斐。
“这小狐狸崽,倒知道护主。”朝斐饶有兴味地去捉它的狐尾,银狐张口欲咬,被他顺手将尾巴尖塞进了嘴里。
“别欺负它。”商弦帮吃了一嘴自己的毛,委屈得呜呜叫唤的银狐将狐尾从口中取出来,一根一根理出嘴巴里的狐毛。
“好,”趁没人注意,朝斐凑近了一些,双唇几乎碰到商弦的耳珠,“我不欺负它——我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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